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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药园下山，顾宣沿一条小路往前。
外事堂位置在他有了面板后去过几次，这条路已经驾轻就熟。
走了两刻钟，穿过一片丛林，一幢高大木楼映入眼帘。
木楼前方是一处开阔场地，青石环绕铺就，数百名少男少女在演练招式，或刀或剑，或掌或拳。
期间有老者不时指点。
穿过广场，顾宣眼神在边缘扫了眼。
看到传授长春经的刘长老，此刻正在广场边缘一处盘腿坐着，似乎等待弟子到来。
兴许是他来得早，这位长老前方并未有多少人。
不过看到要摆台开讲的长老，其他弟子见状顿时仿佛闻到腥味的鲨鱼，迅速向前位置围拢过来。
有的带马扎，有的搬石头。
排排坐下，其中不乏一些面熟的杂役弟子，其中就有昨夜谈论要来看看的舍友。
人流越来越多，顾宣费尽力气，赶忙抢到一个靠中位置。
“这次我给你们传授的，属于奇品品阶内上等的一门内修养生功法，名为长春经……”
看到人数足够，刘长老便开始朗声讲解。
然而他话音刚落，得知所传功法的底下人群骤然一静，随之窃窃私语起来。
无他，皆因养生功法并无杀伐手段，多是重于旁门或其他延年益寿之类。
而这长春经在外门弟子中名气还不小，据说有延年益寿，增长资质之效，甚至传言能辅助修炼出真气。
问题是。
这功法门槛也不低，而之后修炼跨度时间极长，需要巨大的耐力和恒心，要靠水磨功夫才能有所增长。
然而有所成之后，却可能花费的时间却与增长的资质无法成正比。
门内就有弟子头铁，有幸花十几年堪堪摸点门槛入门，资质没听增加多少，寿元也看不见摸不着，但力气比较大。
以至于内门考核上都感动哭了。
十余年到头来，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也就增强点体质，长点力气，这搁谁受得了。
拜入太虚剑门，
图的不就是个云洲第一剑宗！
就算学不上不二峰的绝杀剑技，御剑于九天之上，杀敌于万军之中，但也不至于学个内修养生功法养老吧。
外门弟子中，已经不约而同地将此功法列为内修无用的养生功法之首。
人群之中的顾宣，听着身旁这些杂役弟子的窃窃私语，一些关键信息组合起来，却是让他心潮澎湃。
他隐隐觉得，这门功法所说的增长资质与他面板上的潜能是一个东西。
若是获得的潜能速度提升，他后期加点的速度变快，到时候实力提升自然也会更快。
这长春经旁人修炼可能难以入门修行极慢，他可是有面板，之后只管加点就行。
凝聚潜能的速度快了，再辅修其他功法通过加点，那进境自然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杂役弟子并无面板，自然没有如此想法，得知所传是养生功法后，便有人借故与刘长老告辞离开。
其后之人有样学样，转眼间走了一半。
这些弟子表现一一落入刘长老眼中，他表情不动声色，却是心中冷笑。
他何曾不知这功法难练程度，要不然怎会放入公开授课之列。
然而面对这些资质一般的外门弟子，这功法虽然修行极慢，却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比如说他自己，就是此例。
资质一般炼了十五年，期间超出期限派出宗外辗转又复回宗，兜兜转转下，他已然成为同辈中资格最老的长老。
杀伐他弱，增长的资质也只是微末，但总归让他见识到了玄道境界之上的精彩，其增长寿命也更是让他比常人活得更久一些。
虽说此生丹道之上的玄妙风景可能无法领略到，但他这熬一熬也能当个同辈当中，第一百一十八人了。
再努力争取一下，说不定还能破个百。
至于其他的同批入门的，天资不错又能如何，早就化为一捧黄土，坟头排排坐。
他承认世间有天才不假，不二峰剑技也冠绝大陆不错。
但都在这外门了还哪有那么多奇才，以为人人都是那个韩啸天！做什么春秋大梦！
世上最可悲的是什么，可悲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个个觉得自己都不一样，看到个事迹就觉得我也行。
然而事实上，新入的杂役弟子每年留在宗内的不到三成，而又能再加入内门的连这三成里面的半成都没有。
正所谓流水的杂役，铁打的真传。
当然这些，刘长老觉得没必要跟这些不开眼的弟子讲，自己又不是他们老爹，还耽误宗门之事。
能认清自己的，有机会自然会抓住，认不清的说了也没用。
见场上弟子闻此功法意志消沉，离开的离开，刘长老也是冷眼旁观不以为意。
等到无人离开了，然后大体介绍一下功法思路然后起身，自顾一招一招演练这门功法的运行轨迹。
动作很多也很复杂。
随着动作，运行至疑难之处，便恰当地讲解其中要领以及注意事项，起止之间一丝不苟。
至于其他人看不看学不学，那是他们的事，他只不过是完成宗门的任务罢了，何须费心。
而下方的顾宣，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身影，着手演练。
资质不是很标准，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然而当他演练到第一遍，面板提醒出来了。
【增加功法《长春经》！】
【长春经：未入门「0/10」】
面板上多了个长春经，后方更是出现了个闪烁的加号提示，显然潜能足够，已经可以随时加点。
但顾宣还不知加点后有何变化，为使不至于惊世骇俗，便没有妄动，鬼知道升级会不会有特效。
刘长老这一讲一演练，就是半个时辰，而顾宣在下方也听了半个时辰，演练了半个时辰。
在演练了几遍后，他再度演练的时候便不是毫无知觉。
而是每次演练中，浑身筋骨都舒展开来，身体暖洋洋的，仿佛有股柔和的力量温润着全身。
尤其有种周围热量往丹田气海处，隐隐汇聚的趋势。
这与他之前凝聚潜能一般无二的感觉，让顾宣立马明白这功法的作用在呈现，果然也有着加速凝聚潜能的作用。
而且看这情况，比那基本的走桩站桩之类的基本功好上太多。
演练结束，众多杂役弟子很快散去。
上方的刘长老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眼神扫过广场前方，看到剩下还有回味演练的二十余人暗暗点头。
对他来说，能有个二十人用心已然可以，虽然最后可能一个都留不下，但他也不会太在意。
活到了他这个年龄，便明白有些事本就无法苛求。
“这几日你们温习修炼，你们若是有意，后日辰时可再来此处找我。”临走前，刘长老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