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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小白师兄往事
离开西域后，东方未明和风吹雪又回中原。这日来到洛阳，走着走着便来到小白豆浆之处，道：“雪妹，我们在这里喝碗豆浆，歇歇脚，再走吧。”
风吹雪点头“嗯”了一声。两人便走向小白。
小白见到东方未明，满脸堆笑招呼道：“哟！这不是逍遥谷的东方小弟吗？啊！不！现在应该改称逍遥神龙了。来来来，要不要喝碗热腾腾的豆浆？我请客，当年忘忧谷救命之恩，还没机会报答呢！”
东方未明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小白哥既然邀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白高兴道：“好，好！”然后看着风吹雪道：“这位姑娘是……”
东方未明笑道：“这是内子。雪妹，快见过小白哥！”
风吹雪脸一红，瞪了他一眼，道：“风吹雪见过白大哥。”
小白狐疑地看了下两人，道：“哦，东方少侠，你啥时候成亲了？怎么都没听说过？”
东方未明笑道：“她是我未婚妻，我们还没成亲。”
小白道：“哦，原来如此！快请坐。稍等，一会就好。”
过了一会，小白做好豆浆端在两人面前。东方未明边喝边赞道：“真好喝！浓、醇、香……我仿佛看到一望无际的豆田在我面前连绵不断……好啊！难怪湘芸姑娘也这么喜欢喝白大哥的豆浆！”
风吹雪也喝了一口，赞道：“白大哥的豆浆真是一绝，小女子佩服万分！”
小白得意道：“那当然！我的豆浆可是最上等品质的。男女老少，鳏寡孤独，喝了我的豆浆都会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东方未明道：“啊！难怪湘芸姑娘皮肤那么好，难道都藏在小白哥的豆浆中么？”
小白笑道：“哈哈，你不知道么？豆浆本是养颜美容的圣品。本草纲目记载：‘豆浆，利气下水，置诸风热，解诸毒，性平味甘。天冷时喝杯热豆浆，健康又可驱寒暖身，但其实还可以根据个人的需求添加其他食材，不仅添加不同风味，更可增加美白、养颜等功效！”
东方未明被他说的神往，也不知是真是假，便道：“真是太好了，雪妹，以后我也经常带妳来这里喝白大哥的豆浆。让妳也保持这么好的皮肤。”
风吹雪白了他一眼，道：“妳是嫌我皮肤不好了？”
东方未明忙解释道：“雪妹，我不是那个意思……呵呵！”
小白笑道：“呵呵！你们小两口可真恩爱！”
风吹雪面色微红，脸上却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小白忽道：“对了，说起来。前些日子，城里忽然发生地震，夜里真是不太平静。”
“地震……”东方未明和风吹雪对视一眼，俱是暗道：“难不成是天意城地宫塌陷时所引发的震动么？”
小白继续道：“过了不久，有官府的弟兄们跟我说，天意难违已成过去，从今以后，人也能胜天了，不知东方兄弟是否知道些什么？”
东方未明暗道：“是了，白大哥本名白展基，曾是与史捕头并列的神捕，以一手大力鹰爪功令绿林黑道闻风丧胆。从前‘狂’那个疯子，就曾接到委托函，到忘忧谷来取白大哥性命……难道他怀疑此事与我有关？”
东方未明并不正面回答，淡淡地道：“白大哥放心吧，人本来就能胜天的。”说这话时，目光却是转向风吹雪。却见风吹雪向他会心一笑，显然她已经真的确信这句话了，不再畏惧那据点已毁的天意城。
小白将信将疑道：“是么……呵呵。人定胜天这句话，从前我的师兄也常挂在嘴边。”
东方未明惊奇道：“白大哥的师兄？”他还是第一次知道白展基有个师兄。
小白回忆道：“当年我拜入‘飞天神鹰’殷天仇门下时，还有一个师兄。他的鹰爪功出神入化，已尽获师父真传，师父对他极是看重，甚至将亲生女儿许配给他。但是我那个大师兄是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他一向不喜欢别人替他安排任何事情，当然婚姻也不例外。于是他在大婚之日那天逃婚，师父的女儿羞愤难当，悬梁自尽。师父气得将他逐出师门，甚至发出了追杀令……”
东方未明心中亦是十分感慨，觉得白展基这位师兄的情况跟自己或多或少有些相似，一直以来，忘忧谷的神医前辈都希望自己做他女婿，师父大师兄以及丹青书生前辈也无一不极力撮合。但不同的是，他们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强行干预，相比而言，要通情达理的多。想到这里，亦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沈湘芸和神医前辈，假若自己真和沈湘芸在一起了，沈湘芸定是一个好妻子，自己应当也会很幸福。但偏偏自己心属雪妹，只能辜负湘芸姑娘这一番柔情和神医前辈这番美意了。又想起自己的师父和师姑，情况也是有些相似，但也有很大的不同，师父虽然辜负了师姑，但心里其实是爱着师姑的，好在他们晚年还是有机会弥补过去的遗憾的。
东方未明好奇道：“后来呢？”
小白继续道：“后来，我就没有大师兄的消息了。直到数年后，我已当上朝廷捕头，在一次追捕老松林邪虎寨的任务中，误中埋伏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就在我要被贼人乱刀砍死之际，一对男女闯进贼寨，只凭二人之力，扫平贼寨上下三十七名贼人。”
东方未明恍然道：“啊！难不成，那位男子就是你的大师兄？”
