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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呀,你说没卖贵,我就放心了。你说得对,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个玉石呀,最难定价。徐大爷皱着眉头说。
徐大爷,今晚,还有一位客户要来看石头。我心想:吃了中饭,就得给程逸飞打电话,让他今晚过来一趟。晚上,我要趁着月色,再仔细鉴定一下,如果真是《和亲夫妻石》,那就鼓动程逸飞买下了。
我盘算了一下,假若让程逸飞开一个记者会,把《和亲夫妻石》的故事大肆渲染一番,那么,说不定这块石头能卖三五千万呢。
好,我等着。徐大爷答应了。
老头子,别只顾着说话了,快吃饭吧。徐大爷的老伴嗔怪道。
好,小章,快吃吧。徐大爷说。
刚丢碗,就听见外面有汽车喇叭声。
谁来了?下午没约客户呀。徐大爷疑惑地问。
话音没落,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大眼睛。
大眼睛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对徐大爷说:那块石头我买了。
我一见大眼睛气势汹汹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是给我导师打了电话,听说了《和亲夫妻石》的事儿,所以,反悔了。
你来晚啦,那块石头已经卖了。徐大爷笑着说。
卖了?大眼睛一楞,半信半疑地说:谁买了?不会这么快吧。
你刚才一出门,第二家就下了五十万定金,晚上就要来提货了。徐大爷见大眼睛连瞪了我几眼,知道我不便多说话,就一个人唱起了独角戏。
我不信。大眼睛扭头望着我,说:是你的客户吧?
我抬起头,微笑着说:和您一样,都是我导师介绍来的客户。刚才,您明确表示不买这块石头了,所以,第二家就自然替补上来。人家可比你利索,当即就下了五十万定金。
真是你导师介绍的客户?大眼睛问。
当然了。您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做这笔生意,所以,我让导师又介绍了一位客户。我理直气壮地说。
这么快呀。大眼睛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生意场上,讲究的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犹犹豫豫的做不成生意。徐大爷教训道。
你出来一下。大眼睛对我说。
我心里很清楚,大眼睛一定会埋怨我没对他提起过《和亲夫妻石》的事儿,这才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果然被我猜中了,一出屋门,大眼睛就气呼呼地说:我问你:干嘛没对我说实话?
没对您说什么实话?我装傻。
这块石头是《和亲夫妻石》,你为啥不告诉我?大眼睛兴师问罪道。
谁说这块石头是《和亲夫妻石》?我反问道。
我刚才给你导师打了电话,他说这块石头很有可能是《和亲夫妻石》。大眼睛怒气冲冲地说。
很可能不等于就是,这是两码事。我导师说了,要等晚上鉴定后,才能最后确定下来。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没敢说。因为,我害怕误导您做出错误的决定,到时候,您亏钱,我也跟着倒霉。我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为啥没让我等晚上的结果呢?大眼睛恼火地质问道。
您口口声声说这是一块烂石头,还说徐大爷是拦路抢劫,既然您这么不看好这块石头,也不看好我的鉴定能力,那我还用得着跟您多罗嗦吗?做生意嘛,愿做就做,不愿做拉倒,我凭什么要勉强您呢。我淡淡地说。
大眼睛听我这么一说,楞楞地站着哑口无言了。
我息事宁人地说:这次生意没做成,还有下一笔生意嘛。况且,即使做成了,能赚多少钱还是个未知数呢。
也是。大眼睛的态度缓和了一点,他心有不甘地问:这块石头真被人买下了?
我点点头,说:您不买了,我导师立即就给我介绍了另一位客户,人家爽快得很,马上就下了五十万定金,钱都打到徐大爷的银行卡上了。
大眼睛叹了一口气,怏怏地说:唉!都怪我性子太急了,又不懂得石头。
我笑了笑,心想:你真正的错误就在于不相信我,你认为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我比一个白胡子专家还厉害呢。
这个嘛,只能说您和这块石头没有缘份。我安慰道。
对,谁也不怨,是没缘份。大眼睛释怀了。他强挤出一丝笑,说:小章呀,咱俩这次合作不顺利,下次一定能扳回这一局。
好,希望下次合作愉快。我伸出手,和大眼睛轻轻握了一下。
大眼睛灰溜溜地走了。
我回到屋里,徐大爷狡黠地笑着说:小章,你对这个家伙不感冒嘛。
是。我嘻嘻一笑,说:一见面,他就要查验我的身份证。我忘了带身份证,他竟然怀疑我是假冒的鉴宝师,还扬言报警,要把我抓到公安局去。哼!没见过这么二五的人。
嗬嗬,我也很讨厌这个家伙。徐大爷脸一沉,不悦地说。
这个家伙挺会挑剔人的,您用女人的裤衩子包裹石头,他嫌晦气;您抽烟,他嫌呛了他,还诬陷您用烟雾来蒙骗人,真是岂有此理!我气呼呼地谴责道。
你不准备和他打交道了吧?徐大爷问。
我点点头,撇撇嘴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他打交道了。这种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家伙,让他滚一边去吧。
呵呵徐大爷笑了笑,慢悠悠地说:小章呀,生意人有一条原则,那就是:认钱不认人。不过,我做了三十年的古董生意,还没能做到这一点。
嘻嘻我也做不到。我瞅着徐大爷,心想:我好象跟这个老头儿有缘份,不然,怎么能这么谈得来呢。
人与人,能够谈得来,这种缘份就不多见。人与人,在金钱问题上能坦诚相见,那就更值得珍惜了。不过,在这一点上,我做得不如徐大爷。也难怪呀,我穷么。俗话说:人穷志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