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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也是中流砥柱 正文 掰牛角女侠斗顽劣 执腰牌土匪办公案

作者:兰蜗 分类:校园 更新时间:2019-01-30 00:28:3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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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人说的那个许胖胖只是外号,连玉儿母亲的真实姓名是叫许玉兰。那日斗败想要与她复合夫妻关系的镖师游殿臣,次日便发现儿子失踪,许玉兰晓得一定是被她视为窝囊废的丈夫盗去。自己能为躲避仇家隐匿在这处僻静的小山村,揣度游殿臣得到儿子之后亦是如此这般的躲避她。自己是一介女流,比不了在江湖上走镖的人信息广泛。哭了个昏天黑地,冷静下来想想这儿子是绝难寻觅得回,可去处毕竟是亲生父亲,所以也用不着过于担心。正赶上莲台庵的住持过来叩门,名曰是化缘,实则是来探访去年江湖传说徐州集市上有人力掰牛尾巴被拴放鞭炮惊疯的黄牛一角,并且仅以手中掰下的一只牛角便能将疯牛击杀。在牛尾故意拴放鞭炮寻衅滋事的当地恶霸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大清朝的最后一期花钱捐买的六品武举人。恶霸不知道击杀疯牛的乃是一介女流,见有人当街击杀了他用以取乐的疯牛扫了兴致恼羞成怒。眼见人家仅凭一只牛角便能将疯牛击杀,晓得必定是个武林高手。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柄所谓宝刀向前冲,一边招呼身边的十几个家丁随从有刀的使刀,有棍的使棍一拥而上,意图倚仗人多势众恐吓住这个外乡佬,继而狠狠的暴打一顿,以在当地人面前昭示自己的淫威。

    却不想这柄据说是既可以削铁如泥,又能够吹毛断发的宝刀并没能在众人面前为恶少扬名立万,反而是因为恶少随从家丁喊打喊杀的虚张声势惹祸招灾。许玉兰寻思这些顽劣既然敢在集市上以鞭炮惊牛顶撞路人取乐,必定不是良善之辈。当下一个人要对付如此之多的流氓恶霸群殴,伤敌的状况必须达到使其不能再复还参战的狠手。倘若与之以点到为止的缠斗?即便是能够侥幸取胜,这些个不守江湖道义的流氓恶霸未必领情。若是缠斗至力竭败输,自己的这条性命未必保得住。顷刻之间打头的持刀恶少已近在身前,容不得再做更多的寻思和假设。擒贼先擒王,许玉兰手中的牛角力迎面击往恶少的额头。宝刀锋刃虽然锋利,却是断不开颇为沉重的牛角。继而哪个流氓痞子再敢上前交手,哪个就会挨着牛角的击打,或者受到落于侠客之手的宝刀所伤。

    莲台庵住持寻找躲在僻静之处隐居的许玉兰,此举乃是习武之人对待江湖上夸张的传言说女侠之力能够生掰疯牛一角?并且是仅凭掰下的牛角再将疯牛击杀?以及当街斗杀武功颇为高强的恶霸及十几个手持刀械的亡命之徒?莲台庵住持寻访而来目的无非是要较考一下传闻的绝高功力是否与属实。双方仅仅是拆了几招,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个人的功力相差到根本不属于一个档次,好在两人对拆的招式是武当一派的同门。从元朝末年师祖们分枝的辈分上论,身在江湖的许玉兰要较之遁入佛门的住持高一个辈分,加之武功上的差距,莲台庵住持尊许玉兰为师叔。

    莲台庵住持的来访对许玉兰来说可不是好事,尼姑能够以江湖上的传闻寻访到这处穷乡僻壤,那么此时就不单是失去爱子的悲痛。仇家是不讲江湖规矩的流氓,想他们一定会找到自己隐居藏匿的村庄报复。就此剃度落发,披上缁衣出家避世。才入佛门,就受到莲台庵上两个武学师承同门的尼姑奉为住持。

