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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之旅 毋象国篇 第九十二章 苏越忍怒聚人心 童犀夜半噩梦醒

作者:祝长青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2:3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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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犀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她醒来时,天还是黑的,再也睡不着,她的屋子在最里面,临近只靠着廖庭蕴的房间。转过来想要知道廖庭蕴是否还醒着的时候,除了冷冰冰的石墙,什么也看不见。深夜很安静,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听不见声音,童犀也能感觉到,今晚应该无人入眠。

    回想起烛光下那一张张决绝的面孔,想到以后少了苏越和廖庭蕴的艰难,童犀便再也睡不着了。黑暗中,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孤独。一睁眼,只觉有一只墨黑色的手现身夜暝,在肚皮上方举起,然后伸进自己的胸腔,掏出心脏……带给她无穷的恐惧。

    天亮起来照镜子,她发现双眼像在水里浸泡了一夜,又红又肿。脸上像是布满了灰尘,写满了沧桑和疲惫。

    这是一个安静到让人焦虑的早晨,四个人差不多时候起来,却没有一人说话出声。王宫不大,外面就是百姓的屋子,于是鸡鸣狗吠,时常有之,而这些声响,都让这个套间显得尴尬难堪。

    刚洗漱完毕,执事官便来传旨,请四位贵宾前往食用早膳。

    膳间,女王把昨日之事又提一次,苏越依旧婉拒。

    女王笑道:“那你们就在我国中住上个两三年,寡人派人去给你们找人找地方。找着了你们再去,可好?这样你们也不用长途跋涉,寡人也可以委托诸位八郡英豪严训部队,治理国家,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等苏越答话,典隐上前向女王叩首道:“此般甚好,典隐先谢过陛下,在此期间,我等一定尽全力助贵国繁荣昌盛!”

    苏越却越过典隐,上前行礼道:“陛下深情厚意,苏某领之有愧,我等又何德何才,担此大任?”

    典隐听苏越此说,心中不快,但他顾忌朝堂之上,又着实想让苏越和自己口头一致,因此近乎哀求地道:“大哥,您就当帮老弟这个忙。算老弟求你了!”

    苏越依旧道:“老弟,并非大哥不帮你,只是这样帮你反而害你!”

    “你们……你们能不能好好说,老是这般呛火怎能解决问题?”童犀带着哭腔小声地道。

    女王也道:“对,有话好言,你们可以慢慢商量。”

    廖庭蕴冷笑一声,道:“甚鸟国王,我自去了——”说完便往走,持戟女门卫见她对国王如此无礼,二戟交叉空中拦住她的去路。

    女王道:“不可为难寡人的贵客!”宫卫才收起长戟,放廖庭蕴出去。

    一场奢华的宫廷早膳不欢而散。

    想了一夜后,阅历丰富的苏越,其实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看出来女王给他们下了套。按理说,典隐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只是他现在被愤怒和怨恨蒙了眼。

    可是廖庭蕴……

    苏越想着就来到住处,开门却见廖庭蕴背包提剑正往外走。二人对视了一眼,廖庭蕴面如冰雪。他一脸错愕。

    “青竹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进这王宫里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苏越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抓住她手臂就是不让她走。

    “我就是不对劲,从来没对劲过。我讨厌这个地方,也不想看到你——们。”说着她大拇指轻推剑鄂,“放手!”

    苏越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人心不能散。他叹了口气:“那你答应我,有话好好说,不然你就算真剁手,我也不放开。我们四人一路走来多么不易,在蔡庄耽搁了这许久,现在终于出发了,这才几天就闹得要散伙,传出去要成为绿林的笑柄的。”

    廖庭蕴拔出青瞳。

    “放手,不然我可真剁了。”

    苏越眼神坚定,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廖庭蕴看了苏越一眼,脸上忽就柔和了。

    “那你放手,我去外面等你们,这宫里杂七杂八的味道太重,我受不了。”

    苏越道:“好。”转身去找典隐。

    他对坐在一旁抹眼泪的童犀道:“妮子,出去会儿,我跟你哥单独聊聊。”

    童犀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典隐,没动。

    “听到没有!”苏越瞪着眼睛,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典隐也被他的语气惊到了,但他并未回头看苏越一眼。

    苏越坐下来,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过了一会儿,琢磨童犀走远了,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老弟,现在这里就剩我们两个大男人。我们现在的聊天,便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也无所谓愚笨不愚笨。”

    “将军请讲。”典隐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宫墙之内,人多耳杂。可愿意跟愚兄跑一趟?”

