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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不敢相信。
或者说赵高根本不能相信。
他又怎么可能去相信现在坐在那个城楼之上的人竟然是这个自己一直以来控制的傀儡皇帝楚凡呢？
他宁可去相信这是十王爷将自己给整容成了楚凡的样子。
他也不可能去相信这个楚凡真的有能力将十王爷给反杀了。
并且他竟然还有力量坐在这个城楼之上，他竟然直接就收下了时王爷所有的这个士兵！
他真的有了这个能力，有了这个跟自己去抗衡。
至于这件事情，自己该去付出的代价，自己该受到的惩罚，赵高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他又怎么敢去想象呢？
虽然说他现在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虽然说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
或者说他现在的位置，明明就是万人之上，而没有一人之下。
因为他现在掌控着皇帝，他就是这个帝国的实际的统治者。
可是呢，只有赵高自己知道。这些年来，自己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些年来，自己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
自己每天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死。
因为他害怕。
他害怕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有一个人就这样拿刀站在他的身边。
而下一刻，那把尖刀就会直接插入他的心脏。
因为有的太多，所以害怕失去。
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宦官的身份成长为了这个帝国的丞相。
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废物，从一个垃圾，从一个底层的存在成长为了权倾天下的存在。
这些东西得来不易。
可是呢，这些东西如果失去了。
赵高真的会因此丧命的。
他真的不想要失去这些东西，他想要狠狠地将这些东西给抓住。
他每天把这些东西都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呢，他却忘了一个道理，一个能让他倒霉的道理，一个能够让他从现在的身份直接坠落的道理。
那就是这些东西，就像沙子一样。
你用手用力地将他给攥住。
可是呢，他仍旧会从你的指缝之中流出去。
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楚凡的。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大秦的皇帝的。
那既然如此，这些东西怎么可能长久的呆在这个赵高的手中呢？
赵高一直以来都在想象，他一直以来都在思考。
他在想，有朝一日或许真的有一个家伙能够从他的手中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拿走。
可是呢，他觉得那一天会很晚很晚。
或许会等到他晚年了之后。
或许会等到他病入膏肓了之后。
或许会等到他濒临死亡了，已经行将就木了之后。
在这个时候，那些已经被他压制了一辈子的存在，他们才有这个力量，才有这个能力，才有这个勇气去反抗自己。
可是呢，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享受完了，自己该去享受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把这个世界的美好都已经感受了一遍。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们吧。
咱家已经玩腻了。
那既然咱家已经玩腻了的话，这些咱家不要的东西就送给你们这些废物了。
可是赵高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
他想象的这一切跟现实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他想象的这一切，并没有在现实之中出现。
他也并没有到这个行将就木的时候才被别人将这个自己手中的东西都给拿走。
他也没有想到，拿走他手中东西的，根本就不是一些其他的人。
而是他一直以来控制的傀儡皇帝。
而是昨天就被宣告了死亡的家伙。
也就是楚凡。
他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
可是这一切都实打实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这个面前。
可是呢，他却不得不去相信这一切。
因为他很明显的知道以他的这个修为，他肯定能够看得出来，这现在城墙上的究竟是不是十王爷？
十王爷可以利用一些秘术，将自己的面貌改成楚凡的样子。
可是呢，他身上的气息是没有办法遮掩的。
他身上的这个实力，他的修为是没有办法被遮挡的。
而现在这个楚凡的身上，真的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气息。
所以说他真的是那个废物，他真的是那个一直被自己掌控在笼子之中的笼中鸟。
而现在这个一直被掌控在这个笼子里的。
一直被关在这个笼子之中的鸟。
他就这么飞出来了。
他打破了那个笼子，他冲出了这个天空，而直到现在，赵高才看出来。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这个笼中的鸟不过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鹦鹉。
可是直到这个笼中的鸟飞到天空。
直到在太阳的光芒的照耀之下。
直到这个鸟张开了他的翅膀。
赵高才明白这件事情。
这分明就是一只老鹰，这分明就是一只雄鹰。
而这样的雄鹰是可以杀死他的。
上面。
楚凡就这么观察着这个赵高的心理变化，观察着他的这个表情的变化。
从这个赵高的表情之中，楚凡能够断定。
现在的这个赵高，他的心里是十分的，这个纠结的。
他的心中是十分的疑惑，他的心中是十分的这个不解的。
他根本就想不到为什么已经被宣判了死刑的家伙能够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
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到一个明明是废物的家伙，他竟然能够去反杀一个实力十分强大的家伙。
他根本就不能够想到。
一个明明是众叛亲离，朝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信的家伙。
他的身边竟然会站着这么一个十分强大的家伙？
可是现在无论他想不想？
无论他是不是想要去相信？
无论他的内心之中有怎样的想法。
事实已经成为事实了。
“赵高。我把你的话还给你。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如果你现在在我的面前忏悔你的过错。如果你现在在我的面前，把你这些年来做过的错事都给说一遍。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所有的党羽都是谁？我会考虑给你一个全尸。我会考虑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可是呢？你不要想，你会活着。你所犯下的罪过，我杀你什刺，杀你100次，杀你1000次，杀你一万次。这都是可以的。这都是符合情理的，这都是应该的，你这样的家伙应该被碎尸万段，你这样的家伙应该被五马分尸，你这样的家伙应该死无葬身之地，魂魄也永远没有办法得到安宁。大秦本来就是处于一种十分动荡的时候。而你呢？你在这种动荡的时机，你在这种地方，你在这个时候，你仍旧过着那样醉生梦死的生活。你仍旧把大秦的黎明百姓当成一些玩物。你害了大秦。你在原本就濒临倒塌的这个大楼之上又踹了一脚。那你便是这千古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