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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隔世的思念</br> “呵……”Jasen轻笑。
宇文青则完全不在状况内：“表哥什么意思，不管我们了吗？”什么个眼神，尤其是还对Jasen脉脉含情的，那你表弟我呢？让我一大早辛辛苦苦爬起来到这是干嘛干嘛干嘛！“哥让我过来干什么的？”
Jasen想了想，隐约想起了之前在中国网络世界里进行深层了解时碰到的一句话，斟酌了几秒，生硬地复述：“逗你玩。”
宇文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就是小心眼的表哥对于我背叛他投奔Jasen怀抱的报复吗？
而在几米之外的内厨里，夏半糖一进去就看见了专注盯着烤箱发呆的唐凌云。
安静，还有孤独。
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一个人，没有伙伴，没有乐趣，蔓延在身边的，是荒凉的岁月。
唐凌云就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愣愣地，静静地，直直地，看着烤箱，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头发花白，隐约可见不再紧致的皮肤和点点斑痕。脊背，弯起，似乎将双手搭在了膝盖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平时的笔直姿态，成了一副假象。整个房间，除了外面的低声细语，就只剩下烤箱刚刚停止工作的嗡嗡声。
干净整洁的内厨，摆放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甜品制作工具，拉开的白炽灯白惨惨的灯光照射在冷冰冰的机器上，一种静止的时间感让夏半糖却步。
“唐爷爷，好了吗？”
平静的声音，震碎了一室的沉寂。
宇文宸关上玻璃门，转身看到了夏半糖不知所措的神情。
慌张，迷茫，难过。
顺着视线看过去，宇文宸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向前一步，将右手的掌心按在夏半糖的后背。
这几个月，唐爷爷越来越频繁地发呆了。只是夏半糖来的时候，唐爷爷总会将自己调成最兴奋的状态。今天，是个意外。
意外么？夏半糖早晚会知道的。只是，唐爷爷一直把这种状态不当回事，但是还不许自己说。
轻轻的一声，宇文宸打破了让夏半糖倍感不适不舒服的氛围。
唐凌云似乎还有些恍惚。
宇文宸几步上前，双手按在唐凌云的肩膀上，轻声：“唐爷爷，面包好了吗？”
低头，看见的是唐凌云慢慢抬起眼皮，眼珠不慎灵活地动着：“哦……”
苍茫，寂静，浑浊。宇文宸对上了唐凌云的眼睛。
渐渐回到现实世界的唐凌云终于接上了宇文宸的拍：“哦，好了，好了。”
宇文宸让开身子，转头示意，夏半糖，在那里。
“半糖，来了啊，”唐凌云苦笑，没想到外孙女这么早就来了，仔细地看了看外孙女，招手，“来来来，让姥爷看看。”
“姥爷，你怎么了？”夏半糖几步奔过来，蹲下，让坐着的唐凌云仔细看，眼中还有着隐隐的慌张。
“没事没事，”唐凌云状似不在意地擦了擦眼睛，对着唯一的外孙女含笑道，“想你姥姥了，没事。”
夏半糖努力压住心里的不舒服，摇了摇唐凌云的手：“下次我陪你一起想好不好？”
心里叹息了一声，唐凌云抽出被夏半糖紧紧抓住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宇文宸安静地站在一旁，突如其来，一种无力感让他全身浸泡在倦怠中。这，不属于自己的，可望而不可即的亲情。
“你们可要继续努力，这个周加上下一周，一共五百一十二个参赛选手，最终选择出一半，进入下一轮比赛，”唐凌云缓慢地站起身来，将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好像刚才夏半糖和宇文宸看到的只是幻象而已，努力恢复他一向精神饱满的状态，“这二百多人，已经算是整个福建比较不错的一批甜品师了，不要掉以轻心。”
宇文宸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夏半糖则有些不以为意：“姥爷，我们不会的。”
“不，”唐凌云严肃起来，一字一顿，“什么事都能发生的。”
因为刚才的紧张，夏半糖脑袋比平时慢了一拍，有些懵懂。会发生什么，不就是甜品比赛吗？
不明觉厉。
宇文宸默默地回味了唐凌云这句语重心长的话，若有所思，对上唐凌云深沉的眼睛，只是郑重地开口说：“我会注意的。”
“嗯，你们好好练习吧，我去休息了。”说完，就打开了玻璃门，离开了这里。
明明是早晨，姥爷怎么又去休息了？平常都会出去散散步的。
夏半糖有些疑惑。或许是下雨的缘故吧。
“夏半糖。”宇文宸出声叫住似乎想要跟上去的夏半糖，一句话在嘴角旋转几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夏半糖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宇文宸。这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宇文学长吞吞吐吐的样子，他想说些什么？
最终宇文宸还是没有说出来。不确定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她担心了。
