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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囊 心战 暗箭 放权</br> 张军直直地望着前方的那件物事，一时望得竟是有些痴了——当然他本来就很痴。
在他前方一米处的地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通体泛出淡青色荧光的心脏，好像这玩意刚刚砸碎玻璃飞进来的时候还搏动了两下，不过现在它是彻底安静了。
刚刚的巨响也惊动了还躲在室内的墨翡，本来墨翡白天是不敢出来的，但现在有了张军的存在，这个女人胆子也越来越大，这会竟然也跑出来蹲在旁边一起打量着这颗心脏。反正等会只要在丧尸进来之前躲回去就行了，自然有张军这个免费苦力帮自己把丧尸们一个一个的都重新再推出去。
看了一会，墨翡越来越好奇，刚想伸手捡起这颗心脏，张军的手却比她抢先了一步。
好吧，墨翡吐了吐舌头，无趣地躲回房间去了，现在的她可不敢惹到这位丧尸大爷。
如果张军和外面那些丧尸一样的话，那现在他早就跟随本能的指引，迫不及待地一口将心脏吞下去了，但问题是张军会思考，他现在想的是，为什么我要吃这个？
这颗心脏很小，只有两个火柴盒大，在张军的嗅觉中，它毫无**生命那种新鲜**的味道，是被自动归类为和石头砖块一样“不能吃”的范畴里的，但同时，他身体的本能却极度渴求着这颗心脏，这种渴求甚至比他刚刚变成丧尸的时候对血肉的渴求还要强烈。
“吃掉它！吃掉它！”张军的体内有个声音这样呐喊着。
“这东西不好吃。”张军迟钝的大脑这样告诉张军。
“把它拿到我这里来！”另一个强大的意志，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势降临，对张军发出不可抗拒的命令。
这个突然降临的意志是如此强大，一时间让张军觉得，自己生来就是这意志之下的奴仆，就是为了服从这命令而存在的，那是一种高级物种对低等生物的威压，几乎刹那间就淹没了张军那孱弱的思想和强烈的本能，成为张军体内唯一的主宰。
“喂！你在楞什么？把它给我看看好不好？”第四个声音乱入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好奇心无人可比，一种是科学家，一种是女人，而墨翡恰恰就是个女科学家。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溜出来了。
新鲜的血肉，活物的味道！
当思维被压制的时候，张军体内那压抑许久的嗜血本能再次复活了，墨翡的出现，恰到好处地引爆了张军。他狂吼一声，单手一把扼住了墨翡的脖子，将毫不设防的墨翡狠狠摁在了墙壁上，接着就露出牙齿朝着墨翡的喉咙咬了上去。
在那个瞬间，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上，张军甚至能听到在那柔弱白嫩的脖颈上，鲜美的血液在大动脉里哗哗流动，感觉到在那细腻滑嫩的**中所蕴藏的，充沛的生命力，在他的本能支配之下，他的全身都被这诱人的美味刺激得一阵颤栗。
“啪！”
墨翡毫不犹豫地抬手，一巴掌搧在张军的腮帮子上。其实不是墨翡胆子大，而是在她十几年人生经历中养成的条件反射。
这出乎意料的一巴掌是墨翡随心而发，简单、有效、朴实无华，毫无人工雕饰，如同羚羊挂角，浑然天成，无论是力度、角度，还是时机和声音都掌握得妙到毫巅，实在是墨翡从十几年无数次实战经验中所提炼出的精华招式。张军这一咬顿时落空，吭哧一声啃在了旁边一块突出的水泥块上，让他立刻就是一愣。
但还没等张军调整姿势再来一次，那个意志就再次出现在张军的脑海里，这一次更加强烈，更加难以抗拒，张军不由自主地松开握住墨翡脖子的手，如同提线木偶一样，直接撞碎了玻璃冲出了房间，朝着那个意志的方向直线飞奔过去。
“……”
墨翡满头黑线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一巴掌搧跑了一只丧尸。
“他生气了？他也懂得生气？他不会不回来了吧？……咦？这是什么？”
墨翡的脖子被张军握得火辣辣地疼痛，但此刻觉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碰着她的脖子，摸下来一看，正是那颗点燃她熊熊好奇心的淡青色小心脏，张军握住她脖子时用的恰好是拿着心脏的那只手，所以心脏自然而然地就从他的掌心滑落了。
“好漂亮啊！”墨翡忙不迭地钻回房间，将心脏捧在掌心细细端详，这颗心脏呈半透明状，表面光滑，质地奇特，硬度介于木头和橡胶之间，触手间冰凉可人，外形小巧精致，表面浮凸的血管都纤毫毕现，恰好能用一只手掌整个握住。墨翡作为一名女生化科学家的天性再次被触动了。
“这东西，虽然是他先发现的，但是他碰了就会发疯，还是我替他保管为好，就当是原谅他掐我脖子好了，等实验室再开了，一定要好好化验一下这东西。”墨翡替自己找了个理由，心安理得地将其纳为己有了。
此时的郊外公路上，那只被人类世界称作阿尔萨斯的红色丧尸已经基本准备好了。
不知道他的精神触角到底伸出去了多少方圆，此刻，在阿尔萨斯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足足几百只丧尸，在外围，仍然有源源不断的丧尸陆续从山林里走出，从路基下爬上来，里面不光有人类丧尸，还有丧尸狼、丧尸猿猴、乃至丧尸虎和丧尸豹等等野兽丧尸。
