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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幺少爷 正文 第二十九回 王师傅破庙话恶庄

作者:浴风少年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6-08-09 15:11:3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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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庙就在镇外不远的一座山脚下,院墙坍塌,院内杂草丛生,几间房子早已破乱不堪,东倒西歪,只一间上面还剩下半个屋顶,勉勉强强能遮蔽一下风雨。马运彪将裴涛和杨莽让进房内,留下老人陪伴,告声“得罪”,便自个儿出门去了。裴涛和杨莽也不客气,顺手将房内墙角边堆着的稻草划拉开来,拉着老人在稻草上一屁股坐下。

    “老人家,那刘三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竟然如此嚣张霸道,公然在青天白日下带人强抢百姓钱财?”裴涛见老人气色匀了些,便开口问道。

    “他呀,听卖膏药的王师傅讲,这刘三原来不过是郧阳城里的一个混混,成天打牌赌博、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三年前,为躲赌债,不得以才逃到了这白桑关镇。初来时,无依无靠的,却也没少受人家的欺负。”

    老人从身上摸出火镰、火石,将纸媒打着了火,在烟荷包里挖了一烟锅烟末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说道:

    “前年底,镇里的游团练在梦中失手打死了睡在身边的老婆,这刘三见机,便央人说合,将自己十八岁的女儿兰花嫁给了近六十岁的游团练,当起了老丈人来。也是他那女儿还颇有几分姿色,为人又十分乖巧,因此深得游团练疼爱,这刘三恶习不改、狗仗人势,自此便抖了起来,整日在这白桑关镇里镇外打鸡骂狗、强拿恶要、欺男霸女的,人们忌惮游团练,不敢惹他,他便一日日的越发飞扬跋扈起来。”

    裴涛好奇:

    “哦?那游团练想是本地士绅,场面上的人物,怎么也不管管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老人摇了摇头,正待开口,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却是马运彪背着一大捆柴禾从外边走了进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人,穿一件青布长衫,方脸短须、紫棠色面皮,长手长脚的,生得粗壮有力,看起来像是练过武功,一手提一个药箱,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布招子,是个跑江湖的郎中打扮,脸上笑嘻嘻的,看着裴涛和杨莽连连点头。

    老人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拉着中年汉子的手说道:

    “啊哟,王师傅,正想去找你呢,你倒来了!来,我给你引见两位少侠,今天多亏了他们,不然,这会儿我们一家还不知是死是活!”

    那王师傅双手拉着老人的手,眼睛却望着裴涛和杨莽,满脸笑容,说道:

    “呵呵,不用说,便是这两位了。路上,马兄已经把事情详细讲给我听了,这下见面一看,果然是两位少年英雄!”

    裴涛急忙拱手笑道:

    “惭愧、惭愧,王师傅快别如此称呼我们!我俩也是气他不过,一时血涌心头冲上台去,今天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实在当不得什么少年英雄。您要不嫌弃我俩年少无知的话,称我们一声老弟就好。余姓裴,单名一个涛字,这是敝友杨莽。”

    王师傅哈哈一笑,伸过手来握住裴涛的手:

    “好!好!好!即如此说,傻哥哥今天就托大称你们一声贤弟了!”

    话未落音,裴涛却在那里“哎呀呀”的叫唤起来:

    “轻些!轻些!王师傅,你的劲太大,小弟有些承受不起!”

    说话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吃了大亏。

    原来,这王师傅也是一位武林豪杰,因避祸才隐到这白桑关镇,平日里靠卖些跌打膏药遮人耳目,平日里没少受这伙恶霸地痞的窝囊气,只是人在难中,又身处矮檐之下,不得不低头忍耐。武林一脉、惺惺相惜,马运彪一家卖艺来到白桑关镇上第一个认得并成为好友的便是这位王师傅。刚才他正在镇外的一个小村卖药,听人说有人在找马运彪一家的碴,便收了药摊飞身赶来,不想在路上遇到了出来拾柴的马运彪。他听马运彪讲到裴涛和杨莽看拳时流露的神态和与那班混混们对垒的情形,心下有些疑惑,怕是宿敌上门寻仇,故此想趁握手之机来试试裴涛,谁知一握下去发觉对方与常人无异,便急忙撤回了劲力,满脸愧疚的说道:

    “哎呀,傻哥哥得遇两位贤弟,一时高兴忘形,用的劲大了些,老弟莫怪!莫怪!”