    “何妨?”典隐道,“紧跟将军。”

    清晨的阳光晒的人暖呼呼的,一个守宫门的女兵,刚吃完早饭就开始伸懒腰、打哈欠。对面的道:“值守呢,小心上面看见。”

    那女兵散漫地道:“谁会看咱?”说着往上瞟了一眼,却见宫院最高楼的楼顶似乎有两个人影儿。

    “哎呦!你看,那儿……那儿有人。”伸懒腰的女兵惊讶的道。

    对面的将手遮住额头,眯着眼抬头远望,“确实有人,好像是国王的贵客……八郡人脾气怪,据说国王想娶那苏貔虎,管他们呢,莫慌,差人去宫里报之即可。”

    苏越带着典隐和童犀来向毋象国国王辞行。

    女王惊道:“将军真的不愿意留在寡人身边?”

    苏越、典隐等急叩首向女王谢罪。

    女王问典隐又道:“也不想替令妹找家,不找令姊了?”

    典隐服拜磕地,道:“此路凶险,陛下的臣民也都有父母妻儿,若是让他们因此而遇险,我等也心里有愧。”

    此话说完,却见端坐高台的女王竟掩面落泪,三人竟皆愕然。

    三公叩首道:“陛下与苏将军等有缘无份,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放他们北行。”

    女王只是轻轻啜泣不语。

    三公道:“众位八郡英豪此番向北,愿走大道还是小道?”

    苏越道:“大道怎么说,小道怎么说?”

    三公道:“大道通途,宽阔好行,只是路途遥远,要想出我国界,快则十五日,慢则二十余日,且边境有大河横亘,那河名唤万丈河,等渡船、坐渡船可能都要两日;若走小道,出我都城,向东北而行,过程家铺、魔里镇、万法镇、最后出边城蓬莱,至快五日便可出国,过万丈河,也不过一日路程。而且只要我王传下旨意,沿路接待,众英豪不用担心。”

    女王已有些泣不成声,只是点头支应,

    苏越回头看看典隐,二人会意,女王如此盛情,一味拒绝也太不通人情,于是向女王禀道:“既如此,我们便承女王抬爱,走这小道吧,只是又要劳苦陛下及贵国官民。”

    女王拭泪道:“将军休此说,只要将军愿意,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北上若是不顺,将军返回,还请回来看看寡人。”说完又拭泪。

    三公启奏道:“陛下莫要伤心,将军一行此去,是为大业,陛下应高兴才是。”

    女王破涕为笑:“是也是也,寡人应当高兴,传我谕旨,再赏黄金千两,以供路资;仆从六人,服侍众位贵宾。”

    苏越道:“启奏陛下,我等未尝为贵国贡献分毫,却领如此大恩,实在受宠若惊,只是这一路向北,九死一生,方才舍弟意思,也是不愿牵连无辜之人;而黄金千两若带在身上,在那荒郊之中,盗匪出没之所,都是送贼之物,且易招来杀身之祸。”

    “将军要走,岂有两手空空之理?这样罢,你们领旨去内库,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可好?”

    苏越等领旨谢恩。

    朝散之际,三公中,站出司徒道:“启禀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准奏”

    “陛下,我国缺马少鞍,苏将军等英豪的三匹八郡良驹,已被小吏卖到黑市去了。”

    女王大怒:“何时之事,寡人缘何不知?”