    当尼姑自有佛门的规矩约束,游方化缘是出家人的修为之一。许玉兰一直在寻思的仇家虽然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然而死者之父亲是个知书达理的绅士,没有要为市井上人见人厌的杵逆之子去寻找仇人报复的念头。法号明慈的许玉兰安安静静的生活了几年,可是这乱世之中安能得太平?游方的途中在海边小渔村遇着一伙名曰来中国进行武学交流的浪人。这几个寻衅滋事的日本浪人虽然自视甚高,却也是晓得在他们之前往中国挑战的前辈无一不是铩羽而归。由于掂量不准自己的本事在中国人这里能有几斤几两?不敢冒然上少林,武当山那样的名门大派去寻衅滋事。鉴于前辈在中国屡屡败于名门大派的教训,寻思先在小地方找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武术教馆砸砸场子,待到适应了中国人的打法之后再逐级向更高层的名门大派挑战。

    这些日本武士浪人首次与中国人交手可谓是慎之又慎,小心翼翼的打听到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西山劈臂拳教馆,哪里会知道是找错了地方触霉头。当时刘正卯的父亲刘士毅刚才返回家乡开馆授徒,正是需要有一场可以展示其功夫的擂台比武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惜这些日本武士浪人的本事低微到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些日本武士浪人携带有一把十几年前制造的多管手枪,然而在场观看,以及在教馆学业的弟子加起来共有百多号人。教馆两侧摆设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十八般兵器随手可以取用,仅凭区区七个人,再怎么没面子也只能是一个忍字。

    邀请来担当评判的乡绅,以及在现场观摹的武林同道没人晓得刘士毅师承何门?劈臂拳出手快得像是在变戏法,而日本浪人以制式化动作的空手道根本就应对不了,这场表演似的擂台打斗索然无味。

    在现场观摹的武林中人多数都认为劈臂拳以快制慢的打法仅仅是适合点到为止的擂台表演,倘若是遇着个力大无比的蛮主,或者是横练以攻对攻的亡命徒莽汉则怕是难以应付。然而同样是靠开武馆授徒生活的武师们则有另一番寻思?揣度刘士毅新开山门的劈臂拳不过想要多招纳些弟子入馆而已,玩起街市卖假药的骗子伎俩。索然无味的表演要么是在擂台打斗之前没有排练,要么就是雇佣的日本托儿功夫太不济事。

    这伙初战就受到挫败的浪人尽是些贫穷落泊的日本武士后裔,没有胆子再往内陆武当少林的名门大派去寻衅,却又不想白白浪费好不容易才凑起从日本来中国的盘缠。再则说好不容易才来到中国走一遭,不干点儿缺德事就灰溜溜的返回?且不说败绩无颜与寄他们厚望的同门师兄弟交代?长辈问起?则更是会毁誉到祖宗的名声。这几个败下阵来的日本浪人寻思自己的武功虽比不得设馆授学的师傅对手,却是个个都携带有一柄锋利的*,收拾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商家大户应该是绰绰有余。即便是被劫掠的大户人家养有几个武师看家护院,那也用不着惧怕,性能相当可靠的那枝六管手枪足以应付。于是便效仿起倭寇祖宗曾经干过的强盗手段,想劫掠到一两个大户人家的钱财再返回日本国。

    然而实际行动起来却是与期望得到的结果大相径庭。在侯集劫掠了两处商家,却是没有搜罗到多少银子。市面上的商家固然是懦弱好欺,然而店家的老板哪个不是见多识广,晓得街面上人来人往,侯集又是距离县城最近的乡镇,贼人必定是不敢久赖。两处商家的店家老板都自称是伙计,身上穿着的衣裳虽然没有补丁,然而兜里着实是穷得分文没有。流窜做案的贼寇没有巢穴可为依托,比不得当地土匪在行事之前会预先踩好盘子,欲行劫掠的店家有钱还是没钱得先弄弄清楚。即使是在现场劫掠不着钱财,土匪还可以将店里值钱的货物运走,或者是将店家的老板绑回山寨勒索赎金。这些日本浪人整出个好大的动静,地保骑着牲口跑往县衙官府报案。日本浪人是挑在下大雨的傍晚做案,加之逃跑得快,没被倾巢出动的捕快逮着。这些日本浪人吓得够呛,仅仅是劫掠到柜面当日卖出货物的几块银元,以及店家为顾客找零头备下的一把铜钱。

