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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水灵珠（2）</br> 林海和小白混在人群里，始终没有出手，他感应到湖底的情况，心里有一股莫名的触动，为守护女尸的灵蛇。
岸上的修士越来越多，林海看到了鲁怀仁和嫣然，还有神剑山庄的许寻威，她身边是一起闯过银蛇谷的长衫男子莫思聪。
小白人立而起，跳到许寻威面前道：“神剑山庄的小妞，快快叫声好狗哥哥，还有那忘恩负义的长衫小子，伺候狗哥哥好酒好肉。”
许寻威哼一声，不理它，长衫男子怒目圆睁，脸色难看，手按向剑柄。
小白一脸无辜地道：“你们这样是不道德的，你们没有信守承诺，你们对救命恩狗心怀怨恨，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林海走到嫣然身边，点头示意，问：“和大师兄他们失散了吗？”鲁怀仁道：“这仙境太大，不知道会传送到哪里。”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元婴老怪站出来道：“妖蛇躲在湖底守护异宝，这妖善控水，大家在水里不是它对手，我们要想办法把它逼出水面，大家一拥而上，不要有保留和异心，才能干掉它。”
林海开启神通，探查到这老者居然是元婴顶峰的高手，只是修为压制到了一重天。老者似有所觉，向林海处看来。
见众人左顾右盼没有动静，老者捋捋白须，又道：“老夫九华门重阳真人，一言九鼎，大家齐心协力共创蛇妖，得到异宝平分，如果宝贝只有一件，大家出去后可到九华门领取相应报酬。”
林海向小白使个眼神，暗暗道：“才走一个锁阳真人，又来一个重阳真人，这九华门作起弊来可是不遗余力，没命地把超出游戏规则的高手往里送。”小白嘿嘿一笑，神色古怪。
重阳真人道：“大家一起发功，功力低微的用魔珠魔法，向湖里轰炸。”
无数的法宝、魔珠、剑气、掌力向湖里轰去，爆炸声声，湖水狂暴，掀起惊天巨浪，大量鱼虾尸体漂泊水面。
正在湖底疗伤的灵蛇睁开四只闪着红芒的眼睛，不舍地看一看身边的女尸，猛地从湖底升腾起百丈身躯，站立空中，仰天一吼，声震九霄，修为低下的人顿时口吐鲜血。灵蛇驭着浪涛袭向岸边，三个巨大的嘴巴同时喷出红黑白三色毒火，火光滔天，毒气蔓延。不少修士中招，滚地哀嚎。
“孽畜休要猖狂！看老夫如何收你。”重阳真人说完袖袍一甩，一只石碗如惊天长虹般升上天空，瞬间放大，发出万丈光芒，罩住百丈蛇身。灵蛇狂舞挣扎，浑身闪电缭绕噼哩啪啦。
小白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圣器化天碗？”随后眼里黠光闪烁。
重阳真人一指点出，劲气加持在石碗上，石碗光芒大盛。灵蛇发出痛苦的咆哮，蛇身再涨，一声惊天嘶鸣，灵蛇三个脑袋分裂开来，变成红白黑三条巨蛇，在光芒里游动冲撞，光罩出现阵阵波纹，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破散开来。
重阳须发齐飞，对众人道：“大家一起发功，封印蛇妖。”
众人修为扩散开来，上百道掌力汇聚在光罩上，光罩明显增厚增强，向碗内收缩，有近实质化的趋势。三条巨蛇百丈身躯被压缩到只有五十丈，像水杯里的泥鳅，在光罩内左突右冲，蛇身一碰到石碗，立即冒出白烟，精血消散，被石碗吸收，碗内血光妖艳。巨蛇悲吼嘶鸣，向光罩喷出熊熊烈火，光罩出现一处近乎透明的薄弱，黑色巨蛇猛地一头撞向透明，“波”的一声，像穿越了一处封印，黑蛇出现在光罩之外。
重阳真人双掌幻化，口中喝道：“紫阳真气。”一道紫色匹练冲向天空，光罩顿时稳定下来，薄弱消失。黑蛇目露凶光，舌芯吞吐，一阵毒雨洒向众人，众人运起护体真气，毒雨在防护层外嗤嗤作响，修为低的被毒雨沾上顿时冒烟，**以看得见的速度腐烂。黑蛇在空中游走，连喷三口毒雨，接着吐出一道火焰。重阳真人剑气催发，斩向黑蛇，黑蛇迅速避开，撞向光罩，光罩内红白二蛇同时从内部向外冲撞，石碗摇摇晃晃。重阳真人飞身而起，阻挡黑蛇冲撞光罩，黑蛇怒吼，和他在空中战得难舍难分。没有重阳劲气加持，石碗光芒暗淡许多，光罩内两条巨蛇眼看破出。
