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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心录 涉险南疆 第七章 雨欣遇险

作者:混世龙官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1-11 13:19:2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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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时间的车轴推回到五天之前,永州城城郊一个偏僻的小庭院里,一袭素装的雨欣静静的倚着窗台望着天际,“吕大哥他们应该会顺利吧。”她取下腰间一个香囊,这香囊很是朴素,已是有些年岁了,那是她过世的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了,雨欣轻轻摩挲着,一颗心儿早已飞到牵挂的人儿那儿去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独自倚窗托怀的雨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从沉思中扯回了现实世界。

    是吕大哥么!雨欣心头一震,被满腔思绪冲昏了头脑,满心欢喜的她几乎是冲了出去,门一开,却只见一个老人一头栽倒进来,雨欣吓了一跳,那老人昏迷在地,身上没有血迹,想是受了内伤。

    “这…这……”雨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双秀目扫到老人面庞,这老人显得已是非常苍老,满头华发,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不知为什么,雨欣忽的想起了过世的康伯,她本是极温婉的女子,这番更是触到了内心的柔软,连忙将老人搀进屋内,这老人虽然年逾花甲,可身材魁梧,雨欣一个弱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他搀进屋内,已是娇.喘吁吁,正欲坐下休息一会儿,又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雨欣复杂的望了那老人一眼,似是决定了什么,毅然向屋外走去。

    敲门声愈加急促了——

    “来…来了,是谁?”

    声音忽然停了,许是没有想到屋内竟是一名女子,“轧——”雨欣将门开开一条缝,只见屋外站着两名中年男子,一人做文士打扮,另一个汉子衣着打扮像是个车夫。

    “姑娘,在下无意冒犯。”中年文士轻轻作揖,“我兄弟二人从中原赶去巫乡做买卖,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眼下是渴得不行了,不是姑娘可否赏脸给口水喝,在下感激不尽。”

    雨欣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将门打开。

    “多谢姑娘了!”那文士甚是有礼,二人走进庭院,却只见一个玉人俏立在院里的石桌旁,端起茶壶,轻轻的将茶水倾注而下,俯身姿态绝美,动作轻柔舒畅,远远观去,如同画卷一般,她轻轻的托起茶杯,向这边走来,二人这才看清女子相貌,清新秀雅,丽质天成,便是不施粉黛也惹得群芳嫉妒,一颦一簇,无不令人心动,文士和车夫也是看的一怔。

    “二位请用茶。”然而那文士彷佛没有听见般,仍望着雨欣出神,“二位请用茶!”雨欣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那文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茶杯,想到自己走南闯北多年,自诩看淡世间种种,今日却因一女子乱了心境,着实可笑,不禁自嘲的摇头笑了笑,可是不知为何,对眼前女子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情不自禁的又望了她几眼。

    雨欣不禁向后退去几步。

    “是在下鲁莽,让姑娘见笑了。”文士见状忙作揖致歉。

    雨欣见这文士儒雅有理,目光中也只有单纯的赞赏,当下心安了许多。

    几人相视无言,只见那车夫环视庭院,又在文士耳旁低声说了几句,文士脸色不变,只是轻轻点头。一旁的雨欣捏了捏衣角,眼角忍不主就要向里屋瞟去。

    中年文士轻声问道:“姑娘,你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啊!”雨欣回过神来,忙答道:“不,我家人外出办事去了,他们…他们很快便会回来了。”

    “噢,是这样——”文士又道,“那么姑娘,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来到过这?”

    “什…什么人”雨欣心一跳。

    文士道:“是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实不相瞒,我与我兄弟要去巫乡做买卖,可是在永州城却被一个老者偷去了一些货物,这才一路追赶到这。”

    雨欣摇摇头:“我…我并未见到什么老者,再说既然对方已是个华发老者,纵是偷了您的东西,也必然是为生计所迫,我见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何不放他一马呢?”

    她这话前半句是假,是故吞吞吐吐,然而后半句却是真心实意的流露,中年文士看着她的眼睛,纯净如水,不惹尘埃,莫名的对她产生一种信服感。

    “姑娘教训的对,惭愧惭愧,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了。”中年文士笑道,“姑娘,我兄弟二人多有叨扰,还望见谅,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告辞了。”

    雨欣惦记着那老者,也不挽留,目送二人走远了,便折返回屋内,雨欣自小随康伯学习医理,在岐黄一道上也确有一番造诣,替老者把完脉,才知道他是胸腹处收了内伤,虽然比较严重,但未伤及心脉,只需服几帖药,静养调理一阵,自会痊愈。

    当下便从屋里寻出几味药材,熬成药汤。见老者昏迷不醒,便用汤匙一勺一勺为他喝了下去,又去城中采购了些药材,这一忙活,便到了大半夜。待得那一罐药汤喝完,雨欣又替老者把脉,此刻老者脉搏已稳定了许多,但气息抑郁不解,想是经脉不畅,郁于一结,正想着是否用针灸替他活络经脉,忽然觉得手腕吃痛,如被钢钳夹住。

    “啊!好痛!”雨欣痛出声来,原来那老者已然醒转,却不知为何制住雨欣,一双虎目在她身上打量。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陈剑锋在哪!”

