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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英雄记 第一卷--初出茅庐 第二十六章 上 狄帆计解复州之围

作者:何田山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11 20:19:3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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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伯有言:所谓待人接物,当隆其面,重其体,故曰礼不可废也;加之有所求,必以诚为先,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以求己之所欲,亦必有应答;坦坦荡荡,虽人以为恶,心与志亦不可动。如宗政百全之待狄大山,狄帆之待摩尼教。

    翁伯又言:至于挂名虚职,冠之以为虚,而行之以为实,非越其俎,代其庖,实乃心怀大道,乐众人之所乐,与人同乐。虽中道受困,然心更坚,志甚强。至于将来,人以为善,不可谓非为职有所责之故也。

    且说狄帆、顾卓乐、舒双荷、丁杰以及赵氏兄弟刚到神女峰的山脚下,就有守卫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有两人,分别叫水不语和窦三章,是玄武使者钟大佑的部下。窦三章说:“教中有规定,非我教中人、卫长史以下之人以及未得帝心尊者允许之人,不得擅自进入总台。”显然,顾卓乐、赵光义和丁杰不得入。

    舒双荷大怒,说:“好大胆子,狄少侠和顾姑娘是宗政伯伯命丁杰请来的,赵家两位兄弟既是本教中人,又是狄少侠的兄弟,如何不能入?”

    水不语微微一笑,走向前来,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三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不知舒心子能否担得起这责任?”

    舒双荷说:“要是有问题,我一人担着!”

    水不语说:“你担得起吗?神教的生死存亡都系于我等身上,我三哥说不得擅自进入,就是不能放行。”

    狄帆说:“两位好汉说得在理,我们大家先回宝顶台,那边风景不错。”

    水不语急了,说:“三位要入总台也可以,必须把眼睛蒙上。”狄帆听完,便领着顾卓乐往外走去,赵光义和丁杰跟随。

    赵匡胤说:“大哥且请留步,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去请示尊者,马上回来。”说完,赵匡胤就快步入内,狄帆等人只好等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宗政百全和赵匡胤就来了,还有四位土部的四位卫长史,分别是范得锌、彭成铜、郎为铁和鲁生盖。后面还跟着一大队人,手里都拿着各种乐器。只见宗政百全一挥手,喜庆的乐曲就响起来了,余音直上神女峰峰顶,并在总台和宝顶台之间回响。

    舒双荷很开心,低声对狄帆说:“这是我们神教大庆的日子,或者是四位护法,至少也是副护法凯旋归来的曲子。我就说嘛,宗政伯伯是很看重狄少侠的。”

    狄帆听了舒双荷的话,便知道等待他的圈套来了。可是顾卓乐、丁杰和赵光义却很高兴,簇拥着狄帆,向前走去。此时,宗政百全和赵匡胤也迎了出来。狄帆没有办法,客随主便,只能随大家的意,进入神女峰。

    几经绕道,众人来到神女峰与犄角尖之间的隐蔽去处,是一洞府,这才是真正的总台。早有一群人在此等候。左侧站着玄武使者钟大佑,五十来岁,体格颇胖,衣着有些破旧,一脸笑意,他还领着四位水部的卫长史,分别是章何方、云天水、张大江和姜不渝;右侧站着白虎使者裘超震,四十有八,身形消瘦,双眼像是一对灯笼,露出一颗龅牙,虽然穿着整洁,但是身上却挂着各种骨制挂件,也领着四位木部的卫长史,分别是苏子设、潘中建、葛从优和奚多筑;中间站着遮着面纱的朱雀使者魏九女,正是当日狄帆和何师我去祭拜何贵生时,在老城西遇到的紫衣蒙面女子,只是此时狄帆不知,她的后面只有贾照新跟随;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金西四卫的卫长史,尤锺、金丰收、许有慎和朱秦光。除了少数几个卫长史需要留守城池,摩尼教的所有首领基本到齐。原来在狄帆离开双城之后,尤锺、金丰收、许有慎和朱秦光就从小道来了总台,这是后话。

