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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小舟轻快,风渐渐小了,江上起了薄雾。
和尚说:“你请我喝茶,我就给你抚琴好不好?”
李道道说:“好!”
年轻的和尚抚起了放在膝上的古琴,琴声悠扬,如云兴起,如雪飘飞,如幻似梦,如来佛祖。
是李道道听过的最好听的琴声。
一曲弹毕,李道道如痴如醉,意犹未尽。
和尚问李道道:“你是去锦城么?”
李道道说:“是!”
“为了七星龙渊么?”
“七星龙渊?你说的是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五的龙渊么?”
“不错。”
“我不是为了龙渊,我不知道它会出现。它不是下落不明么?”
“最近有消息传出,龙渊将会在锦城出现。”
“哦,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李道道似乎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无情和尚双手合十。
“你呢?是为了龙渊?”
“不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此去是希望能减少不必要的杀戮。”
“阿弥陀佛!”李道道双手合十,没敢说自己是去找青楼的。
“阿弥陀佛!”和尚也双手合十。
......
对于七星龙渊,李道道并不陌生,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七星龙渊存在太久了,它有许多故事,李道道也听过很多。它上次出现是在五百年前,当时刀剑王朝还没成立。
它的出现直接导致一个王朝没落。
龙渊剑之主的青梅竹马被皇上看中,要封她为妃,于是他一怒为红颜,虽千万人,拔剑生死。
满朝上下无人能阻,一代圣皇就此陨落。
他带着青梅竹马翩然离去,从此不知去向。
七星龙渊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小时候李道道曾问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把真正的剑?就是那种有剑柄,有剑身,还有剑鞘的,不是我手中的这种木剑。要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有霸气,能生风。
父亲问他,你要什么样的剑?
李道道想了想说,听闻七星龙渊乃诚信高洁之剑,我看就很适合我。
父亲听完后,拿出一面镜子给李道道。
李道道接过镜子说,父亲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每日对镜自省,踏实做人,臻于完美,才配的上一把名剑么?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很美了,已经不能再美了。
父亲说,你已经很美了所以你就不要想得太美了。
李道道想到这些往事,不由的轻轻一笑,现在已经不需要龙渊了,他已经有适合的剑了,是把木剑。
他将木剑拿在手里,轻轻抚摸,每一处他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一生只用一把剑,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这把剑对你很重要?”年轻的和尚问他。
“嗯,很重要,每一个剑客的剑都对他很重要。”
“可是,有很多有剑的剑客,都想得到龙渊,他们的剑就不重要吗?”
“人有很多种,剑客也有很多种,有的剑客一生只用一把剑,有的剑客只想用宝剑,有的剑客喜欢收集宝剑,有的剑客根本不用剑。”
“不用剑的剑客也算剑客吗?”
“不算,那是剑神!”
“剑神?”
“嗯,剑神。心中有剑,万物皆可剑。他已经不在乎,手中是否有剑。”
“剑在人在,剑断人亡,所以很多剑客希望拥有一把宝剑。”
“殊不知,实力不够,拥有宝剑反而死的更快!”
“宝剑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特别是七星龙渊那种天下闻名的宝剑。”李道道嗤笑一声,都是些蠢货。
“道理谁都懂,只是龙渊对一个剑客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烛火吸引着飞蛾,所以需要一个罩子将将烛火罩起来。”和尚双手合十吟了句‘阿弥陀佛’。
李道道看了他一眼,道:“你罩不住的,火太大,飞蛾也大。”
年轻的和尚低头,手指在古琴上随意的拨动,琴声叮叮咚咚不成曲调“我知道,可是我想试一试。”和尚整只手按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李道道仰天哈哈一笑,道:“好,好,好男儿当如是!”笑声在天地回荡。
江水滔滔,两艘小船载着李道道与和尚,飞快往锦城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