    裴涛苦着脸说道:

    “还好、还好,仁兄想是唐时天下第一条好汉李元霸转世,那来恁大的劲!今后,我这手是再也不敢让你碰的了!”

    杨莽在一旁闷着头好笑:德行!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似的,要是这位王师傅晓得你两手轻轻一拧便能将一根手臂粗细的柴禾扭成麻花,,只怕打死他也不敢和你较一下劲了!

    王师傅又朝杨莽伸过手来,这次倒是没有用功试探,彼此客套了两句,大家同在稻草上坐下。马运彪将柴禾在屋中间架好,打火点燃,柴禾熊熊燃烧起来,屋里总算有了点热气。

    “老叔,刚才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王师傅笑着问老人。

    “哦,正说到刘三在这白桑关镇上横行霸道呢。裴涛贤侄问我,那游团练是本地士绅,场面上的人物,怎么也不管管他,任由他胡作非为。我还没来得及回他,你们就进来了。”老人说。

    “哈哈,那游团练还会管他?!”王师傅气不打一处来,“两位贤弟有所不知,这游团练自个儿便是白桑关镇上的一霸,人称‘活阎王’,就连朝庭派来的巡检大人都让他三分!他仗着自己是官府派充的团练局的局长,打着‘安民靖寇’、‘捕盗缉奸’的旗号,肆意派款派捐、横敛暴征、杀人越货,弄的一方百姓苦不堪言,民怨沸腾!”

    “哦,如此胡作非为,上头就没人来查他?”杨莽说。

    “哈哈,老弟,而今乡村动荡不安、民变四起,县大老爷自顾不暇,那有精神再来管他!再说,这游团练本来就是官府选派的地方‘贤士’,还要依赖其推行教化、端本善俗,以一方之贤士化一方之莠民呢……”

    正说着,就听得门外脚步声响,王师傅急忙住口,众人看时,却是秀兰领着一对小儿女走了进来,秀兰左手提着两大笼包子、馒头,右手提一篮子菜肴,两个小儿女一个捧着两坛酒,一个抱着一叠碗筷。

    马运彪上前接过酒坛,叫秀兰将碗筷在每人面前摆好,将碗倒满酒,双手捧着站起来说道:

    “惭愧,今日我就借花献佛了。两位小英雄肝胆过人,义薄云天,我马运彪能度过今日之难,全靠两位舍身相救,我代全家向两位敬上一碗。倘若不嫌运彪粗陋,今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两位招唤一声,哪怕远隔万水千山,运彪当立马赶来,万死不辞!”

    裴涛和杨莽急忙站起身来,裴涛说道:

    “大哥,你又来了!说好不讲这个的,怎么还老讲!常言说得好,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大千世界,红尘滚滚,于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中,你我得遇,乃是难得的缘分,来、来、来,我俩同敬大家一碗,先干为敬!”

    说着,和杨莽一起,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倒进嘴里。

    王师傅哈哈大笑:

    “说得好!我们不过都是些普通百姓,为了一张嘴,一口气而活在这尘世上,没有什么功名富贵、英雄平民之分。进了和尚庙,都是烧香人,难得两位贤弟如此义气,这碗酒我干了!”

    说罢,双手将一碗酒捧过头顶,向众人举了举,也一仰脖子全部倒进嘴里。

    马运彪、老人急忙端起碗来,也和王师傅一样,将一碗酒一饮而尽。那秀兰和一对小儿女却不会饮酒,只坐在一旁吃些馒头和卤菜。

    “王师傅,那游团练作恶多端,就没有人上门找他算账?”裴涛问道。

    王师傅叹一口气道:

    “怎么会没有!只是这老贼自知罪孽深重,为防有人报仇,将一座庄院修得铁桶一般,外人哪里进得去!远的不说,就在前几日,一位不知从哪儿的朋友夜里潜入庄院想要诛杀老贼,谁知刚刚进得第一道围墙便被护院的发现,老贼启动机关,一阵阵的乱箭飞刀,将这位江湖朋友射得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被老贼擒住,一顿酷刑之后将其关入荷花池下的地牢里,说是待后天大集之时要开刀问斩呢!算起来,前前后后死在他家里的豪杰侠士已不下数人,有些人临终前竟连老贼的面都没能见着!”