    众人见宗政百全领着狄帆来了,早命人吹起了号角,接着响起了隆重的曲子,正是改编了的《秦王破阵乐》,这比之前迎接狄帆的凯旋曲要震撼数倍,似乎整个伏牛山都能听得见。舒双荷悄悄对狄帆说:“这可是我们教主与所有人同庆的时候,才有的曲子呢。”

    在这样的场合,狄帆哪里听得见,耳朵里只有强劲的乐声。不过狄帆心里更加明白了,哪里有白白送来的这么隆重的迎接,更何况还没有见到五哥、六子和余氏姐妹,麻烦的事情必定在后面。

    乐曲过后,众人一起进入洞府。刚进洞府,非常凉爽。再往里走,视线就逐步开阔了。一路上,灯火通明,怪石林立,有数不尽的亭台楼阁。洞府的中心是可容纳上千人的聚义大厅,后侧是首领们的议事厅,两侧是厢房,厢房向外就是断崖,也是观景台,可分别眺望神女峰和犄角尖。这真是别有洞天。

    进入聚义大厅,由于没设教主,宗政百全为帝心尊者,坐左上座。魏九女坐左一座,钟大佑坐左二座,裘超震坐左三座,各个卫长史或依次往下坐,或坐在二三排,唯有舒双荷坐在魏九女的右侧。狄帆坐右一座,顾卓乐从旁坐,赵匡胤、赵光义和丁杰坐在狄帆后侧。狄帆觉得右侧往下都是空着的,便说让赵匡胤、赵光义和丁杰依次坐右二、右三和右四座。经宗政百全同意,三人便过去了。待众人坐定,就开席了,上的都是好酒好菜。

    席间,宗政百全示意,坐在左侧第三排的范得锌便指示身旁的卫士们出去了。不一会儿,议事厅两侧的下方开启了石门,左侧出来了杨五郎和小六子,右侧则是余思流和余思芳,自然都是卫士们领着的。小六子早就看见了狄帆,便大声说:“大哥,我们在这儿呢!”

    狄帆马上起身,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只说:“五哥,六子,你们一切可好?”

    杨五郎说:“大哥,你看看六子,还不到一个月,都胖了,我也有些走不动道了。”

    狄帆旁若无人,呵呵大笑,说:“那余盟主的两位女儿呢?”

    余思流和余思芳齐声说:“哥哥,我们在这呢。”

    狄帆看了看余氏姐妹,说:“看来在这里,你们都很好呀!”原来在梅城的时候,杨五郎、小六子和余氏姐妹被公孙明亮和舒双荷设计给抓了。因为打斗,小六子肩上的“中”字的虎侯印和杨五郎肩上的“原”字的狗侯印都被二人发现了,两者相合便是中原。公孙明亮和舒双荷自然知道杨五郎和小六子跟中原钱庄有关,也不知道狄帆在中原钱庄中是何地位,便不敢私自做主,上报给了朱雀使者魏九女。经过推敲,魏九女认为狄帆和钱万贯很可能就是中原钱庄的三爷和十爷。与宗政百全、钟大佑和裘超震商议之后,魏九女就将四人留在了摩尼教中,却是被好生伺候着。

    四人高兴,便要走向狄帆的身边,却被旁边的卫士们拉住了。狄帆也就先坐下了。恰在此时,摩尼教的仆人端上来了羊肉,狄帆便说:“大余子和小余子何在?”众人不解,狄帆又看了看杨五郎、小六子和余氏姐妹,也是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特别是余氏姐妹,傻愣愣得站着。狄帆心里就真的明白了,便说:“你们神教怎么都是肉,没有鱼的呢?大鱼没有也就罢了,难道连小鱼也没有吗?”

    宗政百全笑着说:“狄老弟莫急,这鱼儿啊,肯定会有的。只是为求新鲜,我们到了之后才去捕的,还没端上来。”

    狄帆说:“那就好,那就好。”

    顾卓乐在狄帆耳边轻声地说:“哥哥,你这是怎么啦?”