    司徒道:“已着提刑司严刑拷问,是昨晚之事,三匹马恐怕早就出城了。”

    “辱我国体,罪不容诛,传寡人懿旨,将罪犯游街示众,夷三族,以儆效尤;另重金求赏,能毫发无损的归还三匹马者,赏黄金五百两。”

    苏越奏道:“陛下,贵国刑狱,苏某本不该干涉,只是干系到我等,不得不言。偷盗之罪,极刑不过处死,为几匹马而夷三族,实在折煞我等,望陛下三思。”

    女王道:“此事若别人来谏,寡人必治其罪,将军乃是贵客,既然将军求情,便绕他三族死罪,尽皆流放罢。”

    群臣跪拜,都赞女王疾恶好善,仁心仁闻。

    女王又道:“将军若是等得住,等马找到了,再送将军出城,若是等不了,寡人将御马送与将军。”

    苏越奏道:“我等一行人中,除了苏某,其实都骑不惯马,只是边关都尉奉旨亲送,不敢不收,收了不骑又可惜。既然贵国缺马。我等贫贱,那三匹马若是能找到,就送与陛下,当是回礼吧。”

    即此,国王要再留他们食宿游玩几日,苏越等以廖庭蕴在已在宫外等候为由,向女王辞行,女王无奈,命人送来黄金任他们领取,又命馐膳处拿出些肉脯、干粮让他们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在宫外碰到廖庭蕴,问起马匹来,苏越也说被人偷走。四人出了城,向东北而行。廖庭蕴再不戴斗笠,自此美态尽显。

    四人穿林过田,饿时便吃毋象女王赠送的干粮。典隐回想起自从狮郡启程到德郡、新蜀,再从好人国折返,如今又从毋象国出发,这个自己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国度。离乡愈久,已经几乎要忘了家乡的模样了。

    “将军,”典隐道,“老弟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没想通,不为别的,纯粹好奇。”

    “你讲。”

    “横步山中那本《木系祁书》自从在野狼道中失而复得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也从未见将军用过上面的祁术,将军是把他扔了吗?”

    苏越笑道:“那本书我其实都看过,虽是写成汉文,也是佶屈聱牙,着实难懂,愚兄我说起来也算英雄一世,却对读书断字一窍不通,只认得些字,小时候被家父和医馆的先生逼着认读写诗书,大段的文章却是看一眼就头疼,后来一想,我们八郡的武学又不输他,钻研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也能过一辈子。”说着把那书拿了出来。

    “给你?”

    典隐摇摇头:“师父传我的千影刀法还没学透呢。”

    苏越又迎着笑递到廖庭蕴面前。

    她的脸却突然沉了下来。

    “老娘不吃嗟来之食。”

    “给我吧,”蓦然伸出一只小嫩手,“我这一路上正好没事儿做,拿本书来,解解乏也好。”正眼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童犀。

    廖庭蕴笑道:“妮子你看这玩意儿有啥用。看得懂吗?”

    童犀笑道:“全当解乏,哪怕是认认字也好,我不是你们武林中人,不喜欢舞刀弄枪的,《索域》和那本《幽州地理风俗志》都快被我翻烂了。”

    苏越笑着把这本书给了童犀。

    四人按着毋象国女王的指示和《索域》上的标识边说边走,傍晚时分果然到了程家铺,尚未走进镇集,镇长已带人出来列队迎接。将他们四人迎进铺里,如国王莅临般热情奉迎,晚餐也是美酒佳肴,四人也不敢打扰,住了一夜又起行,到了魔里镇、万法镇亦然。

    最后一座便是边城蓬莱了。料到今晚又是一顿美餐,四人想想也开心,只奇怪的是,这一日走了一天也没见到蓬莱镇,之前走的路大都靠近田园人家,道路两旁常有麦田桑园,树林小河。早晚的时候,也都能碰见或是出工、或是收工的农人。可自打出了万法镇,人烟便越来越稀少了。中午过后,房子也没见着一幢,人也没看见一个。四人后来想想也正常,一般国与国之间都是越靠近边境越偏僻,因为这里没人住才划界限,地段要是好哪舍得与人划分呢?没法子,晚上也只能找个干燥、背风的地方凑合一夜。

    四人走了一天,也都累了,吃了些肉干,囊中也还有剩水,捡些茅草干柴,打着火堆,没聊几句闲天便围着火堆相继睡去。

    半夜里,童犀突然睡梦中一屁股坐起来,却见月明如昼,虫鸣不绝,月光下安静如斯,却原来是做了个噩梦,惊了她一身冷汗。深叹了口气,正要躺下再睡,两眼却盯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再也不动。

    原来苏越等睡得浅,都已被她惊醒,当下闭着眼道:“荒郊野外,少东瞅西望,早些睡吧,一早还得赶路。”

    童犀却望着夜幕下阴森森的小树林呆呆地道:“那……那儿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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