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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来人，我的眉头立刻皱起。
对面不是别人，正是在王老船山头审问过我的许正涛！
“白大师，你怎么有闲情雅致来咱们这种地方？”许正涛冷笑着问。
“手头有点闲钱没处花，听说你们家场子风水好，所以特地来挣点零花钱。”见他不提旧事，我也只是往身上轻轻一摸，亮出半截金条。
见到金子，徐正涛果然两眼放光，换了一副脸色。
“噢、噢！来来来！白大师里面请！”
不怪他，这世道，银元哪有黄金好使。
我在赌场里带着荀潞转悠了几圈，终于，在东北角上选了个座。“就这里了。”
坐这儿的汉子手气正旺，本不愿出让，回头见到是我们后，便一言不发地逃了。
在镇上，我先挑了林家，又得罪了王老船，谁都不想和我搭上关系。
“盯紧这小子。”许正涛低声安排手下。
这边，赌桌不大，却摆了很多筹码。
王老船的这个赌场，主要的项目是摇骰子，我所坐的赌桌也是。
一个嗓门最大站在最前面，俗称挑牙子。赌徒们围在两边，自行下注。
赌桌中央存在三片相连的区域，分别代表“大”、“中”、“小”。
挑牙子手握一个黑色骰盅，用力摇晃时，赌徒们便将自己的血汗钱，抛到这三个区域中。赌桌四角都有赌场的人盯着，防止有人出千或者闹事。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挑牙子一边摇着手里的骰子，一边吆喝赌徒们下注。
这玩儿开得快，输赢也快，因此来得刺激，最受赌徒们欢迎。
几轮过后，有些财力不厚，又运气不佳的赌徒便开始懊恼的大叫，只因他们已输了个精光。而那些运气好的则喜笑颜开，催促着要再开盅。
观察了几局，我将这简单的门道看明白，便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扔到地上，用脚踩住。
铜钱落地的位置看似随意，实则是一个聚拢运气的小阵法。
“我押大。”过了会儿，我将几张白花花的票子扔到赌桌上。
“哇哦！真阔气！”某几个赌徒发出惊呼。
那挑牙子突地愣了一下，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骰子的声音戛也然而止。
“哗啦哗啦……”
但挑牙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摇色子。
“开！”
“大！居然是大！”有赌徒惊呼。
我微微一笑，收回来的票子便翻了倍。
“白福，这真是你第一次赌钱？”旁边的荀潞露出惊讶的神情。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我指了指天上，“吉人自有天相。”
“来来来！继续买定离手啦！”新的一轮马上开始。
我继续下注，而且下的注比上一次还要大。
“小！是小！”
骰子一开，我又一次压中了。
下一轮，便有许多人跟我下注。
很快，一十多轮过去，挑牙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聚在这张赌桌旁的人也原来越多。无论我压什么，众人就一拥而上，恨不得将老婆孩子都摆到赌桌上。
不止我赢得盆满钵满，就连这些赌徒，也跟着我喜笑颜开。
许正涛带着几名赌场的打手走了过来，有眼尖的赌客发现气氛不对，立刻抱着自己的赌资逃了。
也有人赌到眼红，赖着不肯走。
那几个打手走上来后，挥手将这些赌红眼的赌鬼驱走。
最后，赌桌边坐着的，只剩下我与荀潞二人。
“白大师，手气不错啊！”许正涛笑眯眯地说道。
“运气而已。”我微笑着说出实情。
我用小小几枚铜钱，改变了整个赌场的风水格局，自然赌得顺风顺水。
“噢？是吗？”许正涛可不信这个。
“嗯。”
“不过……”许正涛皱着眉说道：“你这运气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了？”
“怎么？你怀疑我出老千啊？”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将话挑明。
“呵呵，我这场子里，抓过的老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敢保证，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许正涛的眼底散发着阵阵寒芒。
“那你抓到我出千了吗？”我沉声说道：“做生意的，开门迎客是本分，若是玩不起，那便别玩儿了。”
许正涛的脸被气红，他的确没有的出千的证据，他也不可能找到证据。
“你既然要玩……咱们就玩点新玩意儿的，怎么样？”
“那你想怎么玩儿？”我表情淡定。
不多时，一个消瘦男子走了过来，他眼神如鹰，鼻梁如钩，将挑牙子换走后，在我对面坐下。
“咱们来玩这个。”
男人手臂轻轻一甩，从口袋摸出一副扑克，往我这边扔了过来。所有的扑克牌竟一字排列开来，宛若一条白色长廊。
“介绍一下。”许正涛站在我和对方中间，伸手指向对方，“这位是我们赌场的扑克高手，我们都叫他大虎。”
大虎站起身来，向我微微鞠了一躬。
我也以微笑回敬。
名为虎，倒长了副鹰隼模样，真是有趣。
“白大师，摇色子没意思，咱们玩点高级的，比如……同花顺，怎么样？”他认定，以我在镇上的地位，绝不会拉下脸拒绝。
但我却摇了摇头，“不会玩。”
这个理由让他们的表情都僵了，没想到我还能找出这种拙劣的借口！
殊不知我是真的不会。
那骰子规则简单，看两轮便知，这扑克牌没玩过的人，见到这许多花色，就已经懵了。
“不会可以学，大不了，我们前几轮不论输赢，白大师以为如何？”大虎说道。
“那倒不必了，你讲一遍规则，我们照常玩便是。”
我接下来的话，又令众人完全没有料到。
都以为我想找个借口脱身，没想到我是真的不会，而且还想学！
“你赌疯了是不是？”荀潞连忙拉我的衣袖。
“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笑着说道。
那边大虎还以为我看不起他，冷哼两声后，将扑克牌与同花顺简略地介绍过了。我是个纯粹的新手，又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挑出来问他。
这些问题在他听来幼稚至极，不由得惹得他心情烦闷，又不得不回答，只好咬着牙对我解释。
“都明白了吗！？”
“嗯。”这次，我回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