    狄帆只说没事,问问而已,然后抱拳施礼,对众人说:“听赵兄弟讲,贵教出了些小事,不知是何事,可有用得着我等之处?”

    宗政百全屏退所有卫士和仆人之后,只说:“大家先吃先喝,我们吃完再说。”

    裘超震看了眼钟大佑,接着宗政百全的话,说:“是啊,这好酒好菜,不吃就可惜了了。”

    钟大佑自然领会,说:“裘大哥说得对,我们哪,可是好久没吃到这么一大桌丰盛的酒菜了,说起来,还是沾了狄少侠的光。”

    魏九女接过话来,对狄帆说:“别听大哥和老四胡说,他们不胜酒力,是喝醉了。我们先说正事吧。”

    裘超震有些不满,说:“二妹,不可在狄少侠面前说假话,我和四弟说的就是正事。”

    狄帆也偷偷地看了看在座的首领们,除了宗政百全、三位使者、金西四卫、赵氏兄弟和丁杰等人之外,个个都是狼吞虎咽的,再加上之前与双城的几位将军们的对话,便基本可以确定摩尼教没有多少有些缺粮饷,至少是急需一笔钱。狄帆就有了救杨五郎、小六子和余氏姐妹的主意:以钱换人。

    魏九女说:“就算你们说的是正事,那事情也有个轻重缓急的吧?”

    裘超震说:“我看四弟说的事就是眼下最重最急的事。”钟大佑点头附和。

    魏九女说:“求人衣,你最好想清楚再说!”由于裘超震总喜欢四处占别人的便宜,故有了求人衣的绰号。

    裘超震知道狄帆是中原钱庄的三爷,自然不会就此作罢,说:“二妹,我说的都是粗话,却也是大实话。”

    钟大佑说:“吃穿住行,吃和穿是排在前面的,自然是最要紧之事。”

    宗政百全说:“好了,都不要吵了,不怕晚辈们笑话吗?还请看在狄帆少侠是客人的份上,初来我神教,不可再胡闹了。”宗政百全说完,裘超震和钟大佑忙向狄帆敬酒,表示赔罪。

    狄帆以茶代酒,谢过二人,但见魏九女怒气未消,便说:“敢问贵教有多少弟兄?”

    宗政百全说:“大概十三万。”

    摩尼教工五部,每一部有四位卫长史,每位卫长史有四到八位千夫长,合计八万到十六万之间。如果再加上一些后续的和勤杂的未编入军队的,这么算下来,十三万是比较合理的。狄帆说:“这样,我以中原钱庄三爷的身份保证,一个月之内奉上一百五十万两钱粮,并给每人送上两套新衣。如此,贵教弟兄每人可以有十两银子两套新衣,应该可以对付一段时日。日后,我们还可以再合作。当然,诸位使者和卫长史,另有安排,不知可好?”裘超震和钟大佑满怀欣喜,自然说好,众卫长史拜谢。

    狄帆又对魏九女说:“不知朱雀使者可有什么要紧之事?”

    魏九女抱拳施礼,说:“之前还未感谢狄少侠出奇谋,助我神教攻克复州,今日在此谢过。也是复州之事,今日清晨得报,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率军三万,从襄州和郢州出发,抵复州西面;安远节度使司马仁说率军五万,从安州出发,以三万抵复州之东,又以两万围梅城。情况紧急,还请狄少侠出个主意。”

    狄帆说:“你们攻打复州的时候,就叮嘱过丁大哥,复州之地可取但不可守,难道他没说吗?”

    丁杰正欲起身说话,魏九女强在前面,说:“那时没有在意,以为复州军已全军覆没,就让明亮率天龙卫主力留守复州了。没曾想,朝廷报复如此之快。不知狄少侠如何能够先知先觉?”

    狄帆说:“复州,南面逼近老城,西南临近江陵府,东南与李唐相接,是南方各路诸侯北向朝贡之要道。就算朝廷为了颜面,也必定会收复的。难道你们无人知晓?”