失去一只胳膊的人猿双眼通红，一步踏入空中，单手抱住黑蛇脖颈，一口咬在黑蛇还没复原的伤口上，黑蛇嘶鸣，剧烈挣扎，重阳真人光掌斩到，黑蛇巨大的头颅掉落湖中，溅起血色浪涛。失去头颅的蛇身不断扭曲，死死缠住人猿在空中翻转，沉入湖中。石碗下红白二蛇像心生感应般，发出痛苦的悲吼，喷出一口鲜血，身躯迅速收缩，变得只有一米大小，像一把利剑般猛地扎向光罩，瞬间穿出，浑身冒出鲜血，精神萎靡不振。
重阳真人剑气斩向二蛇，岸上众修士排山倒海的掌力亦同时打到，其间还夹杂着风刃、雷爆魔珠等，双目失明的白蛇没有及时避开，先是被剑气斩为两节，然后整个肉身在能量风暴里粉身碎骨。红蛇狼狈不堪激射进入湖中，蛇身破烂，不少地方露出森森白骨。
重阳真人站在空中，衣袍凛冽，手捋白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岸上众修士露出崇拜的神情，有的恨不得立即趴在真人脚边顶礼膜拜。
“他是九华门长老，在九华门内资历深厚，若得他举荐，拜在九华门下不是问题。”
“听说九华门紫阳真经是天下第一奇功，连破天教破天神诀也自愧不如，我若是能修得紫阳真经，这区区蛇妖，在弹指一挥间。”
重阳真人缓缓开口道：“蛇妖已然重伤垂死，待老夫再次发功，大家一起搅乱湖水，之后杀入湖中，寻找异宝。”
化天石碗悬浮在湖泊上空，变成百丈大小，碗口向下，散发着古朴的道韵。重阳真人一指点出，石碗发出庞大的吸力，湖中鱼虾被扯出水面，吸入碗中，化为滚滚青烟。众人再次对湖水狂轰乱炸，无数水族横尸水面。
这些争斗，林海和小白始终没有参与，破天教众人也没有参与，九华门一向轻视破天教，嫣然和鲁怀仁不可能听重阳真人的。
林海看到湖底红蛇围绕着女尸游动，阵阵悲鸣，女尸手中的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修补着红蛇残破的身躯。重阳真人望着湖水，眼里露出奇光，显然也窥探到这一点。
湖里鱼虾几乎死去一半，湖水染红，湖面漂浮着白茫茫一层尸体。
重阳真人向湖里一指点出，道：“杀进湖！”众人纷纷跃入湖中。此时红蛇不再悲鸣，拖着残破的身体跃出水面，变身百丈大小，蛇尾向众人横抽，口中喷出火焰，可火焰的温度明显不如先前。
“找死！”重阳真人没有动用化天碗，直接伸手变成巨大的光掌捏向红蛇七寸。红蛇本已虚弱，此时被捏住要害，顿时动弹不得。重阳真人正要运功捏碎红蛇心脏，红蛇发出悲鸣，不舍地看向湖底女尸，两行眼泪滴落。
“前辈且慢。”林海运转全身劲气说道，声音不大但震得每个人心惊肉跳。重阳真人动作一滞，不悦地看向林海。
林海抱拳道：“此蛇护主，忠心可嘉，况且我等夺人之宝已属非分，灵蛇修行不易，三命已去其二，还请前辈手下留情，放它一条生路。”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向林海，鲁怀仁一声嘿嘿，重阳真人被逗得一乐，含笑道：“和妖道讲仁慈，无疑是自取灭亡，小兄弟没看它吞人性命如草芥，此刻若是你落入它口，它会放过你吗？”说完掌中发力，红蛇知道灭亡在即，不顾一切回头咬向重阳，同时蛇尾向重阳扫来。一声暴响，红蛇心脏破碎，大量毒血从口里喷出，尸体向湖水落去。重阳被灵蛇最后的反噬弄得胡须烧焦，衣衫破败，脸上几处腐烂，冒出青烟，仙风道骨的样子荡然无存。
重阳一声大喝：“杀入湖中！”众修士正要跃入湖中夺宝。
忽然一声叹息，似发自遥远的过去，声音很轻，若有若无，可是每个人都清晰的听见了这声叹息。修士脚步停顿。
湖面起了风，轻柔的风，太阳失去光彩，天空阴晦。一阵悠扬的笛声自湖面升起，像水波一样扩散，每一个听到笛声的人心里都充满伤感。
众人呆滞，一阵茫然。林海看到湖上天空的画面，他以为每个人都看到了这画面，可是仔细感应，发觉别人并没有看到，此刻别人的时间似乎已静止。
