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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星疏，子夜的星光显得格外的黯淡。遥遥天际上方的明月透过浓密的云层洒下聊聊几点柔光。夜幕下奔涌的京樟河，如一尊噬人的巨口。河堤上高大的垂柳，乘着隔岸拂来的晚风摇曳着爪牙，静寂的落针可闻的街道上，任由空旷的风吹拂而过。街道旁一排排阴森的胡同，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一般。稚嫩的哭声自桥洞中传来。
一个半大的小女孩狼狈的跑出了阴森的桥洞，边跑边不时的张望，秀气的脸蛋上依稀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子，彷徨无助的大眼睛满溢的无助。
哭声自小女孩的口中发出，也不知是静谧的夜太安静了？还是空旷街道上自带的回声。无助的声音在周围回荡不息。
恐惧如潮水般包裹着小女孩，河堤上高大的垂柳如在嘲笑岸边无助的身影摇晃的更加厉害，夜幕下泛着幽光的京樟河，发出一声声沸腾的咆哮声。
秀气的小脸低垂在腿边，一声声低微的抽泣声自小女孩口中发出。
“哥哥你在哪里？、、、、、哥哥你在哪里？呜呜呜你也不要柔儿了吗？”
河堤上的微风夹杂我稍许的湿意拍打在小女孩低垂在腿边的小脸上，低微的抽泣声甚至都没有传播出几米远，便消散在了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际的明月终于穿透了层层的云层。久到高大的垂柳如一个慈祥的老人，垂落在地的枝丫轻柔的拂在小女孩身上。久到奔涌的京樟河面泛着阵阵绚丽的水波。
一个小身影出现在胡同口，泛着阵阵寒光的大眼睛，难得的多了几分笑意。
看着河堤上小小的身影，一时连紧皱在一起的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小鼻涕虫又在哭啊！”说完清秀的脸蛋上尽是笑意。
小女孩赌气般的抬起头，秀气的脸蛋上还挂着两道未干透的泪痕。
“哥哥是个大骗子。哥哥说了不会离开柔儿。”说完赌气般的将脑袋别向了其他地方，一副誓不原谅的样子。
小男孩轻轻一笑，蹲下身轻轻的摸着小女孩的头。
“柔儿放心哥哥再也不会离开柔儿了。”
“真的吗？”
小男孩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发誓。”
干廋小身板却又无比坚定的语调自小男孩口中发出。“我李小天发誓再也不离开李柔。”
“别生气了。”说完粗布衣中摸了摸。“你看着是什么？”
小女孩试探性的用手指戳了戳，紧接着眼睛中一道道亮光闪过。
“肉？哥哥你在哪里找到的？”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下午一个好心人给的。”
“真的吗？哥哥真厉害。”
“好了走哥哥给你烤肉去。”
说完牵起小女孩向桥洞走去。
皎洁的月光将两道小小的身影拉的格外的长，微风轻拂开小男孩右臂上的头发，一大团殷红，如鲜花般盛放在小男孩右臂上。微微的风将几串碎语带到了远方。
“哥哥以后不能不要柔儿好吗？”
“恩”
“哥哥真好。那柔儿以后做错了什么事，哥哥会原谅柔儿吗？”
“当然会了。”
“哥哥真好。”说完紧抱着小男孩的手臂，好一通摇晃。
夜更沉了，不知不觉间天边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潮湿的桥洞中李柔早已经进入了梦乡，看着身边秀气的小脸，李小天格外的满足。
夜虽然已经很深了李小天却没有丝毫睡意，大眼睛无神的看着洞顶。
看着李柔睡梦中甜甜的笑脸李小天显得格外的局促不安，不知不觉中后背升起了一片冰凉。直到这一刻他依旧忘不掉李屠夫那双怒瞪的眼睛。
如拨浪鼓甩动的小脑袋，似是想将什么不好的东西甩出脑海。
几声低声的喃喃自语声自潮湿的桥洞中响起。“不行我得好好活下去，我得照顾柔儿。我还得报仇。”一瞬间仿佛是引起了什么共鸣一般，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
一个个分不清是自己吗？还是别人的声音，充斥在心底每一个角落。“我要活下去，我要照顾柔儿。我还要报仇。”依稀间无故惨死的父母出现在了眼前，一股怒气积蓄在了胸间。
双眼一抹猩红一闪而过，李小天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转而是满身的恶心感，压抑的气息积蓄在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呼吸变得格外的困难，就如同有着无数的恶魔，隐藏在身体中各个角落中，将要撕裂身体，钻出来一般。
伴随着浑身的恶心感李小天紧紧的攥紧了拳头，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五官扭曲，牙关紧咬。任由感觉在怎样强烈，身体中不知是真是幻的撕裂感再怎么强烈。自始至终一声不坑，哪怕牙齿都陷入了唇中，喉间有了一丝甘甜。一颗颗黄豆粒大小的汗滴，密密麻麻布满了清秀的小脸。