    日本浪人看上一家青砖盖瓦的大户,一直苦苦等到来运送他们返回日本国的海船泊岸。合着四个贪婪的船主及水手加入到犯案团伙,打算乘夜劫掠了这家大户就逃之夭夭。然而这户人家的护院把式以及两条大狗与主人一起拼死抗拒,日本*在与长矛或是三节棍,链子锤,以及长柄大刀等兵器的对打之中占不到便宜。*固然是可以砍得死人,然而长矛也照样可以在日本浪人的身体戳上几个透明窟窿。链子锤,长柄大刀等兵器哪个也不是吃素的家伙。日本浪人及船主水手在持冷兵器的厮杀中只伤到一个护院把式的胳膊,然而本身功夫就差劲,却又没有*可使用的船主及水手却是个个倒霉。船主被沉重的长柄大刀斩断迎挡的木棒当头劈死。三个水手也个个都挨着长矛的击刺,或是链子锤等兵器的打击受伤。日本浪人眼见不是遭劫人家的对手,困兽犹斗,拿出那把多至六根铁管的手枪,当即将在指挥护院把式抵抗的主人打伤。这户被劫人家原本是不想与土匪结成死仇,更何况在冷兵器的厮打中还占着上风。没见着劫匪携带枪枝来犯,便没有动用火器的念头。这日本浪人一旦开枪,便是报应到了。日本浪人哪里会想得到社会秩序相对安定的日本国与军阀混战割据的中国国情截然不同。日本有着完整的警察体系,以及严苛的司法刑律。大户人家不但可以没有枪枝,甚至用不着花钱眷养看家护院的保镖。然而居住在中国的大户人家,枪枝是保卫财产及生命安全的必需品。这户人家有一杆用于射猎大雁使用的土炮,两枝套筒步枪一齐开火还击,当即打死打伤三个日本浪人。没挨着子弹还活着的四个日本浪人见势不妙,抛下哀嚎求救的伤号自顾逃命去了。枪声,土炮声,加之报警的铜锣敲得震天响,全村的人都惊醒起来喊打喊杀。逃跑途中有一个日本浪人的体力不支落单,以及在冷兵器打斗中受伤无法逃跑的三个水手都被群起追捕盗匪的乡民操使木棍及各式应手的农具乱殴致死。

    会讲中国的那个日本浪人不知道是脚崴了?还是吓得腿软落单被乡民追上乱殴致死。侥幸漏网的三个日本浪人只知道青岛有日本的军人驻扎,不晓得就近的西山夹口煤矿就有日本商社雇佣的护矿浪人。决定先逃往青岛的军人驻扎地,再寻求返回日本国内的办法。漏网的三个日本浪人在阴雨的天气逃亡,白天犯难的事情莫过于惧怕官府的捕快缉拿,走夜路又无法根据星辰辩别东南西北的方向,如何晓得应该走哪条路往青岛?由于无法使用语言与中国人交流,只能是依着向西的方向奔逃。语言不通,日本国的文字却是与中国的汉字相同。这几个浪人想到自己应该是走在官府捕快的前面,但凡遇着拿不定往哪个方向去的叉路口,伸出预先写好往青岛方向的纸条问过往行人。

    逃至两界岭半坡的十字路口已是凌晨时分,这些逃亡的日本浪人在盘山的道路中乱了方向感觉。依着大路必是通往州府官道的习惯思维,可是往右边去的宽阔大路方向似乎不太对头?不得已只好拿出写着往 “青岛方向”的纸条向过往的行人问路。

    逢着几个起早赶脚的过往行人都不识字,倒霉催的遇上跳了一夜大神仅骗着几枚铜钱,背着拨浪鼓等做法事道具往家返回的游二来来。半男不女的巫妖游二来来非但是识文断字,之前几年,看在给钱大方的面上,曾经陪同日本人名曰的所谓考察团,勘测队去过河南,山西等省调查矿产资源所在的准确地理位置,山川地形,以及日本为其将来侵略中国而测绘的大小道路。听得懂,也能讲上几句日本话。可是这几个漏网逃亡的日本浪人不是吝啬游二来来索要的一个大洋,着实是从日本国带来的换汇,以及之前劫掠商家的大洋都在死去的同伙身上。三个浪人的兜里拢共仅有几个银毫子,以及往青岛途中需要购买食物充饥的十几个铜板。

    阴阳怪气的游二来来可不是个善茬,既然你吝啬不想给钱?那就别怪俺给你指条有可能会丢了小命的瞎道。自己要往左拐去莲台集,右手横向里一指,为几个日本浪人指示的青岛方向,却是往尉迟老妖盘踞的山寨。

