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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吉凶难测清帮帮主屠千人众
生死不知九尾灵狐战伪道人
第一节屠戮
话说当日七宝殿议事结束后，兴文司长老卫清灵见许长老叹息，实是怪异，便紧追几步，追问道：“许长老莫非知道了一些事？”
“卫老弟，你瞧着吧，天下大祸将要开始了！”许凌风并未解释，仍旧留给卫清灵一个大大的迷雾。
“许老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事？”
“天机不可泄露，不是我不肯说，这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你既是清帮的监天司长老，理应全意为帮会着想，此刻藏匿，有负帮主嘱托啊。”
“卫老弟，你切莫坚持，我且告诉你，此时不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我什么都不做，恰恰是最正确的，你日后便会知晓。”许凌风说完，便疾步而去，顷刻间，不见踪影，留下一头雾水的卫清灵，只得回去安排传檄事宜。
清帮行事效率极高，讨伐檄文第二日便传驰各地，各地治武军校即刻便整军备马，筹运粮草齐备，只待三日期到，一起举事。
此间不道清帮各地背武如何，单道那顾三奇与蒋晚晴。一日间，二人正在奇花社散步，忽见各种奇花一起败落，原本灿烂极致，芳华绝代，顷刻之间凋残枯萎，取而代之的是黑气萦绕的墨黑花朵。顾三奇指端的清光戒青光大盛，而蒋晚晴那把自进入九龙潭以来一直萎靡的五蛛灭神刀此刻也同样泛起火红的红光，三种黑、青、红光芒相互交映，丝丝交缠，融合交汇。蒋晚晴惊的呆呆的望着空中的光芒彩气，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驾驭自己的灭神刀。顾三奇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雁小乙也未曾讲过乾清戒的如此异状，但毕竟是清帮的帮主，沉着冷静常人难以相较，他发现自己的乾清戒和蒋晚晴的灭神刀与那黑气并非交战，更像是在交流！而自己更是难以控制乾清戒带来的那股异振。他努力的控制乾清戒，并告诉蒋晚晴，尽量收回灭神刀，控制住刀本身的激振。
时间未几，黑气渐渐退去，青红二种光芒也渐渐退去殆尽，各种奇花也恢复如常，方才的异状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顾三奇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但有不知是何，更是惊讶于这乾清戒。
晚间时分，顾三奇用过膳后，将监天司长老许凌风召至偏殿，将白天所遇之事告知，并问道：“许长老可知这其中的缘由么？”
未及许长老回答，外面急匆匆闯进一个清帮弟子，视其装扮，是暗司部下。那人入殿跪道：“禀帮主，漠北急报！”
顾三奇急视之，见文大惊，呼道：“召各司长老，七宝殿议事！”又对许长老说道：“许长老，你是帮内老长老，你看看吧。”
许长老接过，之间急报之上书曰：
帮主万安：
莫邪顶八月十五日会，遭狼宗突袭。旧雁帮主身受重伤昏迷。现居于太虚幻境，不知安否。
另有急报，天魔入世，恐有灾祸，望总部慎之！
暗司辖漠北分部元成报
未得出的殿门，又有一人闯进来，如是跪拜道：“西北总镇道，急报！”
顾三奇拆视之，之间上书月：
帮主金安：
西北总镇道总兵叩拜。八月十五日，西北地莫邪顶大规模血战，狐狼二宗死伤无数，狐宗弟子追杀狼宗残余七百里。
据查，狐宗原宗主金狐先生，战后性情大变，不明其由。旧雁帮主、新任狐宗副宗主雁小乙昏迷未醒。
西北道特报！
治武司辖西北总镇道总兵胡勇特报
顾三奇未等看完，便甩手离去，直奔七宝殿。
此时七宝殿上，各司长老分两派严坐，皆忌惮七宝殿的威力，没有人大声吵闹喧哗，整个大殿显得庄严尽致，威武不可直视。
顾三奇坐于九龙宝座上，率先道：“急召各位长老前来，实在实属无奈。莫邪顶八月十五日聚会发生意外，雁小乙重伤昏迷。我今欲起身漠北，帮内事务，全望各司长老尽心打理。”
“帮主，万万不可啊。方今我清帮正是紧要关头，后日便是举事之日，我清帮不可无主啊。还望帮主再思，另图他策。”说话的这位是治武司长老，接着他又说道：“各地军备皆以齐备，只待后日期到，便可正理江山。”
“何长老请放心，我走之后，尔五司长老共掌帮内一切事务，可全权便宜处置。所定之事，行之如期。还请全帮上下一心，共图我清帮历代之宏愿。”