画面里一个女子，从远古走来，白衣胜雪，风华绝代。
捕蛇者手里拿着尖刀，正欲斩杀一条三头小蛇熬汤。小蛇哀鸣，凄婉断肠。
她花了大价钱，买下小蛇，放生山林，可是小蛇不愿离去，默默地跟在她身边。
一千年，她斩道问仙，小蛇变成巨蛇，在她的指点下略懂修行，亦将斩道。
仙魔劫，红颜殒。灵蛇为抢夺她的肉身被打下凡尘，修为直落筑基。
它把她安置在葬仙湖，她的本命法宝明珠，保她生机不灭。
灵蛇为了不让湖里的魔龟、恶鱼靠近她，日日在湖里搏斗，常常重伤垂死，渐渐的强大，渐渐的成了湖里的王。
她身上的仙气滋润着湖里一切水族，水族把她当神一样供奉。
灵蛇在她身边修行，日日成长。它知道有一天她会回归。
笛声停止，人们从茫然中醒来，面面相觑。林海看到湖里女尸睫毛似乎动了一下，手中珠子光华大盛，竟脱离女尸飞出水面，悬停湖面。众人眼里露出贪婪，向珠子飞去，可是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靠近明珠。重阳真人甚至出动化天碗，化天碗在明珠面前像小弟见到老大，颤颤发抖，光芒不现。重阳真人向明珠打出一掌一掌，掌力直接被明珠吸收。
这时明珠旋转，湖面刮起一阵阵红色的风，湖底蛇尸碎肉飞出水面，重新合在一起，天地灵气聚向蛇尸，蛇身慢慢成型，只是身体变得只有一米大小。天空中三道残魂飞来，融入刚刚成型的蛇尸，灵蛇睁开了眼睛。
人们纷纷后退。
一声惊天巨吼，灵蛇身体放大到三百丈，岸边不少修士被震得粉碎。重阳真人口吐鲜血连连倒退。这刚刚复生的蛇妖，修为直上元婴三重天，可它是仙境原住民，没有引来天罚。
灵蛇操控着明珠，湖水倒灌天空，一滴滴水珠像利箭射向众人。水珠像具有灵性一样，无论修为多高，都无法躲避，直接穿透，被击中的人身体像筛子一样密密麻麻，前后透亮。岸边一片尸体。
湖水从天空压向众人。众人溃逃，重阳真人飞在最前。林海望向天空，嫣然一拉林海：“走吧。”可是林海摇摇头。鲁怀仁拉起嫣然就跑。许寻威也过来拉林海，林海说：“你先走。”许寻威跺跺脚，被长衫男莫思聪拉走。
岸边已没有一个人，头顶是滔天巨浪，蛇妖操控明珠架着巨浪，面露狰狞。林海看看头顶蛇妖，微微一笑，迈步向湖里走去，小白化成毛毛虫大小躲在他头发里。
湖底女尸兀自沉默，身体发出蒙蒙仙光，水面已平静，灵蛇回到女尸身边，变得只有一米大小，虚弱不堪，警惕地看着林海。
林海朝女尸一拜，拱手道：“感谢前辈赠赐仙气，晚辈林海，无意踏上修行路，心中迷茫，修行是弱肉强食，还是锄强扶弱，还望前辈不吝指点。”
女尸没有动，一道声音在林海脑海响起。“修仙本是逆天之路，善善恶恶，一念花开，没有完美的善，亦没有绝对的恶。强者执善念，苍生幸事。恶者如魔，魔亦修善，斩去善念，魔不成魔。”
林海本想让神仙指点一些功法，可觉得这样太唐突，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时声音又在林海脑海响起。“小子心存善念，是千年来我要等的人。我乃天界弱水仙子，持水灵珠一枚，控水如己，暂借于你修行。”
水中一阵波动，林海感觉一颗珠子融入了自己身体，同时脑海烙印出珠子用法：控水，搜魂，汇生机，肉重生。
“我的护法三头灵蛇身受重伤，需要借一宝体休养，你身藏重宝，刚好适合小三恢复。我把它封印在你身上，待它真正重生，为你护道以报恩。我这里不要担心，葬仙湖即将消失，漂泊进永恒岁月长河，我会回来。”
一阵光华闪烁，灵蛇消失，林海左臂上出现一个三头蛇的纹身。林海感到自己和灵蛇之间出现了默契，灵蛇说“我很困，想睡觉。”接着就没有了声音。
“我送你们离开这里，如果千年后你修炼有成，遇到魔界魔君，帮我杀了他。”
一阵虚幻，林海出现在大地上，湖泊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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