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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工对话]
小田从旁搞笑子明：“嘿，嘿，演咂嘞，红酒撒了一桌子。”其实小田心中惊讶子明不仅接拳后稳稳地、不知不觉地把自己送回餐椅坐上，竟然照顾着餐桌上酒杯不倒、红酒不洒，把餐桌按照原劲推回原位，这本领不仅高超，更为更为神奇。
子明慢慢睁开眼睛，一边笑着说：“不可能。”
小陈书记一肚子问号，正要逐一向子明发问，自己手机突然响起，那铃声显得急促。
小陈书记一脸严肃地接通手机，是吕书记打来的，电话里讲，国际商厦职工闹事了，三百多人，集体到北b京j上访，现在职工都接回来了，在市信访办呢，市领导让咱们派负责人过去，处理一下。
小陈书记：“哎呦，书记，我喝了酒了，去见职工不合适吧。”
吕书记：“抠出来，吐了。”
小陈书记：“国际商厦跟咱们没关系，人家赵总负责收购国际商厦的事。”
吕书记：“赵总去不了，你分管人力资源，你去吧，赶紧走，没时间了。”说完硬生生把电话挂断。
这是极麻烦的事情。
小陈书记说着起身去厕所。回来时，子明结了帐，而他果真把酒抠出来吐出去。有子明和小田陪同前往小陈书记心里少许壮胆。
有关“天重”收购国际商厦的事，宏利集团以为市领导已经批示过，这件事不成问题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天重”发生变故，根本不谈了。可是宏利集团的一些工作已经开始着手做了，其中包括对职工安置的思想工作。因为“天重”集团曾经表示：宁愿给补偿款，也不想接纳这一千多职工，宏利就把这个消息在国际商厦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中慢慢渗透了，但是，引起职工的恐慌。在半保密状态下的小道消息，不断被放大和曲解，甚至误读。职工已经想象成把自己给卖了而且给的补偿还不合理。宏利集团又应对不利，造成职工到北b京j群体上访。
在不知名者的组织下，国际商厦的部分职工，分散搭乘火车，在某一个时间，约好在一处敏感地点集合，在那个地方，职工们突然集结成群，打出标语，主张诉求。当年这个事情震惊了大津门市党委市政府。
市政府信访办的一位处长，向小陈书记介绍了情况，然后请他们去与上访职工对话。
信访办大会议室中塞满了职工，信访办一位副主任和几位工作人员在人群中站着与情激奋的职工交流。宏利集团的领导和国际商厦的领导们已经被湮在职工中。
子明从门外看到会议室这个架势，担心进去就出不来了，转身拦住小陈书记说：“书记，咱们为什么跟人家职工对话呢？我们跟这些人没有关系啊。”子明有意大声说话，让这位处长听到。
本来就犹豫的小陈书记，听了子明的话果断站住脚步，向这位处长说：“我们只对市政府作出解释，不对职工讲话。”
处长横向迈步，挡住小陈书记的返回路线。笑着说：“已经来了就跟职工们见一面嘛。他们也想见见你们。不要紧。”
小陈书记：“我没有义务。”
处长显然是经验十分丰富的，笑着说：“市委王副书记要求你们妥善处理此事。”又说：“表个态，就说几句嘛。”说着抬手把小陈书记超会议室门口让。
会议室的那位副主任已经听说“天重”来人了，迅速在会议室门外巴头看一下，转身对吵吵嚷嚷的人们说：“静一下！静一下。‘天重’的领导们来了，咱们听一听‘天重’领导的意见。‘天重’是咱们市首屈一指的重点企业。领导们都很忙，今天过来实属不易，大家给让个地儿怎么样？不能让‘天重’的领导站大门口吧。”这位副主任有水平，职工马上安静下来。果然腾出会议桌当中的座位，这时可以看到宏利集团的总经理的马总，刚才他被人群埋着呢。
小陈书记心想：“众怒难犯啊，就是地狱也得进。”想着迈步进入会议室，子明紧跟其后，只是抬手把小田挡在门外。
处长对副主任说：“‘天重’党委陈书记。”
副主任对处长信为真，转身向职工宣布：“这位是‘天重’集团党委书记，陈书记！下面请陈书记讲一讲想法。我需要提醒大家，如果宏利集团和‘天重’合作成功，那么，陈书记就应该是你们将来企业的最高领导，要注意哦。”