“帮主，”此声音低沉哀叹，忧而且郁，众人视之，乃是监天司许长老，只听得他继续说：“帮主此刻不应离开清帮，如若帮主执意如此，还请为我清帮好好保重自己，并且代全帮上下，好好保护雁帮主。”
“老许，这是作甚！”一旁的卫清灵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
暗司长老戴幻莺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一直以一种局外人的心态看着这七宝殿上的一切。主政司刚想开口，便被顾三奇截断话语：“各位长老不必再议。我去之后，此处一切如常，事务照常进行。各司各司其职，各司间团城协作，不得违离，否则，我绝不饶他。”
七宝殿吩咐妥当之后，顾三奇又分别召来主政司、兴文司和治武司的长老，做了秘密吩咐，并嘱咐务必保密。一切妥当之后，顾三奇当日晚间十分，便乘马离去，直奔漠北而去。他离去不久，也有一人出得九龙潭，望中原而去。
且不道那离去之人为谁，单道那顾三奇离了九龙潭，一路直奔漠北，一昼夜一之间已至平安镇。而此次再至这小镇，却感觉有种怪异的感觉，整个小镇的平静的表面之下似乎隐藏着十分汹涌的暗流，但又一心挂念雁小乙，在一家客栈草草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便又驰马而去。
此时已近暮色，将近暮晚的夕阳垂在西天，金黄清丽的光色将这官马古道映照的分外明丽，两旁的官柳早已掉落了枯叶，只剩得垂丝摇摆。正是：
夕照残阳晚树梢，
官柳垂丝影条条。
尽道夕阳无限好，
哪管孤影铺古道。
顾三奇又行一日，路上渐多江湖人士，做各种装束，不尽相同。于是纵马追上一骑人马，并驰问道：“敢问诸位，要去那里？”
其中离顾三奇较近的一位壮汉回道：“你竟然不知？！”随后又说道：“那你可知道神机谕？”顾三奇点点头，问道：“这么多人奔漠北方向，莫非与狐宗有关？”
那大汉有些恼了，喝道：“天下将要大祸，你竟不知！咳咦！”
其中另一位说道：“黑哥不要恼，我且说与他。”又向顾三奇说道：“你有所不知，向前江湖许多人都得知，神机谕所预示的灾祸就要发生，听一位神仙说是天下人的屠戮之灾，并且如今灾祸已现，好多村庄百姓尽遭屠戮，十分悲惨。天下动荡，人心如炙，终日惶惶。后又有神仙传说‘神机非乖戾，天魔乃小乙’，虽不知真假，盖其有望，所以江湖上掀起了诛灭小乙的举动，甚至连朝廷都有出动。”
顾三奇十分震惊，又非常愤怒，按理，这种情报，都是暗司的收集范围，为何自己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报告！心里虽如是这般，但仍旧平和的问道：“不知足下所言‘小乙’，这是何人？”
“虽说大家对名叫‘小乙’的人尽皆杀尽，但最为可能是的，怕是魅影雁小乙了。”
“只是这所说的神仙，到底是何方神人？尽杀名小乙之人，难道不是肆意屠戮？若他在弄个‘小甲’、‘小丙’出来，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杀尽？”顾三奇有些生气，为这子午须有、不辨真伪的盲目感到愤怒，又为那个躲在背后散布谣言的家伙感到愤恨。
那人想继续解释，但顾三奇貌似无心再听，喝道一声“驾”，便向前方疾驰而去，想着尽早赶到莫邪顶去。约不至半日，却又见到大批军队集结，望去约有万余人。心里暗忖，为一个雁小乙，朝廷动用这么多军队？还是另有其他图谋？一个国家政府应该不会为这江湖一个真假不知的传言兴师动众吧，但那又是为了什么？九思不得其果，郁郁而向漠北奔去。（看官且听说，非是他顾三奇愚笨，只是人在心里事有火急之时，心思不能周全罢了。也奉劝各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首先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否然，一般会出大事。咱且继续说。）
但说那顾三奇自离九龙潭三日时，正遇各地清帮弟子举事。但事情却异常不顺利，各地朝廷军队似乎早有防备。顾三奇所见的，各个路口皆是路障，处处均有朝廷军队把守，仔细盘问来往之人，稍有不对，便被逮捕拉走。此时的顾三奇清楚的知道，这一连串的怪异事件背后，有着巨大的阴谋。他在一个镇子里去此处的清帮总处，所见的只有杂乱，似乎撤退的十分匆忙，空气中还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这一切的一切，清楚的表明着清帮发生了异变。