一抹让人心悸的嘲讽勾起在小脸上，伴着洞口斜洒人桥洞的月光，让人毛骨悚然。
【这样就想让我屈服吗？】紧接着是无尽的嘲讽。【你太看轻我李小天了。】此刻的李小天看上去格外的妖异。
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去。一股超越过往的虚脱感萦绕在身体中每一个角落，李小天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再也不省人事。
等到再次醒过来已是隔日清晨，一阵阵吵杂的吵闹声，自桥洞外传来。
拖着阵阵乏力的身躯，走出了桥洞。
刚出桥洞便看见一大群衣裳破旧的小孩集聚在一堆，三个身穿青布衣的大汉手提着一大蓝馒头出现在正中。
看到这里也顾不上身体中的乏力三步并做两步跑，冲进了人群。用力抛开最外层的几人，身穿青衣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为首的刀疤格外狰狞，一条贯穿整个脸颊的疤痕就如同一条蜈蚣般恶心。
“这里有三十一个馒头，由你们自己抢。但有一个规矩每个人都只准那拿一个。拿到馒头的就跟我走，我能保证你们每天都有饭吃。”
听到这里李小天心中一喜，连忙问道。“那我们还能回来吗？”
“当然可以。”说完将手中的篮子往外一送，也不见有多余的动作篮子稳妥妥的落在了几米外的空地上。
顿时所有人蜂拥而至，一时争抢之声不绝于耳。而有关身遭的一切刀疤男就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眼看篮子中的馒头就只剩下了一半，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半大孩子，连忙往怀中又揣了一个。
突然手起手落间，李小天只感觉一道人影一闪，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拿到还没有抢到馒头的半大孩子双目一凝。
只见先前拿了两个馒头的三个男孩，胸前如被重锤敲击了一般凹下去了大半，紧接着身躯冲天而起摔下了京樟河。
汹涌的河水如一尊吞噬人心的巨兽未曾桨起了一个水花，三具尸体都没有掀起一个水泡。
关于自己做的这一切刀疤男就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掌。若不是河提上几滴殷红的血珠子依旧存在，恐怕所有人都会是一场噩梦吧？
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
“我说过每个人只能拿一个。”说完眼睛一扫一群半大的孩子噤若寒蝉。
几个刚抓住馒头的男孩，刚想放回去。手掌都还没有离开篮子，又是三具尸体摔下了京樟河。
刀疤男无比轻松的拍了拍手。“现在好了三十一减去六个还有二十五个。”说完从篮子中拿起了六个馒头扔下了京樟河。
还在前面的所有男孩几乎在一瞬间齐齐后退了一步。
“还有一个谁要？”刀疤男拿起蓝中仅剩的最后一个馒头。
李小天双目寒光一闪，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向前一步。
“我能变得你那么厉害吗？”
刀疤男看着向前一步的李小天似是有几分意外。“你想要变强？”
李小天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那你想要变得多强？”
“很强。”
“很强是多强？”
李小天想了想。“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算不算强？”
一丝笑意勾起在刀疤男的脸上，让本就凶恶的脸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
“那的确算强。如果你命够硬的话或许有一丝机会。”
【只有一丝吗？】李小天沉默了一下转而被满眼的坚定所取代。“最后一个馒头能给我吗？”
“当然可以。”刀疤男将手中的馒头送到了李小天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天。”
“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我记住你了，说完看了看一群早已经噤若寒蝉的孩童。“拿到馒头的现在跟我走。”
说完向其余两人动了动眼色，三人不慌不忙的向城外方向走去。二十七人连忙跟上。
刚走出两步一声哭泣声自桥洞口传来。李小天连忙回头，首先印入眼眶的就是李柔那一张秀气的小脸蛋。
“哥哥你要去哪里？”
李小天身体一僵，看了看身前的刀疤男。“我能去跟我妹妹说几句话吗？”
“可以我在前面等你。”仿佛对李小天的请求丝毫没放在心上一般，自顾自的向前面走去。
看着眼前李柔秀气的小脸蛋，李小天蹲下身轻轻擦去了小脸蛋上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
“柔儿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