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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之旅 武白棋局篇 第八十六章 孩儿欲救童犀 王鹭暗抚小甥

作者:祝长青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7-10 21:53:4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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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犀的尖叫响彻云霄,黑影却已消失不见。

    童犀高度紧张,眼瞪如牛,惊恐万状。外面只有潇潇雨声。正错愕之际,突然传来“笃”、“笃”、“笃”地敲门声,童犀又叫出声来,嘴里颤颤巍巍地道:“谁……谁在外面?”

    外面有人道:“小姐姐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回答的声音有些稚嫩,听上去比自己年岁还小。

    尽管如此,童犀还是觉得害怕,这阴森森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屋外闪电频频,雷声阵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湿的气味。静谧在黑夜中尤其可怕。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条小缝,借助着闪电乍现的光,童犀看见门缝外面有一条黑色的长线,又一道闪电,她看见一只在眼睛在门缝里滴溜溜地转。

    童犀跟着他们久了,遇到危险都有他们保护,反而显得胆小懦弱,这次那三人都不在身边,反倒是没那么怕了。她壮着胆子朝门口嚷道:“你是谁,别躲躲藏藏,有本事出来!”其实门外随便出来一个人,童犀觉得自己都会被吓到,但为了震慑住对手,她还是必须招那怪物出来。虽然没看清是什么,但凭着刚才的黑影和人声,童犀已经想象出一个高大又削瘦、面色苍白,发着童声的怪物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童犀却没看见有什么人进来,只听到不仔细听听不出来的脚步声。

    “你站住!”童犀大声道。这大声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发怒。

    那黑影果然听她的话就这么站住了。童犀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了。

    “你别再靠近,再靠近我就……我就杀了你。”童犀说着想举起刚才的坐的太师椅,可是椅子有点重,她刚举到胸间就喘着粗气把椅子放下了。

    黑暗中,童犀看到有人不住地在朝她摆手:“小姐姐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年岁比您小呢。我叫白无妄,出生时父亲给我算了一卦,刚好是第二十五卦无妄,父亲说,无妄至诚,邪道不行。‘无’字又刚好和我族谱中的字,于是我才有了这个名儿。”

    童犀心里暗暗地道:“谁管你这些!”嘴角哼了一声,口中却道:“白家没一个好人。”

    那边便没了声音。她觉得雨小了很多,因为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白无妄忽然道:“小姐姐,我能把灯点着么?我怕黑。”

    童犀把灯笼推到他面前。白无妄摘下了灯笼罩,站起身来,“啪”、“啪”、“啪”地打着火石,火石摩擦的亮光像闪电一样转瞬即逝。童犀看见了一张稚气的脸,眼神像一本书,层层叠叠的满是哀伤,眉宇间却又隐隐地藏着一股傲气。他点着了灯芯,又拿起灯罩小心翼翼地将灯盏盖住。

    童犀看他也只是个孩子,才放下戒心,道:“这里荒无人烟?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白无妄道:“前几日听到这里有哭声,就有些留意,今日只是没头没脑地走,不知为何就走到这里来了。小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犀不知他是真不清楚还是装不清楚,继续道:“你来这里又做什么?”

    她只是随口一问,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白无妄面带苦色地道:“今天二姨在,爹和娘还吵架。爹还说,要把我娘休了。”说着泪珠便从他双颊上滚了下来。

    童犀心中一乐,心中便有了计较。她前几日一想起一些可怕的事儿便忍不住落泪,怪自己当初为何任性胡闹,耍小脾气,到如今吃够了苦头,也不知典隐和廖庭蕴等在哪里,是否知晓自己已被抓起来了?可是后来她也想通了,自己犯的事儿就得自己来擦屁股。现在想法子出去才是正事儿。

    白无妄没说自己的身世,童犀也不知道他是谁。她只想着,小孩子不易引起注意,听他言语,也是长期在这里生活的,如有可能骗他带自己走出去,那才是阿弥陀佛。

    “小弟弟,”童犀忽然缓和了口气,事实上白无妄跟她相差不了几岁。

    “做什么”白无妄道。

    “你知道这里是哪儿?能带姐姐出去吗?”