此时的顾三奇是进退两难，好不纠结。一边是自己的好兄弟、老帮主，一边是自己的清帮、无数的帮众以及清帮的大业。他的心绪跌至了谷底，接连而来的坏事就像是一记记的重拳打在胸口，令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坐在杂乱的屋子里，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到底是谁，走漏了清帮起事的消息，令清帮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是谁隐瞒了江湖围剿小乙的情报，让自己蒙在鼓里？又是谁，故意散布谣言，传播神机谕的灾祸，将矛头指向雁小乙？现在的清帮各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撤退的帮众撤退到了哪里？此时的自己，是该继续北上，还是该南归九龙潭？
正暗自思忖间，忽听得外面大街上人生顿起，十分嘈杂，并有呵斥声。顾三奇从门内向外看去，只见大街上皆是朝廷重兵，沿街排开，道中央押解着一队队的人。仔细看去，分明是皆是清帮人众，却只有三人，被捆绑在铁制囚车里，身上的衣服浸透了鲜血，变成了刺眼的猩红，一路上且有血在囚车上滴下来，画出一道道的血路。
顾三奇不再观看，挺步走到大街上，两边的士兵想要拦住他，身子却莫名的倒飞出去，撞在街边的墙壁上，死去了。顾三奇就那么站在大街的中间，是那么的高傲与狂傲，又是那么的自信，让周围的人禁不住的寒战。他的身上散发着青光，旁若无人的走到囚车边，抓过押送的军士长，淡淡地说道：“麻烦把囚车打开。”他的话没有一丁点的语气，也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但这里的所有的人竟无一人敢动，傻傻的呆在原地，被这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的人吓傻了。那军士长颤抖着用手哆哆嗦嗦的掏出钥匙。顾三奇摇摇头，对他说：“去告诉你的将军，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正当顾三奇将那三位清帮弟子解救要走时，所有的人仿佛如梦惊醒，随着一声喝令，所有的士兵都向着这四个清帮反党涌来，密密麻麻的，塞满了整整这一条街道，一眼望去，竟不知有多少人。顾三奇暗思，若不是朝廷有备，怎会突然调集这么多的军队，定是有人故意走漏了消息。想至此处，不觉怒火冲天，自己的帮内竟有如此叛徒！
此时他也不闪避，斜着眼看着这潮水般涌来的士兵。而自己刚刚解救的那三个人，本就昏迷，此刻已经死在了这如潮水般的敌军刀枪之下。顾三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脚踹在一个士兵身上，借势倒飞到街旁的屋顶上，下面的士兵顿时涌过来，挣扎着向屋顶冲来。
顾三奇一腔怒火无处释放，捻起袖中银线飞刀，只一个甩手，那个呼喝的士兵头头儿的头颅就莫名的飞了起来，断了的脖子像一个喷泉似的，欢快的喷涌着刺目的鲜红。紧接着，他几个弹跳，随意挥舞着手中的银线飞刀，肆意的屠戮着街道上的朝廷士兵，那中招的士兵，断掉的头颅便欢乐的飞舞，鲜红的血液肆意的狂喷，旁边的同伴惊恐的看着这身边的一切，恐惧布满了眼眸，占据了心肝。
是的，这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戮，这是一次愤怒的激情释放。此时的顾三奇非但没有一丝的怜悯，反倒有着陌生的兴奋。心中汹涌的愤怒就像是魔鬼精灵，在那沸腾的血液中肆意的奔流，尽情的释放。他的跳跃就像是华丽的空中舞蹈，那飞舞的银刀好似灵魂收割者，在每一个敌人的脖颈上开绽，绽放最艳丽的色彩。
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血红，似乎要透露出闪烁的红光。地面的士兵毫无还击之力，饶是弓箭，竟不能追及其踪影。不知过了多久，地上遍地尸体，残断的手臂、头颅、躯体堆满了整个街道，剩下的只有死尸，和与死尸一样眼中布满恐惧的尚且活着的士兵。这一屠戮，便是终结上千生命！
此时的顾三奇，站在远处的一处小山丘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他眼中的猩红此刻已经褪去，眼底闪烁的却是另一种情绪。他已决意，重返九龙潭，不去寻找雁小乙，而此时距离自己离开九龙潭，才三日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