“那两位是真的忘了我们吗？”宇文青百无聊赖地对着Jasen的后背说。
Jasen正观赏着“半糖主义”的墙贴，一张张照片虽然禁锢了甜品糕点的美味，但是就凭那美丽独特的外表便能使客人驻足。“或许吧。”
“看着我就饿了。我们要不里面去参观参观，学习学习？”宇文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还没吃饱，没吃饱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不能喝Jasen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只要你不介意你表哥的想法。”Jasen似笑非笑。
厨房里，宇文宸与夏半糖又开始了新的合作。
“下周考雅思？”宇文宸将蒸熟的紫薯去皮，加入了特意买来的旺旺牛奶，又添了些白砂糖，一起放进料理机里，搅拌，待他们混合成泥。
夏半糖惊讶地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旺旺牛奶，实在是对宇文宸刚刚就想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拿出来的牛奶目瞪口呆。
做甜品还用旺旺牛奶？
那些年一起追过的旺旺牛奶？
旺旺牛奶和甜点的亲密接触。
论成年男士喜好旺旺牛奶的异常性。
宇文宸瞄了一眼满脸好奇仍旧在研究旺旺牛奶的夏半糖，清咳一声，打断了夏半糖继续蔓延的脑洞。
夏半糖又是慢半拍地将自己从乱七八糟的话题中抽身而出，站直身子，正对上宇文宸沉默的双眼，“啊？”学长刚刚说了什么？
宇文宸平静地看着夏半糖，等到她忍不住低下头躲避自己视线的时候，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回过头向搅拌好的紫薯泥中加入糯米粉，“下周考雅思？”
“是的。”夏半糖谨慎地回答，感觉自己有种想要冲出去淋雨的冲动。现在宇文学长的眼刀真得很锋利啊自己都伤不起了。
似乎不满意夏半糖这样生疏简短的回答一样，宇文宸皱皱眉头，站到一边，“你来，把这些揉成面团。”
“我？”夏半糖被宇文宸“阴晴不定”的决定吓到了，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有没有搞错，怎么可以是我”的表情。一般自己只是设计甜点造型而已，现在就要上手操作了？
学长的震慑力是强大的，夏半糖还是乖乖地洗了手，揉捏着这份紫薯糯米面。
好不容易，在宇文宸一秒不断的监视下，夏半糖成功将人生的第一份面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定了。这酸爽，夏半糖很是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小小肱二头肌。
宇文宸又是一眼瞥了过去，恰好被正要诉说自己辛苦的夏半糖瞅了个正着。
学长那是啥眼神，啥眼神？？？
“盖上盖子，闷20分钟，再切开，团成一个个圆球，捏片将这边的豆沙馅包进去，再团好，和包饺子差不多，造型随你，你先做吧。”说了一通，宇文宸潇洒地离开这里，直奔Jasen和宇文青所在之处。
这，唉。夏半糖望着宇文宸的背影忧伤了。
在夏半糖终于听命完成紫薯糯米团的制作后，宇文宸及时出现，貌似将那两个“碍眼”的家伙送走了。上火蒸了5分钟，宇文宸拿出特质的小刷子，仔细地蘸着蜂蜜，抹在玲珑的团子上。
夏半糖惊喜地看着貌似香喷喷软绵绵的紫薯糯米团已经可以放进嘴巴里，蠢蠢欲动。
宇文宸慢条斯理地止住了夏半糖跃跃欲试的手，将椰蓉撒进去，晃动着盘子，让团子们披上美丽的外衣。
好可爱，好想吃。夏半糖咬住了下唇，眼巴巴地看着宇文宸——手里的团子们。
转眼间紧张的五天过去了，夏半糖吃早餐碰到南瓜球时，还是会不禁想起那天美味的紫薯糯米团。那味道，有些小甜蜜。
周六这天，夏半糖一大早就奔向了教学楼，在那里，学校设置了雅思考试的考点。她的脑袋里始终绷着一根紧紧的弦，最要命的是时不时地有一双大手来拨动这根弦，使得越逼近考试时间她越紧张。如果雅思成绩能够到7，她就可以申请做交流生去梦寐以求的学校了。
时间快到了，就在夏半糖要放下手机进入考试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考试加油。宇文宸。”
夏半糖愣了一下，机械地在监考人员的要求下将手机交由他们保管，然后又机械地走向考场。
说来也奇怪，夏半糖看到那条短信后莫名地就心安了。她之前跟学长提过今天的考试，但是宇文宸之前只考过托福，所以他也给不了什么雅思考试的建议，当时他连加油都没有说。当然夏半糖也不会介意。她明白考试向来都是自己的事，别人加再多的油都不如自己多挑灯夜读，所以她也不会干告诉别人她快考试了求加油这种事。
可是在收到那条短信后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考试加油”的力量。就好像自己要开车穿过茫茫荒漠，在远方的那个人每次说一声加油都直抵心底，然后他的话真的可以化作97号汽油灌进她的小越野车的油箱。再大的沙尘暴再多的行军蚁再远的征途都放马过来吧！
监考人员有些诧异地看到夏半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教室，差点以为她把兴奋剂当成了早餐。在考官说考试开始后，夏半糖在心里吼了一句“谢谢学长”，然后开始了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