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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坐在叶凡旁边的金立听到了他的琢磨，好奇的问道。
“我说……”
叶凡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在他的记忆里，初中同班同学里的倒数10名因为成绩太差被校领导说服放弃了中考直接去了职高。其中有一人在未来同龄人刚上大一时，就在家人的资助下买了车床当起了个体私营业主，后来据说混得还不差。
当然这种人毕竟是少数，造原子弹不如卖茶夜蛋的社会现象随着生产力的发展，改革开放的深入越来越少。不过在相对封闭的海岩县，这种思想还很有市场，日常生活中是长辈调笑后辈的常用俗语。
“叶凡，考不上大学没关系，以后来舅舅厂里打工。”
“叔叔和你说，上大学没用的，出来还是给小学文化的老板打工，还不如早点去模具学校学技术……”
大多数长辈这么说的用意是为了宽慰晚辈，但不得不承认，落后地区对高学历人才的需求并不像大城市那般旺盛。这儿根本没几项高精尖的产业，你让人家回来干嘛？无外乎少数海岩籍的高材生学业有成后都留在了一二线城市发展，这更加深了长辈眼中的幸存者偏差。
“说是这么说，我爸也跟我说以后学习不好就去跟叔叔搞装修施工，不过没读过大学多遗憾哪……”
[幸存者偏差？这是什么概念？]
好奇于脑海中突然蹦出的陌生词汇，叶凡无视了同桌金立的牢骚，即便是上厕所的时候也在使劲回忆着。
“砰！”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想事情去了，你没伤着吧！”
因为低着头深思，叶凡回教室上楼梯的时候没太注意，在转角处迎面碰上了一个人。他慌忙抬起头，本能地洒出一连串道歉。
“啊，是小黄同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定睛一看，不料碰上的同学正是心有好感的黄雅婧，叶凡心头一阵小鹿乱撞，眼神不敢落到黄雅婧的身上，尴尬的四处乱瞄。
“叶凡同学，素质挺高嘛，不过用这招追女孩子也太老土了点吧！”
黄雅婧的闺蜜李娜笑嘻嘻地调笑道。因着叶凡曾经以开玩笑的方式对黄雅婧表露过好感，声称以后找老婆要找像她这样文静的女孩子，所以跟他们相熟的同学多少清楚点儿他的心意，有事没事拿他俩开开玩笑。不过黄雅婧却是旗帜鲜明地禁止朋友们讨论这一话题，这一行为一度令叶凡黯然神伤，去网吧通宵打了一晚上的魔兽世界才罢休。
“没有没有，真的是没注意到！刚才走神了！”
有些情商高的男生最喜欢别人拿他和女生的关系开玩笑了，顺着杆子往上爬。周围也不乏一些本来没有瓜葛，被同学硬生生撮合成情侣的男女生。无奈叶凡别说现在了，哪怕是十年以后有车有房了，对于追女孩子还是九窍只通八窍，活生生地演绎着一个个悲伤的相亲故事。对于李娜的调笑他只觉得身体跟发烧了似的滚烫火热，急忙撇开话题。
“走什么神啊，是不是在想陈语馨啊？”
[难道叶凡个负心鬼移情别恋了？]
李娜口无遮拦，联想到白天上课时叶凡的出格举止，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叶凡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未来记忆里自己好歹也追求过不少女生，曾经短暂拥有过几段恋情，怎么这会儿这么怂呢，被人几句话就挤兑的落荒而逃。回到座位上他尴尬地回想着，其实他对黄雅婧的好感也就泛泛，因为接触的比较多，她的倩影主要是用来填补青春期少男对异性的遐想空白。所以黄雅婧对他时冷时热也不介意，反正分班后大家就各奔东西，到时候自然会有新的窈窕淑女出现。
情绪激荡之下，叶凡从抽屉里摸出几本网络小说压压惊。他前不久喜欢上了唐家三少的《狂神》，“黑暗凝聚灵魂，堕落方能自由”这句主角变身时的口号时常被他拿来吟诵，只觉得狂酷霸拽吊炸天，没事念叨几句感觉自己早晚也能变得跟主角一样威武霸气，异性缘十足。
只是昨天还令人如痴如醉的文字今天读来却是味同嚼蜡，尤其是这句口号，此刻看上去觉得无比别扭，每一撇每一捺都好像画了符歪歪扭扭的，想要开口朗诵，嘴巴却似乎被无形胶布死死封住，怎么也开不了口。
“中二”，这个未来流行的网络词汇此时在叶凡脑海中不断盘旋。某一块记忆碎片这会儿竟是突然被激活一般，一股无名情绪猛地从胸腔里直窜出来，来势汹汹。
“女孩子开个玩笑你就害羞了，吊丝！”
“果断反击回去啊！吊丝！”
“喜欢一个人就要努力去上，不要瞻前顾后，人言并不可畏，它们都是感情之花的养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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