小白道：“不错，大师兄终究寻觅到他的真爱。那是一为极其美丽的女子……她的容貌有如天仙，身手更是不凡。据说她是当年古墓派神雕大侠的后人。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做杨雨枫……”
风吹雪忽道：“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据说几百年前的屠狮大会之时，有位神秘的黄衫女子说过这几句话。”
东方未明道：“襄阳之战后，神雕侠侣绝迹江湖、不问世事，原来他们尚有后人。”自己的情义七剑就是神雕侠夫妇晚年所创，至于何以会落入剑圣前辈手里，就不得而知了。
小白继续道：“大师兄与嫂子极是恩爱，两人一同行侠仗义，快意江湖，是对令人称羡的侠侣。虽然师父命我等弟子一旦见到大师兄，就格杀勿论。但大师兄一来救了我的性命，二来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师父的命令，也只能偶尔违反了。由于我受伤实在太重，遂请师兄师嫂把我送到忘忧谷熟识的神医处，替我疗伤。当时神医一看到嫂子，眉头一皱，却不多言。当天夜里，我撑着伤重之躯，想到茅厕解手，却无意间听到神医与嫂子的谈话。”
东方未明和风吹雪对视一眼，大感好奇，俱是仔细听着下文。
小白继续道：“神医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妳的脸颊多了一道暗疮。可知道妳的病已经开始发作了，而且这是不可逆的。’我后来才注意到，嫂子洁白无暇的脸颊上，竟真有道小小的斑影。不过那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嫂子凄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两年前，我与翔哥到成都游玩时，一位百草门的怪医已经跟我提过了。我的病一旦发作，不但面容会逐渐腐烂，五官也会开始衰败，慢慢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嘴巴也不能开口了。’”
东方未明和风吹雪俱是听得心头剧震，想不到白大哥的师嫂竟会得了这么可怕的怪病。
小白继续道：“我听到这里，身体如遭雷击，想不到嫂子竟然患了这么严重的绝症。又听神医说道：‘妳这种病，是由于近亲间的繁衍导致的。妳的先祖们，是否居住在封闭的环境之中，由血缘相近的兄弟姐妹们结为夫妻？’”
东方未明和风吹雪俱是心头一震，想不到神雕侠夫妇的后人竟会发生如此悲惨的遭遇。
小白继续道：“嫂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我还有多久的时间？’神医略一沉吟，答道：‘还有一年。再过一年后，妳脸上的肌肤就会开始腐坏了……’嫂子凄然一笑，道：‘一年么？那也够了，我还能再陪翔哥一年，那已是无比奢望之事。’听到这里，我已热泪盈眶，正想着大师哥不晓得知不知道这件事时，大师兄忽然激动地冲了出来，一把将嫂子抱住。激动地喊着：‘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论妳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一样爱妳。若妳真的毁容了，怕我不喜欢妳的脸，我便刺瞎双目，与妳做伴。’嫂子默默流泪，道：‘你又何苦如此？’师兄道：‘与妳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像是永恒。只要能多陪妳一天，要我立刻死了，我也无憾。’嫂子哭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永远陪着妳。一千年、一万年。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风吹雪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东方未明亦无比难过道：“唉……造化弄人，为何老天爷总是如此不公呢？那你师兄师嫂，最后还有在一起么？”
小白道：“这我就不清楚了，第二天一早，师兄师嫂已经离开。接下来几年，我又失去了师兄的消息。直到……直到我这双手，被厉苍龙废掉的那天，我才又见到了他……”
东方未明暗惊道：“大力神鹰白展基，原来是因为龙王才……”
小白继续道：“这一次他又救了我的命，是他阻止龙王杀我的。我才知道，他跟龙王竟然成了一道。我真不知道我对大师兄到底是该感激，还是是该憎恨……隔了这么多年，这一切我也不想去思考。还是安安分分卖我的豆浆吧。哈哈！东方少侠，风姑娘，有空再来喝我的豆浆啊！”
东方未明却陷入思考，暗忖道：“为什么小白哥口中的这位大师兄听起来这么熟悉？即是天龙教的人，那位雨枫姑娘又唤他翔哥……啊！难不成是他？原来他竟然有如此过去……”
两人喝完豆浆跟小白告别之后，继续在洛阳城走着。俱是为方才听到的小白师兄的悲伤故事感到心情难过。东方未明叹道：“想不到任前辈竟会有这样一段过往……”
风吹雪道：“你是说那位天龙教护法迦楼罗吗？”
东方未明道：“正是。迦楼罗本名任天翔，如果我所料不差，小白哥的那位师兄，正是任前辈。”
风吹雪感慨道：“原来是他！看他性格，的确和小白描述的他那位师兄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