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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半天而已，甚至不满12个小时。
比他们上回冷战较劲，互不见面的时间短得多。
“我们分开的时间是不长，但是你离我太远了。”
耳机里，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
“想念不止和时间有关，还和距离有关。”
他故作委屈。
“莫非笙笙你不想我？”
傅笙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她想故意说‘不想’。
但想到这将会成为男人在床上恶意‘报复’她的理由，为了自己的腰着想，还是作罢。
“我也想你。”
一心二用检查完套房，傅笙放下电脑。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嗯？”
裴行末被她突如其来的霸道语气逗乐，“很满意。”
“我检查完了，安全得很，没有微型摄像头也没有监听器。”
傅笙关掉电脑。
“我得找沈易出去吃饭了。”
裴行末怕她饿着，“去吧，有空再聊，还有，后天见。”
“好，后天见。”
挂断语音，傅笙揉揉温度偏高的耳垂。
给沈易发信息。
五分钟后，他们相聚于酒店二楼的餐厅。
沈易事先点好了菜，傅笙一入座，菜就摆了半个桌子。
傅笙拿起刀叉，“我们的行程，得改一下。”
“嗯？”沈易抬眸。
傅笙面不改色，“裴行末说后天过来，我们明天必须得把未来游戏的合同带到FUt。”
不然，她和沈易得当着裴行末的面，再背着裴行末跑FUt。
她顶的还是余皓的情人这个见不到人的身份。
这场景，光是想想就尴尬。
沈易明了，“没问题。”
“本来明天上午的行程是去香水展，直接改成去FUt就好。”
股东大会下午才开始，行程好调的很。
“可以。”傅笙心里有了数。
吃完晚饭，傅笙和沈易各回各房，没再出去浪费精力。
傅笙甚至想好了，要是温妮问她和沈易约会玩得开心吗，她就直说太累，考虑过后决定不出去。
盘膝坐在地毯上，看了一小会儿文件。
看时间差不多，傅笙把电脑锁回行李箱，洗漱睡觉。
—
翌日。
早晨十点。
傅笙独自一人站在了FUt公司的前台，握笔填到访资料。
是沈易开车送她过来的。
但想到裴衍之对沈易的偏见挺大，傅笙让沈易在楼下等她。
她无比希望促成这次合作。
哪怕知道裴衍之绝对不会被私人感情影响，她还是得以防万一。
填好资料，再由前台上报，金发碧眸的漂亮女子冲傅笙笑得礼貌，“boSS说，让我带傅小姐逛逛，他现在在接待客人，等这个客人离开，他立刻安排跟您见面。”
傅笙心头一紧。
果然……
签合同这种大事，避不开裴衍之。
攥着文件袋的手微微收紧，傅笙弯出得体的笑，“那就麻烦你了。”
前台员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客气，傅小姐请跟我来。”
“好。”
跟着前台在技术部溜了一圈，两人停在电梯前。
前台员工热情而客气，“我再带傅小姐去设计部走走。”
傅笙点头应好。
微微抬头看电子屏跳动的数字。
等了半分钟左右，数字停住。
电梯门打开。
里外的人视线对上，双双怔住。
前台员工提醒道，“这是下楼的电梯，我们等上楼的。”
傅笙眨了眨眼，毫不犹豫伸手挡住电梯门，“文瑶姐？”
真——巧！
罗文瑶默默缩回摁电梯的手，羞愧捂脸。
她这破运气！
不等前台员工发问，傅笙转头解释，“我跟这位小姐认识，我想跟她聊几句，可以麻烦你等等我吗？”
前台员工懂事地后退半步，“当然没问题。”
“我先回前台工作，傅小姐待会儿直接到前台找我就好，我带您去见boSS。”
傅笙若有所思，“好。”
这话等于在告诉她，罗文瑶就是裴衍之刚刚在招待的客人。
因为罗文瑶离开了，裴衍之能接待她了。
抬脚走进电梯，傅笙摁下一楼的按键。
罗文瑶知道逃不过。
等出到大厦外的空地，她从身后一把捂住傅笙的嘴。
“我不是藕断丝连，我就是想最后跟裴衍之告个别，跟我的十年告个别。”
“告别嘛，总归是伤感的，我是哭了，眼眶才会那么红。”
她一下子回答完傅笙有可能会问的所有问题。
并且掌握主动权。
“所以，你来裴衍之的公司是要干嘛？”
傅笙拉开罗文瑶冰凉的手，低眸瞥了眼自己抱着的文件袋。
随口胡扯，“来跟我的八年道别。”
她文瑶姐已经慌到，连那么大的文件袋都看不着了。
罗文瑶的确心情低落，难受到无暇关注其他，“那你上去吧。”
“需要我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你吗？”
傅笙：“？”
“这需要什么经验？”
罗文瑶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例如，问他什么问题能不让自己难受？再例如，怎么问他能让他难受？”
傅笙默默抱紧文件袋。
