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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繁星如画。
原本应当紧闭的城门口，此刻大开着。
居民如水般涌出，举起的火把在暗夜中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数万人皆混乱中带着点秩序穿行其中。
神庙在城外靠近睦江河畔，占地数十亩，此刻神庙的四个大门皆都敞开。
当然，即使如此，神庙也是接待不下这数万信徒。
因而庙门前一切建筑被强拆，转而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这广场上除了摆放有三座巨大，近乎与神庙齐高的青铜大鼎外，还竖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像。
那神像被一块同样巨大的红布包裹，因而李牧看不清面容。
但神像旁还竖立着一尊稍小的雕像。
乃是一只有角大蛇，呈四爪，趴在神像脚下。
那尖嘴猴腮男子再次出现在广场中，此刻身着一红布制成的衣裳，不仅没有带来喜庆的效果，反而显得十分怪异。
特别是当他站在一同样枯瘦的三角眼男子身后，粉配红，这真是.....
也不知道那红衣娘娘是有多重口味，才会挑选出这几个充当庙祝。
此刻已至戌时，也就是夜晚八点。
那充当领头的粉衣三角眼男子高喊了几句。
“吉时已到，娘娘生辰庆典开始——”
明明是一个宗教场所，却被这些人搞得和个乡下土财主结婚一般。
瞬间，李牧就感觉这个红衣娘娘的逼格疯狂下降。
随后还不等人群躁动，就有人拉着一车香火挨个分发。
“娘娘庆典，你们都快给我拜。”
“记住，心要诚，否则到时候娘娘吃到了你们的香，不诚心小心她老人家降罪下来。”
那些穿着红衣的人敲锣打鼓似的呼喊。
这场不伦不类的闹剧就这样从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期间一直没有任何奇怪事发生。
唯一奇怪之处，就在于经历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居民看上去居然个个都神采奕奕，就连一些老人都没有露出半点疲惫之色。
烟火之气袅袅升起。
将这里的空气也染上了几分香火味。
就当以为这场闹剧马上将要结束时，却见那尖嘴猴腮的林庙祝从神像前缓缓走出。
暂时接替了粉衣男子的主持地位，眼神熠熠，闪烁着几分似贪婪又似兴奋的光。
大声吼道：“上祭品，请娘娘足下龙王显灵！”
唰——
红布被掀落，露出其中的神女像。
嘶——
李牧倒吸一口气。
无他，实在是这尊神女像刻画的太过传神，如同真人显露在身前一般。
不过不是美丽，而是丑陋。
那是一张五官方正，丑陋，绝对没有一丝女性柔美的女子面孔。
同时，她的头上没有头发，反倒凹凸不平，显出一团黑褐色，如同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再往下，根本没有长袍覆盖，原本的两座粮仓，变得如同胸肌一般，其中肌肉线条的刻画，更是栩栩如生。
此刻河边白雾升起。
一群妇女抱上了童男童女各十对，放在了临近河边的竹筏上。
这些童男童女皆浓妆艳抹，穿了个小肚兜似的衣物，就这般不哭不闹的静静等待着。
“一拜红衣娘娘，护佑我等众生平安。”
“二拜青衣龙神，佑我村民风调雨顺。”
呜————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有人安上供桌，请来神位，上面赫然书写“青衣龙神”四字，随后摆上三牲、点心等供品，倒上白酒，点上香，作揖磕头而拜。
随后有红衣庙祝起身，神情肃穆，先是将香案上的公鸡拎起，随后走到睦江河畔，居然用手指割开了公鸡的喉管，将鸡血淋在了那童男童女所立的竹筏上。
暗红的鸡血顺着竹筏间隙缓缓滴下。
众人再次如着魔一般祷告。
“龙王爷，小的给您烧香磕头，献上祭品，请大王保佑我家风调匀顺，大风大浪，逢凶化吉，老幼平安。”
只有个别人家，眼眶血红，也不低头祈告，只是木楞的跪倒抬起头，看着竹筏上那自家的孩子。
“虫虫...”
小嘤突然出现在他的肩膀，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点了点那河道。
果然，只听见哗啦一声。
宛如有什么巨物在水中翻滚。
突然的，白雾被撕裂开，一道足有五米高的身影浮现。
赫然跟那红衣娘娘足下雕像一样，四爪，外表泛着青黑的鳞片，宛如一只有角大蛇。
不过此刻它却是直立，原本像是手爪的上肢此刻却诡异的如同人手一般。
下一刻，人群一阵惊呼。
“龙王显灵了！”
“是龙神显灵。”
“大家快拜，快拜！”
面对人群诚惶诚恐的朝拜，它却不为所动，那萦绕的香气飘荡到他身前，却突然消失。
绿色的浓稠涎水自它嘴角流出，看着竹筏上那十对不哭也不闹的童男童女。
“请青衣龙神享用！”
那尖嘴猴腮男子诚惶诚恐的上前，屁股撅成拱天状。
水波蔓延。
那形似大蜥蜴的家伙在起起伏伏的河水中屹立不动，淡黄色的竖瞳一开一拢。
“他们为什么见到本王没有反应。”
怪异的声线响起。
这只大蜥蜴居然会讲话。
李牧有些惊讶的看向这个在水中漂浮的大家伙。
虽然声音奇怪无比，但确实是人言无疑。
“是...是属下为了避免这些祭品吵闹，打扰到大王用餐...”
“蠢货！”
那龙神手爪一探出，那道红衣身影顿时化为残缺尸体，随后掉落河水，迅速染红一片。
“凡人，将我的祭品还回来，否则你就将成为我的新祭品。”
龙神垂下头，那张合的淡黄色竖瞳足有脸盆大小，同时一阵腥臭飘起，深紫色分叉的舌头伸出，露出了满嘴长满倒刺的尖牙。
竹筏上，李牧一身黑袍孤身站立。
听闻，头也不抬，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它一眼。
哗啦~
江水间有银白浪花拍打在河坝，显得澎湃急促。
“凡人，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将承受来自一位神灵的怒火！”
“哦，大蜥蜴，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畜生是怎么开口说人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