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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等会儿见了老师我去说。你别捣乱”华仔说。
“有什么要说的？”
“去了这么长时间，只打了这么点水，水还这么脏。哪一样不得交待一下？”华仔脚步更快了，显得很是焦急。
“你想多了，老师只关心自己有没有水喝，管你那么多！”我赶紧跟上，没好气地说。
“我是说班主任，他年纪大了，总是不放心学生。来了肯定得多问几句。”
他就那么确定班主任会过来？又不是他的晚自习。别看桶里没多少水，可是爬起楼梯还真费劲，特别是在水晃荡的时候。
班主任果然在教室里，见着我们了果然过来询问。华仔好本事，都让他料中了。
但班主任第一反应却不是询问，而是帮忙抬水。就那么一搭手，发现了分量不对。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扔下华仔，我回了座位，摊开一摞小页子作掩护。
华仔和班主任去了走廊，聊得很是激烈。而且这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如果不是眼保健操开始了，不知道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等华仔垂头丧气地回来，课代表除了我都已经离开了教室。
“晦气！”华仔骂道。
我安慰他说：“有难同当，你放心，我的页子和习题册也都没交。”
“我不是说这个，明天你就知道了。”说完他便去赶作业了。
我好歹也是修行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比一般人要强一点不是？小华还在我面前玩神秘，真是可笑。
这一桶水很快就开了，还没下课就有很多人接水。水并不一定是拿来喝的，有些同学会用来暖手。而事实上天并不冷，他们就是矫情。一开始是女孩儿接水暖肚子，这没什么说的。可为什么有那么多男同学也有样学样呢？
后来我才明白，水就那么多，不装在自己杯子里总感觉心里发虚。而储水的理由如此拙劣，则完全是懒得去想的缘故。
后面的自习过得很快，后面的夜晚过得更快。就是有一件事让我感觉棘手——熊佳和房东关系不太好，似乎不想在这儿住。他的心情正糟，我不太好意思开口要钱。他欠了我十几块还是几十块，我已经没办法捋清楚。
于是我只好静坐行功。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水，所以并不十分饿。而且说来奇怪，一肚子水却偏偏没有尿意。假如水行很快，那肯定早就去厕所了；假如肾的收藏之力很强，也必然早已消化干净。可我现在的状态却跟这两种都不一样，真是太奇怪了。我也不知道水去哪儿了，甚至都不确定在不在肚子里。当我站在地上蹦的时候，一点也没受到水的影响。
好在我见多识广，早已见怪不怪。早上吃那么多不也没事么？至于现在的饱腹感，想太多也无用，吃饱了正好睡觉。
我习惯清晨便溺，说句恶心的话，不管是量还是什么，都和平常没有差别……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开班会还无聊，那必然是连着开班会。其实我们都明白，大家在这个班相处的日子绝对不会太长，老师真的没必要在我们身上花太多精力。
别的班早已经鬼哭狼嚎，偏偏我们班鸦雀无声。
当然，并非是没有一丁点声音。当大家都安静的时候，水桶加热的声音便格外引人注意。大桶已经放在了桌子上，电源也已经插上。桌子旁放着三个小水桶，这也是很容易发现的。
那个最丑最破的我印象深刻，接水的时候很容易洒出来，这个桶就是接漏的。当然，在很多时候，它还能顺便担起装垃圾的重任。
另外两个桶就有些奇怪了，莫非是又要交班费？那我肯定不同意，要那么多水桶干什么？
见我们人已经到齐，班主任便开始讲话。
“同学们，烧水的桶容量大，抬的时候又勒手，两个男生都抬不动，抬水的同学确实辛苦了，大家应该感谢他们。”
说到此处，班主任带头鼓掌，同学们一阵发愣，华仔他们几个已经紧接着鼓掌了。于是掌声雷同，一派和谐。
他们怎么就辛苦了？肯定是华仔昨天跟老师乱说一气，颠倒黑白。
“有同学反映水龙头那里的水不干净，我已经问过后勤的办公室，但是想要解决肯定不容易，所以就想了个办法。那两个桶大家都看到了吧？”
“看……见……了……”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同时又很有默契地拖着腔调，就像幼儿园的小孩儿。
“以后咱们班就班干部抬水，班长安排一下，轮着换。也不用抬大桶，两个小桶加起来也差不多。”
华仔连连点头，而劳动委员则还在梦中。
“如果有同学起得早，可以去教职工宿舍提水。当然，以后每晚我把桶带回去，早上提水过来……”
这安排就有些意思了，不能出去吃早餐了肯定有许多同学有意见。抬水这么一件小事，里面有那么多弯弯绕，老师肯定也知道不少。同学们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看来这消息对他们打击很大。
“食堂的水应该干净，吃饭的时候，食堂没下班的时候，可以提一桶。实在不行了就去逸夫楼，提个水谁还会有意见？要是有老师问，你们就说是张老师叫的……”
老师的话应该差不多说完了，可是却没有一个同学配合一下。莫名的气氛让我觉得紧张，华仔昨天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别愣着，赶紧读书，早上的时间很宝贵。”老师提醒道。
读书声稀稀拉拉地响起，说是读书倒更像是起哄。但是嘈杂的声音愈发嘈杂之后，便无所谓了。事实上，教室和菜市场是差不多的，起码读书环境相似。听说有人提倡去闹市读书锻炼抗干扰能力，纯属无稽之谈。
语文课代表算不算班干部？这好像应该和小华商量一下。而我们的劳动委员兼任生活委员，是否可以安排两次？而我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以我对同学们的了解，桶里有多少水都是不够，他们要暖手怎么办？更别说这光景可是一天冷似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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