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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灵还没有喝便感受到茶的清香及温暖，心情愉悦地翘起了嘴角。把杯子送到嘴边，小心翼翼地品尝了一口，却是眉头都拧在了一起，碍于舞月在跟前才没有吐出来。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幸福感荡然无存，苦着一张脸：“好苦！”
谁说世上没有比苦胆更苦的东西？要不是刚看舞月也在喝，萧灵几乎要以为这是惩罚了！
舞月却像是第一次知道这茶是苦的一样，略微有些怔楞，才缓缓道：“喝了。”
萧灵本能地摇头，但见舞月不容置疑的样子，索性改换战略，三寸不烂之舌是萧灵的强项：
“姨娘，您不觉得苦吗？”
“姨娘，就不能不喝吗？”
“姨娘，您看……”
舞月看着萧灵，半晌才吐出：“刚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
“啊？”萧灵愣了愣，才低声道：“刚我哪里敢说话？”
“现在就敢了？”舞月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是，姨娘，我……”萧灵现在不是那么害怕舞月，打算继续天花乱坠一番。舞月嫌弃这聒噪的声音，无情地打断，冷冷道：“喝了。”
“哦，”萧灵低下头，看着淡绿色的茶水仿佛见到了无数胆汁，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已经坐在一旁的舞月：“姨娘，真的好苦！”
“过来。”舞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对萧灵道。
“哦，好。”萧灵抬动脚，伴随着地是一声痛呼，惹得舞月侧目。萧灵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忍着痛一步步挪到了舞月跟前。
“坐。”舞月似乎终于找回了自己说话该有的方式。
“好！谢谢姨娘。”萧灵动作僵硬地坐下了，手不自觉地放上了膝盖，却是揉也不敢揉，不知道被磨破了多少。
“姨娘……”注意到对面一言不发的舞月，萧灵尴尬地把手拿了上来，规规矩矩地坐着，就差像小学生一样双手交叉了。
舞月晃晃自己手里的杯子，对萧灵道：“明天还想起床的话，就喝了。”
萧灵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道：“这茶还有治伤的功效？”舞月却是眼也不抬，“你那算伤？”
“哦……可是，那，不然……”既然不能治伤，那能干嘛？
“可以疏通气血。冻了这么久，难保不会发烧。”面对难缠的萧灵，舞月再一次耐下性子，却是陷入了矛盾的漩涡中：似乎萧灵不说话也挺好的！这说起话来实在吵闹不停……
疏通气血只能是这茶最不是功能里的一项功能了。这是在妖宫最汇灵气之处长成的樘荞，虽不能增加修为，但却可以洗涤根骨，不得不算是一大宝物。只是与其他宝物不同的是，它的存在无人问津，就连青鸾对它的苦也是避之不及。
萧灵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其实……她更愿意发烧！只是这话不敢对舞月讲，只得拐着弯表达自己内心的渴望：
“姨娘，那您喝着苦吗？”
“你这拖拖拉拉的毛病是谁惯的？”舞月一个晚上都在暗示自己耐心，可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萧灵苦着脸还欲开口，但见舞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最终化为一句，“马上……喝！”闭上眼“咕嘟”一大口全喝了进去，艰难咽下之后，却发现旁边连可以漱漱口的清水都没有。萧灵恨不得马上能跳进前方的江河中，好歹那水没有苦味啊！
见萧灵终于都喝下去了，舞月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递给萧灵一本修炼心法，“既然决定了，我就不会给你反悔的余地。以后我会不定时检查你练功情况。”心道：魔琴，该回去成亲了吧？
萧灵从跳河的幻境中缓过神来，连忙接了书，应道：“知道了，姨娘。”
“回去吧。”说完也不管她，站起身兀自走了。
萧灵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舞月的身影越来越淡，才拍拍胸口：“咳咳，真的好苦！”萧灵幽怨地望着并不怎么清澈的河水，连口清水都没得喝！
从河边到家并不远，萧灵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出了一身的汗。萧灵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了，索性站在门口缓缓疼痛与疲惫，顺便等风将汗珠都吹散。
打开家门看到沙发上是疲惫的爷爷奶奶、爸爸和叔叔。“你们都还没睡？爷爷什么时候回来的？”萧灵觉得内疚，泪水又在眼眶打转，抬手胡乱地抹了一下，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没事吧？”楚丽笙第一个冲上来，把萧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萧灵忍住被楚丽笙转来转去带动的膝盖的疼痛，笑着答道：“奶奶，我没事。”
魔琴看着还能自己走回来的萧灵，一脸不可置信：“舞月转性了？还是你签了什么不平等协议？”
萧灵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签什么不平等协议，又关心到魔琴的伤：“叔叔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魔琴敷衍地答道，仍是好奇，“舞月跟你说什么了？”还是说舞月只是性子淡了点，其实面冷心热？那自己是不是希望很大？魔琴一颗心瞬间复活，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出现在舞月面前。
说什么了？萧灵想了想，好像今晚的谈话跑题了。向魔琴疑惑道：“姨娘竟没有问半句我伤人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没问？”魔琴思索了一下，无果道：“她行事果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看懂的！”
“回来了就好，都赶紧睡觉吧！”萧捷运赶了那么远的路，回来又被一吓，这会竟觉得格外的累。
回到妖宫，见青鸾一副担忧的样子，却又想问不敢问的神情，舞月什么表示都没有，径直回到寝宫。坐下来静思后竟觉得越发不像自己了，何时自己会因为一人的三言两语便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此时萧灵心中的姨娘却是形象斗升！
“青鸾！”叱锷笑容满面地走近青鸾，却发现青鸾心神不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青鸾迅速转头看了一眼叱锷，道：“没事，我去一趟人间！”说完飞快地转身跑了。
只留叱锷怔楞在原地，看了看手里刚采摘花束，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