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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神魔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空手套白狼

作者:姜澜糖一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1-18 06:41:5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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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少杰闻言心里笑开了,他暗自道:“我原本当他铁石心肠,不会改变心意,还思量要那几座城池,不知会费多少心机脑筋。现下看来,他也动了心思,我多劝他几句,说道心软处,不消我费力,那三郡十二县手到擒来。”他起身,弯腰拿了凳子,贴着陆云韬坐过去,小声耳语道:“贤弟,你有所不知。自我看你第一眼起,便一见如故,只是有公事碍着,不便亲密。如今四下只你我兄弟三人,更无他人,有些话愚兄要掏心对你说。丑话说在前,这些话不是亲密无间,万不能对外人讲。倘若贤弟听不进耳朵,权当我未曾提过,就做个屁,闻臭吧!”

    陆云韬眼睛转了急转,心里想道:“此刻想是这厮要用言语勾我从犯,我当顺着他,方能顺水推舟成全大事。”拿定主意,云韬故意沉默了半日不出声响,做足了沉思状,眉头皱在一起,重重心事写在面上,把内心挣扎取舍,定夺游移,举步维艰一并让他们看到。那两人仔细观察云韬神情变幻,看他那般模样,只当做他心里乱如麻,哪里料到正在步入彀中,吃了陆云韬的算计!其实若非两人对云韬存了轻视之心,再加上好大喜功,云韬能算计他们也并非易事。两人也不出言打搅云韬,各自倒了酒喝,任他不语,静静等着云韬说话,那一会儿整个屋里静悄悄,针掉下也能听见个大声响。直到两人下肚两三杯酒后,云韬见火候差不多了,才一脸坚定道:“兄长既然这样如此说话,是把我这穷书生当成自家兄弟看待,金玉之言之言,掏心掏肺,我若是不听不顾,岂不是不识抬举?愚弟愿洗耳恭听,对兄长箴言言听计从。”

    陈少杰道:“兄弟能识得我一片苦心,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你且听了,我问你,这世上与你我这般读书人,最为不愿见的是什么事情?”

    陆云韬故意道:“你我饱读圣贤诗书,不入俗流,名誉气节,重于生死!”

    陈少杰道:“贤弟所言不虚。气节名誉自然重于生死,只有一件事要比这气节名誉还要重要,若遭了这件事,想必死了,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陆云韬道:“请兄长明示。”

    陈少杰道:“似我们这般读书人,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寒窗苦读才获得满腹经纶,浑身学识。故而,天下书生皆有愿望,功成名就,匡扶社稷。若一生怀才不遇、不逢圣主、不受赏识,不得功名空老此生,可对得起一腔热血,满腹壮志?”

    试问哪个书生不怕年光尽逝功名未立?若非是云韬使计,怕也被他说到心坎里去了,怎能不动容?陆云韬听了借坡下驴道:“若生不逢时,功名未建,空老此生,就是黄泉之下,我也会长叹空流泪。”

    陈少杰道:“那还有何面皮拉不下?你主动出来,替你家主公应承了这事,全了你家主公的面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名誉虽然受损,可日后仕途必会是一片坦途,还有何好担心?”

    这话里虚实参半,真真假假,一字一句都打在节骨上,陆云韬故意装的豁然开朗,面露喜色,高声道:“是了是了,想我一时被虚名蒙蔽了双眼,反倒忘了这等大事,若非兄长点醒,险些误了前程。想来真是该打!”说了双手奉杯,起身对两人道:“愚弟借花献佛,愿以此杯敬两位兄长,请兄长满饮。”

    两人一前一后举起杯子,站好了道:“自当满饮。”话声落了,三人同时干了杯中之酒。陆云韬又拿了酒壶给两人添满了杯子,再次奉酒道:“这一杯酒还谢两位兄长尽力周全,玉成此事。我家主公数万精兵将士,皆赖两位兄长再造。”

    陈、李听了这话,喜得陆云韬终于松了口,这事情也算是成了,慌忙道:“自家兄弟,不消说客套话,生分了彼此情谊。”

    陈少杰又趁热打铁道:“贤弟,不是为兄催促你。有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数万精兵等着粮食开火造饭,迟则生变,等不得许久,不如早些定了,我与天赐也早早安排调度。这运粮的车辆马匹、押送兵丁安排也要费些个时日。宜早不宜迟,莫在关节处拖延时间,浪费功夫。”

    陆云韬道:“全听兄长安排,刘元帅那里,还需两位多多美言。”

    那李天赐在一旁想:“原以为这书生身怀奇技,倒也算是个人物,不料竟是个草包。朱梁让这人担当重任,只怕时日不久!”正想着只听见陈少杰道:“元帅那里,兄弟不必费心。不如今日就到此打住,明日早间,我们签了文书字据——不是为兄信不过你,凡是总要有个凭证;待办妥之后,即可开仓放粮,你看如何?”

    陆云韬道:“这是自然,烦请两位兄长多多费心。”

    当下三人饮了最后一杯酒,结束了晚上宴席,仍由李天赐送陆云韬回驿馆。陈少杰将两人送到门口,谎称忘了东西在府中,又转身回来去见刘汉。早有家丁通知刘汉,说前面宴席散了,李将军送了陆云韬回驿馆。刘汉心急知道前面论事结果,刚问了陈少杰去向,家丁还未作答,就听有人传报军师求见。刘汉喜道:“少杰深知吾意。”不让人传进来,起身迎了陈少杰进来。

    落座后,刘汉开口问道:“前面事项进展如何?”