    白无妄道:“这里是白家,白家知道吗?”

    童犀一脸茫然:“哪个白家?”

    “八郡有几个白家?”白无妄话语中带着骄傲。

    童犀明白了,自己是被白家人虏来的,这小子跟他们一伙的。当下便拉长脸,正要破口大骂,却听白无妄忽然道:“姐姐,我知道你是被大人们抓来的,但你不像坏人。我娘也说,爹爹武功盖世,也会办错事的。你跟着我吧,我带你出去。这里我熟,我知道哪儿有人,哪儿没人。”

    童犀一听,立马收起了愠怒的脸。

    白家府邸,千楼万亭,星罗棋布;奇花异草,层层叠叠;河道巷弄,纵横交错。府邸最中央,有一座六层高楼,形似巨塔,名为鼎望楼。在楼中第三层,一间极为宽敞、装饰奢华的居室中,坐着两位女子,都是三十多岁年纪。俩人形貌有些相似,只是一个身着朴素,有纤纤之美;一个雍容华贵,大气端庄。这个雍容华贵的便是白家的掌门夫人——王珊;那位身着朴素地,是她姐姐——王鹭。

    王珊道:“二姐,我结婚十几年了,你也不来看我几次。”

    王鹭一脸和气,笑道:“傻妹妹,谁说姐不看你,每年过节咱不都去爹娘那里聚吗?”

    “你别提爹娘了。三个女儿,爹最喜欢你,最不喜欢我,你说大姐比我们大几岁也就算了,偏偏咱俩相差不大。当年白汉升明明相中的是你,爹却把我嫁到白家来,把你嫁给我姐夫。”

    王鹭依旧慈眉善目地笑着:“你看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结婚都十几年了,与我妹夫吵起来也寸步不让。”

    王珊摇了摇头:“让姐姐见笑了。”

    那王鹭却道:“汉升他担着家族复兴的重担,你啊多体谅体谅他吧。”

    王珊道:“只有他是白家人吗?我也是白家的儿媳妇,我哪里不是为他想?”

    王鹭摇摇头就要站起来:“好啦好啦,刚说两句你又跟我呛起来了。你老说爹爹偏心,我却觉得爹爹最会替咱想。你虽是女儿身,却有大男子的心胸和魄力,我们仨中你虽是老幺,却什么事儿都要逞威风、显本事,打小便这样,你和汉升,才是天生一对。你们现在不和,只是你用错了力。姐姐是个没见识的人,‘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才会找到你姐夫那样庸庸碌碌的人。”

    王珊捂嘴笑道:“二姐,你就是嘴上说我姐夫平庸,心里可一点也没这样觉得。”

    “好了好了。”王鹭也笑了笑,摆摆手道,“无妄呢?怎么晚饭过后就没见着他。”

    王珊摇摇头,“这孩子不知道像谁,说不得、骂不得,他爹一瞪眼就掉泪,说得难听点,真不知是谁的种,刚才我们吵可能又伤到他了,不晓得跑哪儿去了。”

    王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你也不派人去找找?”说着就要提挂在墙上的剑。

    王珊道:“姐姐,白家这么大,他能跑多远去?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姐姐不用挂心。也不早了,我们洗漱歇息吧,咱们姐妹,可是有年头没说过枕边话了。”

    王鹭摇摇头,心里寻思: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平常人家,阿猫阿狗丢了心里都急。她心里虽这样想,但人家亲娘都这么开口了,自己又能做什么?只是虽和王珊同席而卧,却没有半点睡意,对于王珊的枕边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只是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发呆。

    白无妄带着童犀逃出了被关的小院。小院的两个看守在童犀看来简直是两座大山,在白无妄看来,不过是两个下手。童犀跟贼似的跟着白无妄沿着墙角根跑。她也不知道典、苏、廖三人等在哪,但她知道至少要出白家大门,因此只让白无妄把自己往门口带。二人出了院门后便拐进了一条曲折的长廊,