    “呃~痛!”雨欣痛苦道,“你…你受了内伤…不能…运气…”

    “说!”

    “呃~啊——!”雨欣一张俏脸惨白,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我…我不知道谁是陈剑锋,你…你晕倒在院子里,我没…没有害你……”

    老者一愣,看到床头的汤匙和药罐,眼前女子半点功夫不会,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了,连忙松开手。

    “你说…咳咳…是你救了我?”

    雨欣退了几步,握着酸痛的手腕,眼眶红红的,委屈的就要掉下眼泪来,嘴唇嚅嗫,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老者看了看四周,心中已经知晓自己并非落入敌手,又见着雨欣委屈受伤的模样,不知为何,言语也缓和了许多:“小姑娘,咳咳…我想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

    “老伯,你不要起身。”雨欣上前扶着老者,让他缓缓躺在床上,又道,“老伯您伤还很重,不要说话,好好休息。”看着老者略带歉意的眼神,雨欣笑道:“老伯您别担心,我一定会把您医好的。”

    邪心老祖躺在床上,心头忽的涌上一股暖流,他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子一孙,却又早早离世而去,他一生处心积虑想的只是如何让邪心宗称霸神州,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未享受过什么亲情,直到儿子孙儿死去才后悔莫及,望着雨欣忙碌的背影,这般心地善良温婉如水的女子,不禁心想若是能有这么个女儿该多好,不知不觉,吴邪那颗冰冷无情的心,也稍稍融化了些。

    ……

    再说吕林一行,告别了白云天,便马不停蹄的往永州城赶。

    “哈哈哈,吕小子,这么心急啊,看来是想那雨欣小妮子想得紧了吧!”笑天下哈哈大笑,中气十足。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吕公子这也是符合人之常情啊。”司徒揽月调笑道。

    柳毅与霓红袖相视一眼,回头望了望师姐,方雅面无表情,冷若寒霜。

    吕林尴尬不语,脚程又快了些,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那个小庭院。

    “咚咚咚!”吕林叩响了门扉,等了片刻却没有回应。

    “嗯?”

    “也许是睡着了吧,现在不正是午休时分么。”柳毅说道,走上前去,扯着喉咙喊道,“雨欣姑娘,我们回来啦——”

    依然没有回应。

    吕林眉头微蹙,一股不安油然而生。猛地纵身跃入院中,众人跟着跃了进去,庭院里一切如旧,吕林又冲入房中,屋内摆设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

    “莫非雨欣姑娘出去了?”

    吕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默不语。

    “不对!”方雅突然走到吕林面前,递给吕林一件物事,正是方雅母亲留下的香囊。

    “在哪儿发现的?”

    “厨房。”

    二人相视一眼,一个不祥的预感同时浮现在二人脑海中。

    “川贝,首乌,桔梗,黄芪……”笑天下深深一嗅,“那小妮子受了内伤么?这药汤又是给谁熬的?”

    厨房的灶上,药罐中还残留着药材,药罐罐口处些许污渍,柴火上亦有药汤痕迹,是汤汁煮沸后溢出所致,可以推断,雨欣应该是在熬这副药的时候出事的,众人均望着吕林,吕林静静的捏着那香囊,神情前所未有凝重。

    ……

    是夜,月圆如镜,皎洁明亮,永州城中一所宅子里。

    两个黑影闪过。

    “…如是…这般…知道了吗?”断臂男子对身旁之人一阵耳语。

    “小人明白了,定当不辜负胡帮主所托!”那汉子屈膝跪地,双手抱拳道。

    “好了,去吧,这里都是扎昆的人,你小心行事,不要让我久等。”

    “是”

    将那汉子派遣了出去,不自觉摸到残缺的右臂,胡子昂五指死死的捏着那一截空瘪的衣袖,牙梆紧咬,肥胖的脸上两颊轻微的颤抖,望着夜空浮现出一丝狞笑,眼神中满是怨毒。

    忽的不知从哪里传来几声琴音,断断续续,似是谁无意拨动琴弦,胡子昂一怔,尖起耳朵,顺着那琴声摸了过去,只见月影朦胧,烛光摇曳,将那女子纤柔的身影投映在昏黄的纱窗上。

    “这不是前些日子吴邪掳回来的丫头吗?那可是个罕见的美人啊!”胡子昂眼珠轮或一圈,目泛淫光,不由得兴起邪念,“吴邪这个老不死,年纪一大把,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罢了罢了,便让我替他好好享受一番吧!”

    ……

    夜已深,但雨欣却没有丝毫要睡的意思,自打被吴邪掳来,这已经是第五次失眠了,纵然老人没有为难她,但是处在一个如此陌生的环境里,面对着一些陌生的不知怀着什么意图的人,雨欣无法不提心吊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感受到无力和无助,也是第二次感受到神州的残酷,忘忧村爷爷的逝世,曾给她致命的打击,是吕林将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救了回来,可是此时此刻,心上的人儿又在何方?