    杨莽面有不忿:“哦,这么说来,那游团练难道整日躲在家里,也不出来走动走动?”

    “啊哟,兄弟,”马运彪接过话来,“你是没看到他出来走动的样子,除了前呼后拥的一大帮恶奴以外,还有老贼重金从外地聘来的四个武林高手贴身护卫,凶神恶煞的,路人躲他都唯恐不及,有谁还敢上前!稍稍脸生的人一旦在他们跟前露面,一个不顺眼,轻则呼喝盘查、辱骂吊打一顿,重则不问青红皂白、就地格杀!那老贼自身也曾在武当投过师,练得一身好本领,即便是近得身去,三、五招内要想博杀他也是不易!”

    “呵呵,这个我倒有些好奇了,那老贼的庄院竟是如何修的,叫如此多的江湖豪杰都不得进去?,难道就没人晓得一些门道?”裴涛笑嘻嘻的问道。少年人心性,好奇多问也是寻常。

    王师傅看了看裴涛,一口将马运彪递过来的一碗酒喝干,挟点卤菜吃了,说道:

    “嗯,倒是听人说过一些,据说是当初给老贼修庄院时的工匠说出来的。庄院修好后,老贼便重金买通官府将工匠们遣送他乡。哎,这也就是市面上的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

    “老贼的庄院修建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上,约二十亩大小。”王师傅说道,“平时,靠南面的一座栈桥来往进出。小岛沿岸修有围墙,高约两丈有余,围墙四方各修有一个了望台,日常由团丁轮换当值守望。”

    “哦,这要进去好像还不太难!”杨莽心实,也没想别的,张口就说。

    王师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量,两丈多高的围墙、再加上有人守卫,在一般人眼里简直就是天堑,而他们看来却“要进去好像还不太难”!这两位究竟是什么来路,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他哈哈一笑,接着说道:

    “贤弟是不知道,在这道围墙里面还修有第二道围墙,这第二道围墙比外边的那道还要高五尺,墙体上遍布暗器,万一有人擅自闯入第一道围墙内被发现,老贼放出暗器,闯入之人要想躲过那是比登天还难!”

    “呵呵,”裴涛笑道,“那有什么呀,若遇到轻功高点的侠士,一下子飞过去不就成了?”

    两小子刚刚出道,哪有什么江湖经验,说着说着便说走了嘴。

    “啊哟,不怪兄弟说得轻巧,你是不知,那第一道围墙与第二道围墙之间还相距两丈左右,普天下任是轻功卓绝的剑客侠士,有谁能在一跃二、三丈高的同时还飞越几丈远的距离?不成!不成!”王师傅连连摇头。

    “哦,那倒也是。”杨莽说道,“不过,先登上第一道围墙,然后再从一道围墙上跃过第二道围墙应该容易一些吧?”

    王师傅笑道:“哈哈,杨兄弟,这两面围墙顶上栽满了喂有巨毒的铁刺,铁刺之间还连有马尾毛,马尾毛上又连着暗器和警铃。莫说在上面落脚,就是挨着一些怕都要遭殃!到夜晚,庄里还在第一道围墙和第二道围墙之间放出一群狗来,那狗有小牛犊般大小,一口便能咬断人的脖子!”

    说到这里,他心中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位少年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想想刚才自己握手时的试探,对方竟能深藏不露,展现的与一般常人无异,这一份功力也就很了不得!他不由得扭头看了看老人,老人嘴里叼着旱烟袋,正在往火上添柴。

    “啊哟,还有狗?”杨莽有些怕狗,他以前顺人家的鸡时,没少吃过狗的亏。

    “哈哈,不但有狗,还有蛇。围墙外的水里面,放养有几百条毒蛇,要想从水里面游到第一道围墙跟前,那得菩萨肯保佑才行。”王师傅说道,“哎,你们不是要想进去吧?”