    长廊两边都是茂密的柏树、松树。二人长廊里快步穿梭,没多久,突然有人声道:“无妄师弟,别让师哥们为难。”

    白无妄忽然就站住了,童犀也跟着站住了。

    “师兄,就再放我一次吧,就一次。”白无妄哀求道。

    “以往都好说,这人是掌门亲口传下话照看好的,决不能丢。我等丢命事小,坏了掌门的事儿,谁都担不起。”

    白无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理会得这其中的深意?往日又是被这些师兄们惯坏了的,于是便大闹起来。

    不一会儿,吵闹声便让周遭传开了,按常理来说,无妄一旦犯了什么事儿,如果被他的师兄们抓住了,如果不能私了他就故意装作把事情闹大的样子。他虽然性格孱弱,但是这点小聪明却玩得很溜。他看准了一般子弟很怕出任何事引来掌门或掌门夫人,又或者看他小,总是宠惯着他。一听他大声嚷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过去,可是这次不同,白无妄低估了童犀这副药引子的作用有多大。这一次任凭他怎么闹,他的这些师兄或族兄们就是不放行。待白无妄想就此罢手、偃旗息鼓的时候已然来不及。王珊的厉呵声已经进了耳朵。

    两个人,手里提着两把剑。

    其他弟子闻声,忙向王珊行礼。一起过来的还有二姨王鹭。

    童犀再不知事,也明白出逃的事儿黄了,看着近旁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瞪着自己的白家弟子,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上。

    白无妄原本也非常害怕,可是一看到二姨在他娘身后,心里立马就乐了,他明白至少现在王珊不会收拾他。于是,他不理会王珊怎样呵斥他不懂事,直是哭着喊着往王鹭怀里扑。边哭边喊“二姨救命。”

    王鹭抚着白无妄的头,看看王珊,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

    王珊怒从心起,她知道这二姐的性子,确实不好当着亲姐的面教训孩子,因此只能把怨气发泄到童犀身上,当下道:“给我抓回去,饿她一天饭。”

    王鹭看这姑娘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却是一脸惊慌,像个常受人欺负的小乞丐,顿时母性大发。问王珊道:“这孩子犯了什么事儿,你们要关她?”

    王珊尚未开口,白无妄抬头望着王鹭下巴道:“她不是我们白家弟子,是外面抓来的。”童犀是真被吓住了,白无妄替她说话,她也不敢替自己辩驳,傻愣愣地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王鹭见状,更是心生怜悯。

    她受家父影响,有悲天悯人之心,这也是她为何几年都不愿意来白家的原因。有些事儿看到了,忍不住得说,却又容易让白家人难堪。

    王鹭看着王珊,心里寻思:“真如无妄所言?这姑娘是外面抓来的?”

    王珊两眼瞪得溜圆,喘着粗气,红着脸,却不说一句话。白无妄紧紧拽着王鹭的衣角,他从未见到他娘的脸色如此难看过,哪怕是和他爹吵架再凶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大祸了。

    长廊里寂静无声,守夜的白家子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尊雕塑。

    王鹭瞬间就明白了,无妄的话就算没有全对,也八九不离十。“既然这是你们白家的事儿,那我就不管了,我只是来看我妹妹和外甥的。”说完牵着白无妄的手,转身就要走。白无妄听完这话,像一下子泄了气似的,任由王鹭牵着。

    王珊的脸趋于平静,她缓了缓,道:“本来说过两天就将她放了的。竟然想逃出来。来人,给我抓回去,严加看管!”

    白无妄听到这话,急切地转过脸来,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王鹭扭过头。他悲怨地望着他的二姨,眼睛里有一丝对王鹭见死不救的怨恨,更多地是对朋友无能为力地悲伤。王鹭笑着看他,手指在他额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笑得很神秘。

    由于父母不合,经常吵架。白无妄虽然性格善懦,却有些过早地成熟,小小年纪便已经学会揣度大人的心思。但孩子毕竟还是孩子,王鹭的笑让他有些捉摸不透:她是想告诉自己她其实暗地里是站在自己这一头的,还是只是因为见我被母亲责骂而表示亲昵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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