    只手托腮,百无聊奈的拨动着琴弦,夜月如水,断弦有谁听?下意识的往怀里摸了摸,才忽然意识到,香囊已经遗失了,心里又是一阵悲凉。

    “吕大哥……”

    “砰!”的一声,房门被粗鲁的踢开,雨欣吓了一跳,“谁?”

    “嘿嘿,小美人,长夜漫漫,你一个人不孤单吗?”却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立在门口,目泛淫光的盯着雨欣。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雨欣惶恐的望着这不速之客,眼见对方一步步逼近,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油然而生。

    “我是谁?嘿嘿,你猜啊,猜对了我就告诉你哦~”胡子昂一脸淫笑,慢慢靠近,“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你不要过来!不要!啊——”

    “嘶啦——”

    只见衣衫猛地被扯下一截,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雨欣眼中满是惊恐,手忙脚乱的扯过破碎的衣裳,却掩盖不住春光乍泄。

    胡子昂将那截缎子放在鼻子前深深一嗅,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望着那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子,那裸露出来的雪白的藕臂上,一点殷红的朱砂,胡子昂只觉身子无比的燥热,喘起粗气,脸上的肥肉颤抖的愈加的厉害了,他想要她!就像荒野中饥肠辘辘的凶狼,他已经不是人了。

    “嗷——!”咆哮着,似野兽般扑了过去。

    “救命!啊——”

    ……

    夜,死一般的寂静,女子的啜泣,在这静夜中反衬的格外突兀,地上的一滩鲜红,触目惊心。

    “啊!为什么——!”胡子昂不可思议的望着胸前绽开的血肉,冲着来人咆哮。却只见明晃晃的剑影无情劈落,胡子昂被瞬间挑飞出去,“哐当!”撞倒了搁着脸盆的架子,重重摔倒在地。

    “只要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吴邪冷冷说道,一滴鲜血顺着噬心残刃滴落。

    痛苦的按著胸口,胡子昂狼狈不堪,狠狠说道:“你别忘了我是海湖帮的副帮主,你们邪心宗可——”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胡子昂右边脸颊高高肿起,感受到噬心剑抵住他咽喉,便再也不敢言语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只要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吴邪面无表情。

    胡子昂大气也不敢喘,豆大的冷汗随着他肥胖的脸颊滴落。

    “现在,给我滚!”

    胡子昂脸色煞白,一个趔贴摔到门口,回头怨毒的看了一眼,迅速离去。

    “他有伤到你么?”吴邪用缓和的语气问道。

    墙角的女子浑身发抖,连连摇头,泪眼婆娑。

    “让我看看。”吴邪走上前去。

    “啊——”女子惶恐的向后退缩,就像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让邪心老祖心头一颤,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唉——”吴邪轻叹了一句,见雨欣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很是凌乱,眉头一皱,信手一招,将床上的绣被披到与雨欣身上,掩盖了那颤抖的娇躯。

    “你放心,他不敢再来了。”望着死死拽着被子双目无神的雨欣,老祖又是一叹,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我走了,你……唉!”转身正要离去,忽然觉得胸口一闷,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乏力顿时一倾,若不是及时扶住墙就要摔倒在地了。雨欣“啊!”的叫出声来,顾不上被子滑落,匆匆上前扶住老人,怯生生道,“你…你没事吧?”老祖头晕目眩,内息紊乱,想说话却只能急急喘气。“先不要说话,气沉丹田,调息吐纳。”雨欣抬起他左臂,轻轻摁在他脉门上。”

    “坏了,你的内伤还没好,又强行动了真气,伤势又复发了。”

    “不…不碍事,你快去把房门关上,不要让别人知道”老祖声音颤抖,雨欣忙照他说的做了,吴邪就地坐下,自行运功疗伤。

    雨欣用被子裹住身子靠在角落里,望着邪心老祖,回想起方才凶险的一幕,想到自己孤苦的身世,想到在这陌生的地界受人欺侮,唯一值得信任的却是将自己掳来之人,自己本是一番好意,反倒导致厄运,神州的凶险,她这一个弱女子实在承受不来,“吕大哥,你究竟在哪里啊!”悲上心头,忍不住低声啜泣。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老祖听到哭声,安慰道。

    雨欣抽泣道:“我…我才没有担心你,你把我捉来,我…我恨死你了!”

    熟不料邪心老祖反而哈哈大笑,一时乱了真气咳嗽不止:“咳咳——你这女娃儿,老祖这一生不知被多少人所仇恨,有的是明目张胆指着鼻子骂我说要杀我,有的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其实心里却巴不得我死,但是只有你,嘴上说恨我,心里边却不怨我,还救过我,这些老祖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雨欣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抓我?”

    对呀,为什么要抓她呢?是害怕她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么?是怕她会加害自己么?都不是,吴邪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抓她,雨欣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可他早已过了对美色动心的年纪,或许只是因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那种纯粹的关怀,对于一个行至暮年的老人,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吴邪只是不说话,自行屏气运功,雨欣见状也沉默不语,坐在床沿怔怔出神,一老一少,相对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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