    逃跑的日本浪人冒然闯入,惊动了在站岗的土匪。

    尉迟老妖修往匪寨的道路比官道宽阔三尺,而且里面把守头岗的是暗哨,倘若是大队人马的官兵过来剿匪则鸣枪报警。若是官府派来的探子,或是稀里糊涂误入此道的外地客商则放入捕捉。官府的探子宰杀掩埋,客商的性命则可无忧。尉迟老妖只会劫掠声名狼藉的财主,恶霸。对待误入匪寨的外地客商,只要求捐点儿买路钱便可离去。这几个日本浪人被游二来来瞎指了一条通往匪寨的黑道,路上没有遇见个过往的行人,安静的可怕。偶尔有点儿动静,不是猫头鹰归巢发出咕--咕--咕瘆人的怪叫?便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往草丛钻入悉悉索索的响声,越往里走越是觉得阴森恐怖。这些个日本浪人本来就是惊弓之鸟,借着天将黎明的光线,隐约见着前方有两个持大枪的人像是在站岗。疑心生暗鬼,误以为是官府要缉拿他们的捕快设下卡子,掉头就往来时的出路奔逃。

    土匪开了一枪,却并非是要滥杀误入歧途的外乡人。朝天放个响示警,好让守在外围暗岗的弟兄拦住逃跑的客商。

    数月没有客商误入此道,把守外围暗岗的弟兄精神懈怠,加之赌了半夜的牌九,黎明时分正是困乏之极。猛然间听见示警的一声枪响,没有还击的枪声,依照常例是有迷途的客商误入山寨。倘若是放跑了肥羊,以山寨的规矩,当值的弟兄,与担任哨头的十夫长得各领二十皮鞭的惩罚。

    第一个跑出来的土匪正是暗岗里的哨头,着急忙慌连子弹带都没有来得及拿。上身*,下身也仅仅是穿着裤衩。睡得懵懵懂懂,随手抄起一根长枪冲出,从一丈多高的崖石上跳下道路拦截,与逃跑在最前面的日本浪人撞了个对对碰,两个相撞的人同时倒地。

    紧跟在与土匪相撞后面逃跑的那个日本浪人,正是手里握着多管手枪的家伙。日本浪人知道自己犯下的抢劫杀人罪恶深重,被官府逮捕必定会遭到斩首或者是枪毙之类的死刑惩处。现在是身后有已经开过枪的追兵,拦截他们的捕快手里也同样是拎着长枪。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许多,当即朝撞倒在地上的捕快开枪射击。

    土匪无意要杀害误入山寨的外乡人。怎奈何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追的土匪是因为前面有暗岗的弟兄会拦截,所以跟在逃跑的不速之客的后面并没有尽力。当日本浪人朝相撞倒地在地上的弟兄开枪,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变故的土匪慌了手脚。胡乱猜想是官府过来攻打山寨?还是派来刺探山寨虚实的探子?

    两个在后面追的土匪想要开枪射击,然而倒地在地上的哨头伤情尚不至于当场毙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空枪的大栓朝逃跑的日本浪人扣动板机。

    追的土匪先是前方有哨头阻隔不能开枪,等赶到哨头的身边,逃跑的不速之客却是拐过了前方的弯道。一是不晓得这几个衣着怪异来者的虚实与动机?二则是要赶紧抢救受了枪伤的哨头兄弟,致使这几个日本浪人得以逃脱。

    这些个日本浪人逃脱了自以为是捕快堵截设下的卡子,吓得如同惊弓之鸟。逃至十字路口,天色大亮。慌不择路,照直往里面跑了一段。可是这一夜的亡命奔逃累得几近虚脱,再则就是不敢继续再大路上行走暴露行踪,看见前方远处有人推着独轮车迎面过来,赶紧蹿进玉米地里躲藏起来。寻思着等熬到了夜晚再往青岛方向逃脱。

    几个衣着怪异的闯入者伤了哨头兄弟,尉迟老妖大怒,立刻派出几个头脑灵活的弟兄往外面打探。等到晓得逃跑者是官府捕快正在搜抓的抢劫杀人凶犯,得知县里的衙役在莲台集乡长家里布置要在哪些要道设卡,尉迟老妖赶紧过去与捕头软硬兼施的商洽。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达成以逮捕到抢劫杀人逃犯的真凶,或者是格杀抢劫杀人逃犯的尸体归捕头向县太爷邀功,赏钱六成归两界岭作为交换条件。讨要到几块官府办案的腰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本该是衙役搜逮逃犯的公务,却能够交给土匪接手。