在阿尔萨斯面前，堆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树皮、树叶，还有土块、车门、玻璃窗、轮胎、汽缸……，杂七杂八的高高摞在一起，几乎比阿尔萨斯的个子都高。所有这些东西的共同点，就是上面或多或少的，都沾上了一些那个青黑色丧尸身上的一部分**组织或血迹。就连他自爆之后染上一片污渍的那部分水泥地面，也被整层地挖出来，堆放在阿尔萨斯面前。
感觉差不多了，那只血红的丧尸首先一把抓起那十几只身上沾有青黑色血迹的丧尸，将血迹连同身体的一部分统统啃下来吃掉，有的是脸，有的是肚皮、头皮等等，将这十几只丧尸身上的血迹都啃净之后，就开始进攻那座堆得高高的小山，无论是钢铁玻璃还是橡胶水泥，统统一口啃掉，实在啃不动的，就用手上那削铁如泥的利爪将染有血迹的部分切掉，然后生生吞进肚子。
此情此景，让悄悄在远处监视的狙击手紫鸟看得眼皮直跳，“我的妈呀！这家伙的胃口也太好了吧，真的不怕消化不良吗？”
红色丧尸的动作很快，双手齐下，高高堆叠的小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降低，而红色丧尸的肚子也渐渐像个布袋一样越鼓越大，被他生吞下去的杂物在肚皮上撑出形态各异的形状。
而另一边，那个人类狙击手也越来越紧张，一边不停地瞄准，一边在嘴里神经质地飞速念叨着，“吃完了吧？还没吃完？赶紧吃啊，再吃点，吃啊！进化了？开始进化了？吃啊！”
最后被阿尔萨斯吃掉的，是纯度最高的几块毒蜢的**组织，那是半截手指、两根断骨和小半块内脏碎片，阿尔萨斯小心翼翼地将其吞掉后，还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得干干净净。接着，从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而狰狞的神情，他的身体开始急剧萎缩，体表渗出大颗大颗的血珠，全身的肌肉也开始同时蠕动，石子、玻璃碎片等等杂质不停撑开肌肉纤维，从体内离析出来。
而此刻的紫鸟，却突然完全沉默了下来，他一动不动趴在草丛里，全身安静得像个死人，呼吸和心跳都被他逐渐调整到最平衡，最稳定的频率，他的右眼盯着狙击镜，十字星套在那个正在不停痉挛，同时正在慢慢褪去体表红色的身影。在他的左眼上，带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护目镜，风力分布、温度、空气密度、湿度、角度、抛物曲线、精确测距等等密密麻麻的数据参数正在他的瞳孔里疯狂跳动着。
狙击镜里，那个红色的身影仍在无规律地抽动，紫鸟的食指，以一个缓慢、恒定的速度，移动到了扳机上。
然后，好像扣动一个普通的手电筒开关一样，就那么平平常常地扣了下去，没有多用，也没有少用一丝力气。
与一般人的常识不同，狙击手在超长距离上的狙击，并不是只开一枪就了事的，在两公里的距离上，从扣动扳机到子弹命中目标，这之间会有几秒钟的子弹飞行间隔，在这段转瞬即逝的时间窗口内，狙击手要紧跟着主击发之后，再做出两到三枪的辅助击发，来确保狙击的命中几率。
所以紫鸟的眼睛并没有离开狙击镜，当扳机刚刚扣下的瞬间，戴在他左眼的护目镜上就跳出了精确的数据：3.827秒，这是第一发子弹跨越这段距离所需要的时间。
紫鸟的脸上毫无表情，在这之后，他又做了整整三次修正射击，从褪弹、装弹、复位到击发，全部动作的每个细节都做得恰到好处，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浪费。
但刚刚击发完毕，紫鸟就如同屁股被狗咬了一样，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一边飞快地开始换装，一边急速在耳机里呼叫着。
“杨基杨基，我是紫鸟，我是紫鸟，A计划失败，重复，A计划失败，下面执行B计划，重复，进入B计划实施阶段，申请使用S级药物，进行第50441次药物试验，请核查我的试验资格编号和适配资质等级，我在此声明：我了解第B1723号文件中所告知的，有关参与S级药物试验者的全部义务和权利，并已签署相关文件，我的签署原件可以在我的档案中找到，本段通话已录音，预计逃生路线使用FC方案，完毕！”
耳机那边是一段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小子，还是得用那玩意吗？”
“废话，不用白不用，再说那玩意值的钱，我子孙三代一辈子花天酒地都用不了它一个零头，现在老子带都带出来了，没机会用岂不是太亏了？”紫鸟手上不停，目光凝重，嘴上却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紫鸟紫鸟，我是杨基，我是杨基，现向你口头通告来自联合委员会的审核意见原文：本委员会授权你使用S级药物，进行第50441次药物试验，请你严格按照程序进行试验，本委员会将全程实时监控，任何违规行为均被视作你放弃所有相关权利和义务，通告完毕，本段通话已录音。”
紫鸟此刻已经将狙击枪连同其他的狙击装备一起打包完毕，装在了一个黑色箱子里，然后抽出一把外形奇特，布满不规则刃口的匕首，一按柄部，刀刃上立刻发出高频振动所特有的嗡嗡声，不时有滋滋作响的电弧从刀刃散溢出来。
紫鸟将匕首插回刀鞘，蹲下身，珍重地拍了拍装着狙击枪的黑箱子。
“老伙计，咱们回基地里见了。”
然后这才回答耳机：“紫鸟收到来自联合委员会关于第50441次药物试验申请的授权，本通话已录音，下面开始执行B计划。”然后拿出一支手枪形状的注射器对准了自己的颈部肌肉，狠狠扎了下去。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