    “天哪,我们哪敢有这个想法!凭我俩的本事,你就是借我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去招惹他呀。再说,那游团练和我俩无冤无仇的,我俩去招惹他干什么!”听说有蛇,裴涛的一张脸皱成了苦瓜,那玩艺儿阴嗖嗖、滑溜溜的,冷不丁上来就是一口,叫人想想心里就腻歪了!“那么,他们自个儿进出怎么办?”他接着问道。

    “呵呵,正对着南面的栈桥在两道围墙上修有大门,平时紧闭,门口修有暗垒,由团丁日夜看管。”王师傅说道,“一般人连栈桥都不准上。”

    “啊哟,这么说来,怪不得一些侠士在庄院折羽呢。”裴涛叹了口气,接着又问“外边都防备得如此周到,那庄院里边怕是守护得更要严密吧?”

    “哦,那第二道围墙后面是一个荷花池,老贼的住宅就建在荷花池中间的小岛上。”王师傅回答。

    裴涛笑道:“哈哈,岛中有岛呀,这老贼倒会享受。”

    “哼,只怕是过得也不安生,不然,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劲修一个乌龟壳!”杨莽恨恨说道。

    王师傅点点头:

    “说的是!不过,据说这第二道围墙里面除了一些沿墙打更巡逻的团丁外,倒是没什么暗器机关。试想,那老贼整日里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若有哪一天喝得云里雾里的一下子误撞到机关上,那倒是算谁的?终不成多余给自己找一些麻烦!听给里边送水的董三哥讲,荷花池中间的小岛上除了老贼的家眷及四个保镖,其他人轻易是不准上去的。”

    “怎么,里边吃水还要外边送去?”裴涛好奇。

    “哼,不但吃水要送,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哪一样不要镇上的百姓给他‘敬奉’?!镇上有童谣唱得好:

    游团练、丧门星,

    吃、拿、卡、要害死人!

    娶亲要上人头税,

    打屁要抽放气捐!

    那董三哥每天半夜都要和六个伙计给庄里送去八车山泉水,以供他们一天享用,慢些儿便要挨打!”

    “这帮强盗!”裴涛恨恨的说道,“马大哥,我看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的好,要再多呆的几天,那刘三准还会给你找出点事来!”

    马运彪叹口气说道:

    “我们也早就想走了。只是这天下乌鸦一般黑,躲开了这里的游团练、刘三,说不准哪里的张团练、李三又在等着我们!像我等这样的穷苦百姓,尤如无根的浮萍一般,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离开了这儿,却又去哪里安身才好?”

    “哦,这个,我倒有个去处,早就想给你们说说。”沉默半晌,王师傅说道,“我在襄阳吕堰有几个朋友,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也是被这世道逼得没法,为了生存下去,只好抱团取暖成立了一个教会,教友们‘有患相救,有难相死,教中资财,悉以均分’,各地活不下去的苦人儿最近纷纷投奔了过去,你们要是有意,我愿给你们引见一下。”

    “噢,这个我们也听说过,是叫‘白莲教’吧?不瞒你说,我们早就想投奔过去了,只是苦于无人引见,才一直在外面颠沛流离,王师傅你怎么不早说!”注。

    注:乾隆后期,白莲教在楚、川、陕三省迅速发展,清廷下令逮捕教中骨干,要求“全教拿获,毋使一名漏网”。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十月,各地教首除刘之协等少数人逃脱外,大多被捕。地方官吏乘机勒索,不遂所欲即以邪教治罪;加之为镇压湘、贵苗民起义,徭赋极重,致使大批农民破产,无法生活。刘之协等遂以“官逼民反”为号召,与各地教首约定嘉庆元年三月十日同时起义。因事泄,宜都、枝江张正谟等提前于正月初七日发动,长阳、长乐今五峰林之华、覃加耀接踵而起,当阳、来风、竹山、孝感等地亦有人继起响应,并占领当阳,攻破竹山、保康二城。二月初二日,襄阳张汉朝即张富国起义于黄龙,姚之富、王聪儿起义于夹河州,河南邓州高均德起义于高家湾。此三支义军于三月间集中于襄阳以北吕堰、双沟地区,迅速发展至数万人。所有起义队伍,不论男女,“都以白布缠头作记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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