    往通县境之外道路两侧的茶铺及小饭馆等买卖人家打听,都是经常相见的面孔,知道是两界岭的土匪,却不晓得这些土匪怎么会有官府办案的腰牌?不管怎么说,假仁假义的土匪也好,还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官府捕快也罢,都是小买卖人惹不起的阎王小鬼。打听到买卖人之中没有哪个见着衣着怪异的人往县境之外出逃,两界岭的人马倾巢出动,将所有通往出境的道路封锁盘查。出示官府办案的腰牌,勒令地方保甲长参与搜捕,以包庇逃犯者必受“连坐罪”惩办恐吓乡民不得窝藏歹人。然而在各乡村集镇搜查至夜里举着火把照明,折腾到次日的天明,人马都累到精疲力竭,并没有查着一个衣着怪异的歹人。然而尉迟老妖却又是个死犟的家伙,不逮着伤了他弟兄的歹人决不收兵。

    莲台集的保长年近花甲,跟着土匪东奔西走的搜查累了一天一夜,实在是熬不住了。然而顶着官差的尉迟老妖狐假虎威,下达的命令是逮不着歹人决不收兵,谁敢悖逆土匪头子的旨意?跟着匪伙行至莲台庵下的路口,猛然间想到佛家净地的莲台庵不在保甲连户的名册,于是便问到尉迟老妖可曾派过弟兄上莲台庵搜查?

    果然是依照保甲名册搜查遗漏的地方。

    两界岭与莲台庵相隔不足十里,然而莲台庵是女性出家人修行的佛门净地。土匪算是个什么东西?知道自己所干的行当不受那些个秃头的尼姑待见,更别想会得到佛祖的保佑,故而尉迟老妖从不拜佛礼道。再则说首任老寨主立下的十条规矩,之中第四条便是十里之内秋毫无犯。两界岭与莲台庵地处虽近,却是从无往来。土匪与尼姑如同冰炭一般不可共器,却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不是冤家对头。实在是这些个歹人没有可寻之迹,尉迟老妖也是困乏之极,吩咐手下的弟兄回归山寨,释放拘来协助搜查罪犯的保甲长。尉迟老妖大意了,自以为出家修行的尼姑不待见他这样的土匪,必定也同样不会包庇杀人越货的歹人。何况莲台庵上的尼姑个个功夫了得,即便是那几个歹人流窜到庵上,也决非尼姑们的对手。将系在马脖子下招摇的官家腰牌收起,单人独骑,悠哉游哉的往莲台庵上走去。尉迟老妖不是要去搜查逃犯,而是藉此借口去游览慕名己久的世外仙境。

    不幸的是被莲台集的保长给说着了,此时这三个日本浪人还真就躲在莲台庵上。玉米地里趴了一天一夜,由于不时有带枪搜查的人在道路上往来,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又饿又渴得实在是受不了,然而地里的玉米仅能够为他们提供隐藏身影的功能,尚未到抽穗的季节充不得饥。观察到前方左边上坡的道路没有见到过行人进出?更没有带枪的人出入此道。根据那条道路是可以行走马车的宽度判断,里面应该是会有人家居住。继续留在没有食物与饮水的玉米地里隐藏?即便是不会被官差发现捉拿,也一定会被活活饿死。三个日本浪人决定沿着这条道路进去碰碰运气,倘若是命不该绝,里面就会有个一两户人家居住。先得找到食物把肚子填饱,然后才是想办法逃往青岛有日本军人驻扎的兵营。

    尉迟老妖到达莲台庵门前拴马的时候,听见木鱼伴奏着诵经声,尼姑们在做早课。

    几只小鸟从院门口的枣林飞来,象是落在拴马的树上才发现到有陌生人闯入。鸟儿们在枝头上朝着尉迟老妖叽叽喳喳,态度很不友好的胡乱叫唤。给人的感觉像是在诅咒叫骂?又好像是驱逐不速之客,没把他这个山大王放在眼里。

