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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矛之所向</br> 京都郊区，阴雨连绵，这也许是入冬前的最后一场雨，天色昏暗也异常阴冷。一座大宅中，正举办着一场追悼会，死者的相片，赫然是年纪轻轻的文子岩。
文远山和文烈白发人送黑发人，脸上尽是悲痛，阴郁的似要滴出水来。文子岩的哥哥文子涛也冒险从欧洲回来，他是国际通缉犯，但闻听文子岩的死讯，还是突破重重阻碍，回到了国内。相貌比文子岩要阴柔一些，从他对衣服，头发，乃至眉毛的打理，看得出，他是个一丝不苟、注重细节的人。就算要东躲**，突破重重险阻，也没见衣着和对自己相貌的打理有丝毫的不妥和慌乱。
今天，家族里不少与文家关系比较好的氏族长均到场吊唁，关系不太近的，也派了族中青年一代的佼佼者前来。当然，只能对着照片缅怀，而尸体，实在不能见人。
一辆黑色的奔驰慢慢驶进了大院，停在了大堂门口，随着车门被打开，金青州和他的父亲，也是金家家主金铎下了车，一并走进大厅。
厅里的人均起身向金铎示意，而金铎则一一点头。金青州跟在金铎身后，也是一阵激动，心想，将来的自己，也会这样的风光。
金青州跟着金铎点燃了手里的香火，金铎举香开口道：“舍身而为族，同辈之典范。”
金青州也随后开口：“兄与我志趣相投，亦师亦友。今兄去，我当尽你我未完之愿，未完之事，兄安息。”
两人敬过了香，文远山和文烈迎了上来，文子涛也默默跟在后边。
“家主屈驾而来，使文家全体感念家族之恩惠。”文远山握着金铎的手说道。
“叔叔不要这么说，子岩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不想，竟英年早逝。”金铎叹息道。
“我等感念家族对我们氏族的恩泽，自当为家族死而后已。”文远山说道。“但，还请族长能给我们文家一个说法。”文远山对着金铎拱了拱手。
金铎眉毛跳了跳，心道：这是要摊牌了？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
“族长可知子岩是怎么死的？”文远山问道。
“你们说是死于意外，但我知道肯定另有原因。”金铎皱着眉说。暗自琢磨：开追悼会之前他们不透露死因，而要当着族中所有人的面来公布，这是想干什么？
“我儿死于狙击枪，有人在他背后放冷枪，就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文烈一脸悲愤地说。
下边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金铎脸冷了下来。金青州也在消化着他们提供的信息。
“我们只是想家主能为我们文氏做主，查出真凶。”文远山斩钉截铁道。
“这是自然。”金铎应道。
“那在真相不明前，文氏将不再接手家主安排的任务，直到……真凶伏诛。”文远山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家主能够体会我们的苦衷。”文远山、文烈和文子涛等文氏家族的人对金铎微微鞠躬。
金铎相当憋屈，但是丝毫没有办法，他们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干。同时，在场的别的族氏的人怎么看，和自己明和暗斗的二弟、三弟又怎么看？
“家主，我弟弟用生命换来的利益，还请家主能够兑现。”文子涛开口道。
“子涛也回来了。”金铎回应道，“这是自然，我还准备把天津部分进出港口经营权划给你们。”
“那就谢谢家主了。另外，出事那天，在院子里还有些其他人。如果家主不方便，我可以去绑个人，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意下如何？”文子涛直视着金铎问道。
“这怎么可以？刚刚全市联合剿灭犯罪窝点成功，就又出现了绑架事件，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那子岩兄弟不是白白牺牲了？”金青州一听就急了。
“那好，那就有劳家主来调查此事了。希望早日有结果。”文子涛不紧不慢地说。有金青州这句激烈反对的话，就够了。
接下来，追悼会正常地进行了下去，直到最后把所有客人都一一送走。文远山、文烈和文子涛看着最后一位客人乘车离去。
“我们是不是太急了些？”文烈问道。
“不，他们也该乱上一乱了，这样，我们支系氏族才有最大的利益。”文远山说道。
“通过对整个事件的了解和我去现场的调查，事情的漏洞，很可能出现在一个叫杨月柔的女人身上，虽然她已经死了。金家早晚也会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会暗中调查，争取早日查出个结果，并清理干净，让金家查不出个所以然，甚至让事情看起来越来越像金青州做的。这样，他们在这件事上就会一直被动，甚至离心离德。”文子涛冷静地说。
“你不准备出国了？”文烈惊讶地问道。
“不了，在国内还能帮父亲、爷爷多分担些事情。”文子涛点燃了一根烟说道……
于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菜，树远行已经出院，且行动无碍，虽然身上还绑着绷带。忘尘还是仙风道骨的样子，和于志新邻座，时不时对饮一杯。杨清最近虽略显消瘦，但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得不亦乐乎，已经渐渐从杨月柔已死的这件事上缓和了过来。挽起长发，居家服饰的杨清还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达侬还是那副闷葫芦的样子，坐在那不说话。
刚上桌的时候，树远行刚一坐下，茉儿和袁静就一左一右把树远行挤在了中间。于馨本来也想坐过去的，看到这个情形，就笑了笑，坐到了树远行对面。时不时让树远行尝尝这个，尝尝那个。树远行由于自己的经历，心里很温暖。不住地说好吃。
忘尘捋着胡子，不住地点头：“恩，很有大妇风范，大妇风范呀！”
于志新以为忘尘在夸奖他的老婆，就喜上眉梢，端起酒敬道：“过奖过奖。”和忘尘干了一杯。
只有树远行知道忘尘的脑洞，知道他在说啥，就用自认为能杀死人的目光盯着忘尘，示意他闭嘴。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于志新和杨清都知道树远行的经历，对他的身世只字不提，只是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女儿，以及将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们解决等等。
树远行本就对人情世故很是在行，说的话也进退有据。没有救了人的自傲，也没有只是小孩子的胆怯。使得于志新和杨清更加地刮目相看，暗称妖孽。自己的女儿就已经相当大气，有小大人的味道了，常引为骄傲，这树远行比自己女儿更甚……
正吃得热络的时候，树远行犹豫了一下，对于志新和杨清说：“叔叔阿姨，这次事情，我有百分之九十把握可以确定，矛头是指向你们的，或者说就是叔叔您。”
于志新和杨清对望了一眼，惊诧地看着树远行，于志新问道：“为什么？”
“因为以那个头目的骄傲本性来看，他都不屑于说谎去诓骗他的手下，却在那个时候说谎诓骗于馨，说明他足够重视。”树远行看着于馨深思着说道。
于馨则微笑地看着树远行边思考边说话的样子，心道，这个时候的他总是这么……伟岸。
“可我跟那个已死的头目根本不认识，况且我也没有跟别人结仇呀！”于志新苦笑。
树远行摇了摇头，“从当天的情形来看，他们有着庞大的背景和实力。不是那么轻易被连根拔起的，死的人不见得就是他。”
于志新笑得更苦了，就再次摇起了头，喝了一口酒，“那我就更不知道是谁了。”
于馨起身给树远行倒满了饮料，又把茉儿和袁静的杯子也倒满，就举起了杯子，四个孩子碰了一下，欢乐地喝了起来。树远行心里也暖暖的，又恢复了孩子般的微笑，边喝边似无心地说道：“或者，看看这次事件中，谁的获益最多呢？”
于志新和杨清身躯一震，一个名字同时出现在脑海：金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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