    赵光义说:“只有我家哥哥曾经有过提醒,但是……”

    宗政百全替魏九女遮丑,说:“但是呢,当时我们正商议如何处理复州粮草,一时间没有引起注意。我看这样吧,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去后面的议事厅,我们再合计合计。”

    众人随着宗政百全来到了议事厅,宗政百全说:“不知狄帆少侠又何主意,可以解救我天龙卫的弟兄们?”

    狄帆说:“不知你们定下了什么计策?”

    宗政百全说:“还未商定,裘大和钟四主张放弃复州和梅城,弟兄们能撤出来多少是多少;二妹主张让金西四卫直达复州东面,采用内外夹击的办法,与安审琦的三万人马决战,而梅城暂取守势,只要解决了安审琦,梅城就迎刃而解了;不过我们的涡留守将赵匡胤主张围魏救赵。”

    狄帆拍了下赵匡胤的肩膀,说:“围魏救赵?如何排兵布阵?”

    赵匡胤说:“可以取来地图吗?”

    宗政百全点点头,说:“可以。”

    赵匡胤和赵光义便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抬出摩尼教绘制的中原地图,摆在议事桌上。打开看时,狄帆发现这地图上不仅标注了大汉朝廷以及各个诸侯的地理分割图,还标注了武林中各个门派的势力范围,唯独没有标注中原钱庄。狄帆便说:“你们神教的地图可算是详尽了,怎么就没有我们中原钱庄呢?”

    宗政百全说:“不是没有,实在是水中酒,难以捉摸。我们还是先听听赵匡胤的想法吧。”

    赵匡胤说:“我认为可以这样安排:先让复州和梅城的弟兄们守住城池,再命裘护法的苏子设和潘中建率领麻城守军以及钟护法的张大江和姜不渝率领史河城守军,联合攻打安州;最后让金西四卫则分别逼近郢州和襄州。如此,安审琦和司马仁说必然撤军。我们不仅能守住梅城,复州也不会丢掉。不知大哥和诸位意下如何?”

    抵点点头,说:“是个不错的主意。”

    宗政百全说:“那狄少侠认为可行?”

    狄帆只说:“这倒不一定。”

    舒双荷早就急着救公孙明亮,说:“救人如救火,时间紧迫,狄少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说您的想法。”

    狄帆指着地图,说:“你们看啊,从地图上看,你们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这八个城中,正如八卦一般架在中原大地上。如果复州和梅城都放弃了,那么力量就断开了,极容易被逐个分割包围。所以至少梅城是不能弃的。如果按照朱雀使者的说法,自然免不了将主力与朝廷硬碰硬,你们的力量远小于大汉,这正是朝廷想要的,我认为是不可取的。如果都按照赵兄弟所说,那么朝廷命邓州的威胜军驰援襄州和郢州,命江陵府逼近复州东面,命李唐直取麻城和史河,又该当如何?”

    顾卓乐说:“哥哥,那该怎么办呀?”众人也说但凭狄少侠吩咐。

    狄帆便说:“你们今日清晨才得到消息,说明复州和梅城至少被围了三日以上了。办法仍然是围魏救赵的计策,但是得布置得详细一些:第一,现在就可以立马排出两名说客,分别前往江陵府和李唐讲和或者联盟;第二,赵家兄弟的涡留守军稍微向西活动,郎为铁和鲁生盖率西水一小部分兵力向蔡州进发,范得锌和彭成铜率汝顶守军进逼南阳,但都不要与朝廷的军队打仗,佯动即可;第三,金丰收率金西第二卫主力横在邓州和襄州之间,阻止威胜军南下;第四,尤锺和许有慎率军抵达襄州城郊,朱秦光率军攻打郢州;第五,张大江和姜不渝分别率军抵达随州和申州城郊;第六,苏子设和潘中建率军攻打安州;第七,在复州东门外的两侧多插旌旗,以为疑兵;第八,将复州所得一切钱粮都分给当地百姓,并贴出告示,大概像皇帝的罪己诏那么写就可以了。记住,只有郢州和安州需要进攻,其他各部只是部署一下就可以了。”

    其他都好理解,众人对第八条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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