    尉迟老妖知道鸟儿们的鸣叫是不待见他这个土匪头子,或者是提醒正在庵堂做早课的尼姑们有陌生人造访。鸟儿们咋咋呼呼的鸣叫了一番,陌生人不予理睬,便没有再闹腾下去的意思,自往果树枝头之上去搜寻可供作早餐的虫子。

    陶醉于果园景致的尉迟老妖怎么也没有料到,先他一步来到莲台庵的三个日本浪人就在他栓马树旁边的缺口水缸饮了水,在厨房的锅里还找着尚未熟透的玉米面贴饼子。躲在门口放哨的浪人发现有一个挎着盒子枪的人骑马而来,便以为是中国官府要抓他们的捕快,赶紧告诉里面两个正在用手指试着要抠起贴饼子的同伙。这几个做了孽的日本浪人熬过两夜加一个白天的逃亡,路虽然是没跑出多远,人却是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躲在厨房里面的暗处往外看,挎着盒子枪的官府捕快仰面看着树上,对之前他们途经枣林之时也曾被鸹噪过一番的鸟儿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径直走向场院的门口,转身往左面去了,似乎并没有发现到他们的存在。

    锅盖敞在一边,锅底熬煮的青菜小豆腐,与贴边的饼子一同散发出诱人食欲的浓香。然而对于生命的死活来说,这一切都无福消受。乘着尚未被官府的捕快发现,赶紧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三个日本浪人躲躲闪闪,刚才走到场院的门口,从坡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个穿着皂色衣裤的官府捕快骑马上山。

    日本浪人见到又有两个骑马挎枪的官府捕快上山,厨房没有后门与窗户,回去便无可以转移的退路。再则说也来不及多想,闪身躲进庵房。想着是官府的捕快没有发现就悄悄地溜走。若是官府的捕快搜查到庵房,便劫持尼姑作为人质抗拒。

    官府的捕头一大早就找上莲台庵,那是因为垄断西山煤矿买卖的日本商人听着点儿野道消息,一是无从分辩小道消息的真伪?二是雇佣的日本浪人打败了陈麻子匪部,吝啬的商人想慷他人之慨予以打赏。三是西山地区匪患猖獗,以致朝廷数次委派的官员皆不敢到职就任。总算是有个贪图俸禄的官员到任,却是个懦弱的穷书生。既不敢得罪为祸一方的土匪,对待日本人亦如同婴孩惧怕虎狼,遭受夹口煤矿的日本人欺凌己久。也正是为此,日本商人说到有一份中国官府的竹杠可以敲诈,夹口煤矿的日本浪人便同吃多了地摊上的大力丸一般兴奋。西山的官员性子懦弱,狂妄的日本浪人便以为中国所有的官吏皆是这般软弱可欺。挑选出十个身体彪悍的浪人,连夜赶往卫县寻衅滋事。那挺打败陈麻子匪部起到至关重要的机关枪也载了来,架在衙门大院中央,气焰非常嚣张的讨要所谓失踪同胞?

    卫县的这一届县令是个没有作为的懒官,也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劣迹。正值任期已满,从京城过来续任县令职务的官员行在途中。正是要卸职返乡养老之际,不想竟会从西山过来这么几个倭人闹事。官场上混了几十年,虽然说没有做下可以载入史册的功绩,却也不是个糊涂官。晓得当下的大清朝廷懦弱,但凡遇到涉及国民与洋人在利益上产生纠纷,或是打斗中发生了死伤的案件,不论有理没理,皆是判本国之民的一个输字结案。涉案当事方的本国之民赔钱,偿命。案发地方的官员则是摘去顶戴花翎。遭日本流氓抢劫杀人不得已被迫自卫的民户没有错,怎么忍心拿他们给强盗抵命赔钱?县令问过寻衅滋事的日本人,这些来自西山夹口煤矿的日本浪人既不晓得失踪同胞的名字?也不知道失踪的同胞究竟是几个人?明摆着是倭人在讹诈,心里有了底。大堂之上当着日本浪人的面命令捕头连夜去查,本县可有日本人涉足?背地里差遣捕头连夜赶莲台集去相会正在搜捕贼人尉迟老妖,名曰是与他商量应对之策?实则是想要以官府赠送火枪等可以抵御日本浪人攻击的武器,以及在地盘上给予最大程度的让步作为交换条件,哀求尉迟老妖这个土匪头子,倘若这起涉外案件闹腾到实在是无法收拾的时候,由两界岭来背负日本人失踪的黑锅。