    陈少杰道:“主公洪福,甚是顺利。原本我与天赐都以为要多费些功夫,不想拿陆云韬是个草包,被我们三言两语骗了,已经答应了明早签立文书字据。”

    刘汉对陆云韬多有赏识,听了陈少杰这番话颇有些意外,失落道:“想是我爱才心切,那陆云韬仪容不俗,走了眼了。既然定了,一切要安排妥当。粮车当和我们接管那三郡十二县的兵马一同出发。”

    陈少杰道:“谨遵主公令。”当下无话,起身告辞,连夜回府里安排文书起草,和预备诸多事宜。

    却说李天赐送了陆云韬回驿馆,路上更是亲密无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与白日里的境况一比有天壤之别。到了驿馆,李天赐也不告辞回去,慢悠悠陪云韬在房内坐了。那驿丞本来已经睡下,被守门的通告说李将军来了陪朱梁使者房内坐着。慌得驿丞七手八脚穿衣起床,唯恐慢了,惹了李天赐心里不高兴。又悄悄在陆云韬房门外偷看,见李天赐亲自作陪,两人相谈甚是融洽,急忙安排厨上,准备夜宵点心,自己煮了茶,亲自送了过去,并留在房内侍奉。两人吃了一阵茶,李天赐抬头看夜色已深,刚好外面传来打更敲梆的声响,已经是三更两刻十分,因明日还有要事在身,也不敢多坐了,起身告辞。

    驿丞送出门外,李天赐翻身上马,走出几步后想起有事情没有交代,立刻又掉头回来,那驿丞还没进门去看李天赐又回来了,赶快迎了上去问道:“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李天赐道:“那朱梁的使者你好生宽带了,不得怠慢,出了差池别怪我翻面无情。”也不等驿丞答话,拨马便走,往自己府上回去。只留下驿丞呆呆在门口思量:“白日里还让我好生看住了他,怎么变卦的如此之快?好也是他,歹也是他,好歹难为总是我这小人物。”叹了一口气,转身进门去了。

    次日清晨,陆云韬早早起了床,梳洗过后,正打算外出用早饭,那驿丞出现在门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大碗粥,一盘馒头,四小碟菜尽是些酱鱼、熏鸭之类;陆云韬心道:“这卖国割地事情成了,我反倒成了座上宾,想来真是可笑。”脸上带着笑,把驿丞让了进来说道:“有劳大人亲奉,云韬何德何能有如此殊荣?实在不胜惶恐。”

    那驿丞一边摆放早饭一边道:“尊驾是帅府里的贵客,又是李将军的好友,小人自当亲自奉迎,怎得那么客气?如此多礼倒教小人心慌,若是李将军知道怪罪下来,我哪里承担的起?”说着亲自盛了一小碗州,双手递给陆云韬,陆云韬接了道:“大人一同用些吧。”

    那驿丞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说道:“小人不敢打扰,尊驾慢用。”说了,退出门外,独留下云韬在房内。陆云韬昨夜饮酒,今早醒来早就腹中空空,早就饿了,当下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把一盆粥吃了大半,一盘馒头吃了两个,四碟菜吃的干净。刚放下碗筷,那驿丞就进来道:“李将军派人来请。”

    陆云韬听了心道:“他们手脚倒快,昨夜道现在才多久功夫,想必都已安亭妥当了。”立刻开口道:“快请。”

    不一会儿,从外面进来一人,身穿铁甲,腰悬长剑,紫红面皮,膀大腰圆,三十五六岁岁左右年龄留着短须,见了陆云韬欠身行礼道:“末将尹虎,乃李天赐将军副将,奉将军之命,来接大人。”

    陆云韬起身回礼,道:“有劳尹将军。”

    尹虎道:“马匹已经备好,请大人即可出行,我家将军和军师在营中恭候。”

    陆云韬见他言语直爽并不客气,不似李天赐那般多花花肠子,也不见怪开口道:“烦请尹将军带路。”当下两人出了驿馆,往军营中去。

    进了军营,见刘军军容甚是严整,兵强马壮,军士各个训练有素;一路看过去云韬感慨不已。入了中军大帐,只见李天赐、陈少杰早等候在那里,只不见刘汉。

    让了座,陈少杰开口道:“贤弟,休怪为兄啰嗦。公事归公事,我们先办了手续,签了文书字据。”

    陆云韬道:“兄长说的哪里话,云韬就是为了这事来,既然是先办了正事再顾其他。”

    说的陈少杰脸上乐呵呵,让人拿了文书给云韬看。云韬接过来,看了,大略意思说朱梁愿以三郡十二县为置,换军粮若干,粮到日便是接收之时,一经签署即刻生效等等,以此字据作为凭证。

    陈少杰一旁问道:“可有不妥之处?”

    陆云韬道:“并无不妥之处,拿笔与我来。”当下立刻有人递笔过去,陆云韬、陈少杰先后签了名字。陈少杰用了刘汉军大印,陆云韬无印,按了手印,那文书立刻生效。并交予人收了,三人对目而笑,甚是开怀。

    李天赐当即吩咐左右开仓放粮,装车,陆云韬心里长舒一口气,暗自道:“这粮食可算是姓了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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