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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江南 正文 第七章 塞北的雪·痛苦

作者:曹玉禾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19-01-30 00:34:0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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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未亮,宽阔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死寂沉沉,田恬穿街走巷,行走在茫茫黑夜中,就像一个幽灵。实际上,她也感觉自己失去了重量,只剩下魂魄,随风飘荡。

    一路上,田恬没有遇到一个人,甚至连一个会说会动的生灵都没遇到。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与孤独相比,压在田恬心头更重的还是痛苦。这种痛苦像是她被生吞活剥了一样让她备受煎熬。是啊,她已是一个不再纯洁的女人。她的身体已被玷污,而污辱她的又是那么一个龌龊而人面兽心的家伙。

    她的身体已不纯洁。小龙还会爱她吗?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世上再也不会有男人爱她了。一个胸怀再宽广的男人也不会容忍爱人对自己的背叛。

    也许,她没有背叛小龙,背叛他俩的爱情,而只是不幸地失身于坏人。可是,当小龙一旦知道她和苏子豪的那件事,他还能原谅她?他还会像过去一样爱她吗?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田恬伤痛欲绝地自问自答。

    田恬独自在阴森而可怕的黑夜里游荡。她找不到归宿,找不到一个躲避黑暗、获得慰藉的地方。家是回不去了。她不知道也不敢想象父母知道那事后会怎样地对她大发雷霆。

    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脸面去见小龙了。自己早已是残花败柳,一个彻彻底底的烂女人了,小龙怎会还爱她?

    天已大亮,田恬还在街上游荡。路人频繁地看着这个衣衫不整、蓬头乱发的女人,竟丝毫没有同情之心,还带着幸灾乐祸和窥淫思秽的心理。

    田恬的表情也很冷漠,好像她对一切都不在乎了似的。是的,苏子豪不仅夺去了她的童贞,也毁了她的爱情,她的一切。

    田恬在街上飘了好久,才慢慢悠悠、不知所往地飘到了她租住的地方。她的确是累了。她的身体和精神都需要安息。

    田恬既没有开门,也没有敲门,而是刚好遇到小青要出去,她才进了屋。

    “你这是怎么了?”小青见到田恬神情恍惚便问她。

    田恬什么也没回答就进了屋。

    “哥,嫂子回来了。”小青冲着屋内喊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听到田恬归来,小龙欣喜若狂。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就立马冲出了房间,连鞋子也顾不得穿。

    “你可算回来了,让我好等。”

    田恬对小龙的话也置之不理,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他俩相识后,她第一次这样以寒面冷目对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何这样对我?小龙在心中嘀咕。

    “恬,你开开门。”小龙隐约感到事情有点不妙,想进屋具体问一下田恬,却被她挡在了门外。

    “恬,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别说了……”

    接着,屋内传来了一阵呜咽。

    “你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屋内依旧沉默,小龙继续说道:

    “你遇到了什么事就快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你是个好人,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女孩儿的。我……我配不上你。”

    田恬靠着门板痛哭了好久,才躺到床上。她躺在床上,又会遭受到各种梦靥。过了许久,她才睡下。她实在是心神俱疲,一连睡了十多个小时。

    小龙中午进屋时看到田恬还在睡着,就没忍心叫醒她。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龙看到她还在睡着,便推搡了她一下。

    她猛地醒来,身体本能地望墙角蜷缩着,并发出一句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叫喊:“滚开!不要碰我!”因为一天都没吃饭,声音还是显得很弱。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田恬睁开眼,看到在自己身边的是小龙而不是苏子豪,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就顺着小龙的话说道:

    “嗯。”

    她不是想有意欺骗小龙,只是一时还没有想好该不该和如何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小龙。

    “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了。”

    “这么说,我睡了整整一天。”

    “可不是。你一定饿坏了吧?”

    “我不饿。”

    “真不饿?”

    “真的。我只是有点累。”

    “那你歇着吧。我和小青一块儿去吃,回来时给你捎点。”

    田恬不置可否。她又重新躺了下来。小龙和小青吃饭去了。

    吃完饭,小龙果真给田恬带回来一个盒饭。她并未沉睡下去,一听到脚步声,就又醒了过来。

    “看。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你吃吧。我没胃口。”

    “我吃过了。这是我特意捎给你的。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怎能不吃东西呢?你饿坏了肚子,我也会跟着难受的。快吃吧。”

    “我说过我不饿了。”田恬看上去有点生气,又有点不耐烦。其实,这都不是她的真情实感。她只是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小龙对她的百般关怀。

    “你真的不吃?你不吃,我可就吃了。我可就真的吃了。”

    小龙夹起了一大块鸡蛋,放到了嘴边,不过不是真吃,而是为诱田恬吃。她对此却无动于衷,漠然视之。显然,他的计谋并未奏效。

    “亲爱的,你张张嘴。吃了鸡蛋还有大鸡腿。”

    田恬笑了,被小龙无厘头的搞笑逗笑了。小龙趁机将那大块鸡蛋送到了她的嘴边。这次,她没有拒绝。

    “好吃吧?”

    “你的歌唱得真难听。”

    “难听就难听呗。只要你肯吃饭就好。”

    小龙一口一口地喂着田恬,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或病人似的。田恬的痛苦也在小龙的关爱下得到了缓解。

    田恬吃完饭后,小龙将筷子放进了饭盒里,起身要去扔饭盒,却被田恬缠着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田恬伏在小龙的背上反复念叨着。

    “我不走。我不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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