    然而县令的心里也明白,即便是土匪肯答应背负日本人失踪的黑锅,也必须要逮着逃跑的三个日本浪人宰杀灭口。倘若这几个日本浪人逃跑成功,以日本政府惯以颠倒黑白的流氓嘴脸,那就不仅仅是庇护本国的罪犯那么简单。而是会籍口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死亡,收买几个见钱眼开的汉奸败类,将八个强盗诬赖成为无辜被杀的事件,利用报纸电台等舆论工具捏造事实,再在法律上鼓捣声势,闹成一桩招揽国际眼球的大案。逼迫懦弱的大清朝廷再次割地,赔款。

    县令对捕头特别强调此案若是处理不好的最坏结局,老爷我本来就是要卸任返乡养老,摘去顶戴花翎仅仅是蒙羞而已。受到朝廷摘去顶戴花翎的处分,对当下到处都在闹腾的革命党来说,没准儿还是可以保命的护身符。然而处理不好此案的最坏结局对你这个当捕头的来说,县境之内,无论是日本人失踪?还是本大清国治下的草民失踪?皆是你的职责所在。

    日本人穿着的宽袖衣服古怪,骑马走在前面的捕头一眼就见着,赶紧与一同过来的捕快操起枪枝。认得院中栓着的花马主人,大声呼喊尉迟寨主在哪里!

    闪进庵堂的日本浪人才知道庵堂与厨房是同样的没有后门与窗户。听见外面有人在大呼小叫,便晓得行踪已经被中国官府的捕快发现。犯下的抢劫杀人罪,投降也一定会被判处死刑。然而之前只是当作笑话听来的中国刑律,中国政府律法的死刑规制,平民罪犯的一般惩治有绞索,砍头,腰斩等等名目繁多。但是对待罪大恶极的罪犯惩治则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是专供士大夫的死法,虽然形势上恐怖,与别的惩治方式比较,痛苦的程度基本相同。罪大恶极的日本浪人晓得自己享受不到五马分尸的贵族死法,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千刀万剐。与其投降受千刀万剐,搏杀是不二的选择。想着是先下手劫持这几个正在念经的尼姑,迫使中国官府的捕快忌惮人质生命的安危,在对峙中寻找到杀死捕快与人质的机会逃跑。

    尉迟老妖刚才转过大院后坡之上未及百步,迎面飞过来一只黑不溜的大鸟投入他头顶浓密的枣树枝杈之中。由于没有听见大鸟的鸣叫声,不晓得栖落的是撩人兴致的吉祥鸟喜鹊?还是人人都憎厌的乌鸦?尉迟老妖仰起头来转着圈的往上看,眼见栖入枝杈的鸟儿,竟然也会与到处都搜寻不着的倭寇一般没了踪影?刚才被一群雀儿大小的鸟群鸹噪得有点儿郁闷,不晓得黑鸟迎顶栖落乃何意之兆?心里有些膈应,左边的眼皮禁不住的跳动起来。正在寻思曾经听人说过的是左边眼皮跳祸?还是右边的眼皮跳祸?马蹄踏在门坎石上的脆响打断思路,接着就听见院中有人在大声呼叫尉迟寨主!唯衙门里的捕头行如此称呼,有道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当下确定树上栖落的瘟牲必定是乌鸦。

    听见漏跑的日本强盗躲进了庵堂,浑身的汗毛都惊得竖立起来。尉迟老妖一边回应捕头,一边急匆匆的往庵堂跑去。人才跑到大院的门口,庵堂里传出一阵乱枪互射的声响,知道是捕头与日本强盗交上火了。赶紧抽出匣子里的枪,顶上子弹就要往庵堂里加入战斗。

    正当尉迟老妖冲入庵堂之门,一个拎着刀的日本浪人从门边闪身出来。见到来人手里有枪,稍微的愣了一下,再想要举起手里的刀往下劈!迟了些儿,日本人穿着的衣服古怪,尉迟老妖对着强盗的胸口连开五枪。

    打死个日本强盗,反而使得尉迟老妖不敢冒然闯入庵堂。刚才转悠到庵房背面的坡上,晓得这处宅子后面没有门及窗户。退后几步,以院中央栓马的那棵大树为依托,大声问在屋子里面的捕头是否还活着?啥情况?