不了。
她觉得无论问裴衍之什么问题，难受的都只会是她。
罗文瑶揉揉干涩的眼角，“我跟你说……”
傅笙打断她，“别！”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罗文瑶在强忍情绪，“文瑶姐先回家吧。”
她举起文件袋晃了晃，“我只是来帮朋友送文件，不跟裴衍之谈私事。”
“等回国，我请你喝酒去，到时候随你吐槽。”
罗文瑶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那我回家继续收拾东西了。”
“嗯，去吧。”
傅笙话音刚落，罗文瑶就转了身，脚步匆匆。
傅笙看着罗文瑶的背影，看着她抬手似乎在擦眼泪，眸色暗了暗。
她文瑶姐倔！
绝对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哭！
与其听她哑着声音硬聊，不如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待着消磨情绪。
幽幽叹了一口气，傅笙转身回FUt。
前台员工看到傅笙回来，领傅笙到裴衍之的办公室。
顶着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傅笙在办公桌前坐下，将文件袋摆到裴衍之面前。
“裴总，这是余皓托我顺便带到FUt的合同。”
公事公办，她没有喊小叔。
看看她，又看看没有密封的文件袋，裴衍之嘴角轻扯，
“小笙，余皓还真是信任你，连那么重要的文件都舍得交给你。”
“未来游戏和傅氏集团不是竞争关系。”
傅笙不自觉皱了眉，
“他想省下出差的钱，我正好有事到这边来。”
听出她语气里自然而然的熟稔，裴衍之眼底的清冷更甚。
他双手交错，指腹蹭过虎口，“这份合同，我不想签了。”
嗯？
被罗文瑶的情绪影响，傅笙本就心绪不宁。
被一激，险些像点燃的火药一样炸掉。
深吸一口气，她看进裴衍之的眼睛，“为什么？”
裴衍之神色淡淡，“和公事私事分不清的人合作，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他没有指名道姓说谁。
但傅笙听懂了。
余皓被嫌弃了。
要不是他是裴衍之，傅笙指不定会揍人。
沈易也好，余皓也罢，裴衍之对她身边的人总有莫大的偏见。
“小叔。”傅笙唇角微翘，“余皓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裴衍之没有接她的话，“我要是不签这份文件，你是不是不好跟余皓交代？”
傅笙木着脸。
她并不需要跟余皓交代。
她只会惋惜。
为她失去的版权费而惋惜。
“这份合同的价值在一个亿左右。”
傅笙歪头，笑意浅钱，顺着他的话来，
“也就是说，合作真的黄了，余皓只会损失一个亿，这点钱我还给得起，我会很乐意花这一个亿哄余皓开心。”
裴衍之不说话了。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桌上摆着一个富有科技感的机械闹钟。
安静得傅笙能听到闹钟秒针转动的滴答响。
数着滴答滴答到了60这个数，傅笙看到，裴衍之从文件袋取出文件，低头翻看。
看到最后一页，他拿起签字笔，在乙方处签名。
而后盖公章。
两份文件都处理完，裴衍之不紧不慢把其中一份放进文件袋，推回傅笙面前。
他开口道歉，“抱歉，刚刚处理了一点事情，情绪有点失控，我不该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傅笙的指尖摩挲过文件袋的一角，“没关系。”
她预料到他会签。
因为这场合作是互惠共赢。
她没重要到，他会为了跟她赌气，放弃一份能给公司带来上亿价值的合同。
她心里有数。
裴衍之缓和了语气，“小笙，你中午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这邀约放在半年前，傅笙绝对连一秒犹豫都不会有。
但现在……
“不了，我下午有工作，怕赶不及。”
他和温妮有联系，就一定知道她是希巴莉的股东。
也一定知道下午的股东大会。
他之所以敢发出邀请，不会是因为料定她没时间吧？
种种情绪翻涌而来，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傅笙心情越发烦躁。
草率了，早知道该跟文瑶姐取取经的。
她怎么能那么自信，觉得她和裴衍之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能只聊公事？
“小叔。”
傅笙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很好奇，照顾眼盲耳聋的我的那一年里，是你最爱我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