下面是不明真相恼怒至极进京上访的三百多名职工中的数十名代表，而国际商厦与“天重”集团的合作已成定局自己不能说与国际商厦职工全无干系，市委施加的压力也是显然的。但是自己不可以在这里随意表态，董事会没有拿出意见。每说一句话，上述四方都不能不满，否则自己就是执行不力。
然而，小陈书记绝不是俗手，让子明大开眼界。
小陈书记大大方方地在让出来的会议桌的正中站定，开口便笑说：“国际商厦的职工朋友们，我来自‘天重’集团，”他并不急于更正自己的职务，“‘天重’集团有产业工人十万人。我负责全集团的人力资源管理，我的职务是集团副书记。我参加过集团范围内的、职工的各种会议、集会，有关职工的权益的维护我都拿过意见。这是我的工作。遗憾的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间，在这个议题下与其他企业职工沟通，是我从未经历的。”小陈书记有意暗示“天重”的规模和实力，这是心理优势。
后一句话敏感一些，小陈书记有意稍微停顿，果然职工中有人说话了：“原来你是副书记，说话不算数，你来干嘛呢？”
“如果我们跟你们企业没关系，那你就打住，该干嘛干去，这没你的事。”
小陈书记收敛起笑容，然而神色依然平和说：“如果说，我们和宏利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事实，就收购国际商厦，两个企业确实有过沟通。这样，我今天专门请来了集团董事长助理秦总，让他介绍一下双方谈判的情况。秦总，你给职工们介绍一下。”
子明很佩服小陈书记的开场白，场面基本上被控制，自己也没有见过这么复杂且责任重大的场面。子明暗示自己要理性，不可耍性子。在人群中他瞥见小田的担心的目光，子明意识到自己的武术脸一定是很“脸涩”，也是，在讲话前学者小陈书记，把笑容摆到位。
子明点头说：“各位职工哥们、姐们。”一嘴大津腔儿，职工们听到这么熟悉的语言，紧绷的脸皮松弛了一下，甚至有的职工笑了。子明：“本人，受集团的委派，前一段时间，与宏利集团就收购国际商厦的事情进行谈判。谈判的对方就是你们足智多谋的马总。”
对子明来说“足智多谋”是对马总的奉承，但是职工们心思各异，马总赔笑点头。
子明：“我把最近一次双方的沟通情况跟大家介绍一下，没什么保密的，可以吗？马总。”
马总立刻探身伸手让子明说：“最近一次谈判，我们双方分歧很大。按照股市现在的价格，收购国际商厦，也就是少则一个亿，多则两个亿。可是宏利给我们报价是多少呢？4.2亿。宏利仗着是市政府出面协调，要宰我们一刀。所以，我们买不起了。我们也就不买了。”
子明说道这，职工们都傻眼了。
职工叨叨：“那？我们不是瞎忙乎嘛？”
子明更加逼问马总说：“马总，我当时是不是已经代表我们集团向你明确表态：我们不买啦，对不对您啦？”
马总坐在站着的人群中，愁闷烟，不言语，似眼中含泪。子明的话是对他是巨大的解脱。职工哪里懂得做一个领导的难处。
这时小陈书记和子明都站着呢，人们理解，这两位领导就是说两句话就走，没工夫在这瞎搭个。
职工们没词了。
职工某嘟囔：“大白菜人家都不买了，水萝卜还闹嘛？”在大津门的俚语中，水萝卜是大白菜搭售的。
信访办这位主任那是异常精明的人，见这场面立刻说：“二位领导，坐下谈，坐下，坐下，哪能站着跟职工交流呢？”让二位领导落座，这也是职工们希望的。
马总立刻站起挤过来，在小陈书记身后说：“坐下说，咱们没谈完啊，不是你们说不谈就不谈的。这是市政府的意思。你们的落实。”
子明会说话：“书记，咱走吧，咱们跟人家没什么要谈的了。该说都说了。”
小陈书记颇为矫情地看看副主任，看看马总，更看看职工同志们。很是犹豫。
子明明显往外推他身子。
小陈书记终于表态：“咱们多坐会儿没什么不好。聊聊天嘛。不瞒你说，我见到职工就来劲儿，就起腻。”说着大大方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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