    没有回答,尉迟老妖由此便可以确定在屋子里面的捕头非死即伤。想要孤身冲入庵堂?又担心里面还有活着的日本强盗。毕竟自己是身在明处,倘若庵堂之内还有个活着的日本强盗,刚才那阵乱枪互射的声响,日本强盗的手里一定有枪。可是不冲进庵堂参加战斗,却是不够江湖义气。正在犹豫是继续守在这棵大树之后观望?还是冲入庵堂?里面传出像是什么响器掉落在地的声音?随即走出了个浑身是血的尼姑,右手握着倭刀,左手拎着两棵人头。

    夹口煤矿过来寻衅滋事无果的日本浪人离开了卫县衙门,明明走的是陆路,却不知为什么没有经过两界岭控制的地盘?尉迟老妖派人往夹口煤矿去打听,得到的消息却是煤矿的日本老板也在寻找这些日本浪人?这些日本浪人最后出现的位置在蒋岔子路口,从那里往右去是烟台府。然而差喽罗沿着往烟台府道路的两侧人家打听,没有谁见到过这些日本浪人。十个携带精良武器的日本浪人,就连这一带势力大到官兵都不敢去进剿的西山土匪尚且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哪个敢招惹他们?至于煤矿的日本老板为何也在寻找这些日本浪人的下落?县令怀疑或许是日本人折腾的失踪闹剧没能得逞?狗尾续貂,再制造出一起人数更多的日本人失踪案,用以向软弱可欺的大清朝廷寻衅滋事?

    夹口煤矿的日本浪人如同蒸发一般的消失?尉迟老妖与县令精心设计的谋略落空。县令没有什么损失,俄延了几日,朝廷委派的继位县令到任。办理交接手续之前,给因公死亡的捕头与捕快各发一份优厚的抚恤金,算是对得起良心。至于之前与捕头承诺要给尉迟老妖的武器,地盘等等作为土匪承担罪名的好处?捕头在枪战中死亡,尚未来得及与尉迟老妖相商。通匪可是大罪,县令当然不会为尉迟老妖并不晓得的承诺没事找事。

    夹口煤矿过来寻衅滋事的日本浪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后西山土匪乘着日本人霸占煤矿的护矿队势力单薄,而且那挺骇人的机关枪也随同日本浪人一起消失之际,大造声势,说是要举倾巢之匪反攻,杀尽霸占煤矿的日本人。

    日本商人的狡猾堪比得狐狸,在明知力量不敌土匪的情况之下哪敢硬拼。用一句中国人的常说的话自我解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清的王朝被颠覆,民国的军阀却在为争权夺利厮杀的不可开交。政府衙门基本处在瘫痪的状态,日本商人诉告的案子虽然时隔不久,却是发生在前朝的故事。民国官员以所报之案没凭没据为由,拒绝受理。至于土匪,民国官员的说法是要等军队派兵,至于军队剿匪的兵几时能来?等得及就等,等不及可以花钱去请。日本商人被土匪撵得自顾不暇,自己霸占的煤矿尚且夺不回来,哪里还会再顾及到尚欠着承诺要加倍赏赐的十个失踪浪人。

    县令一身轻松的回家乡养老,两界岭算计的伏击圈套虽然落了空,却也不想无事生非。尉迟老妖心里有数,手下的弟兄人怂枪次,倘若是真的伏击到那些拥有机关枪的日本人,占不占得到便宜还得两说。正在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棒槌崮的二当家来到两界岭,态度谦卑的恭请尉迟寨过往棒槌崮主持继位大典。棒槌崮空了两年多的大当家交椅,终于有人继位者。

    那么一大伙桀傲不驯的莽夫狂匪,竟然会臣服一个尚不满十七岁的年轻人?土匪不是戏班子,肯定不会是因为李二楞貌似潘安,宋玉那么简单。尉迟老妖怀疑之中必有猫腻,着重暗查日本浪人消失最后出现的蒋岔子路口,草棚茶铺的瘸子是棒槌崮安放的眼线?十个携带精良武器的倭寇于此消失?以李二楞是快刀陈麻子的门徒揣测,那些之前打败过西山匪伙的倭人之所以失踪,无非是饮下蒙汗药,或是砒霜之类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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