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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若嚎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就落在了一直不问世事，姿态优雅闲散的顾清衍身上。
老爹正给他夹了一块肉，像是许久未见的父子，絮絮叨叨的说些生活上的碎事，突然感受到来自对面一股热切的眼神，抬起头来，看见曹若若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儿子。
“额......”
他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顾清衍，后者头也没抬，语气淡淡：“跟我说没用。”
怎么会没用！曹若若嘴唇颤抖，秦神那么喜欢哥哥你，你撒个娇，卖个萌，替我说两句好话，你妹妹我可就算是获得新生了啊喂！
这话曹若若可不敢说出口，只是委屈巴巴：“哥哥，你救救我。”
顾清衍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掀起狭长的凤眸，里面却是毫无感情，一片冷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
哇。
曹若若抱着仲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清衍嫌她吵闹的很，放下筷子：“老爹，出去走走。”
老爹对于虽然是自己养大，但是从小到大一直性格冷淡不近人情的儿子十分出乎意料的邀请感到受宠若惊，两下刨干净饭，就跟着出去了。
贫民窟这地方，虽然又破又小，但是好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顺着街道往前走，顾清衍却一句话没说，仿佛真的只是出来走走。
老爹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你看见前面那栋新建的小楼房了吗？以前那是废水沟，你小时候贪玩，非要去学游泳，多少次要往里面跳，拦都拦不住，弄得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
老爹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顾清衍似乎也是浅淡的勾了一下嘴角，语气淡淡：“多亏了您，把我养大。”
被丢弃在贫民窟这里的孩子，都靠着老爹养大，一代又一代人，不知道他送走了多少孩子。
“说这些干什么，我养你不是应该的。”老爹不开心的打断他。
“不过现在，你长大了，我也算是很欣慰。无论你未来......”
“我想通了。”顾清衍突然打断他，停下脚步面对着老爹。
“我愿意接手顾家。”
老爹短暂的愣了一秒，满脑子雾水：“接手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就在三角区，这个出了名的混乱的地方中的最底层的贫民窟里面，影响顾家世代的决定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顾清衍没想关老爹是愿意和自己坦白还是继续装糊涂，他不在意这一层谎言和隐瞒。
他的话说的很直白：“等三角区的事情结束，我会回一趟顾家。”
老爹咳嗽了两声，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清衍，是不是这伙食太差，你吃不惯，导致大脑混乱了啊。”所以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老爹啊。”顾清衍对他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爹的心猛地一颤。
“虽然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三角区真正的老大其实不姓海，也不姓沈，而是姓顾。”他慢吞吞的往后补充：“可是，我知道啊。”
秦雾回到饭桌上只看见用尽全力隐忍哭泣的曹若若和脸色古怪的仲老，一边的顾清衍和老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去哪了？”
秦雾问。
曹若若一边颤抖一边声音细弱蚊嗡：“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吃饱了，和，和老爹出去走走......”
秦雾点点头，末了又看了眼一直在瑟瑟发抖的曹若若，沉默了一会心想是不是今天自己表现得太凶煞了，吓到小孩子了？
她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浅浅的笑：“身体不舒服吗？”
“啪！”曹若若手里的碗一下子摔在地上成了八瓣，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怎么，怎么会呢......”
继续且比之前抖得更厉害。
秦雾：“......”
失去了哄小孩的兴趣，秦雾无聊的往外走，一边给顾清衍发了条消息：“这边有赌场，陪我去看看。”
她戴上了口罩和低调的黑色朴素卫衣，先行一步，开车去了三角区最大的地下赌场：海族风范。
这一条街都显而易见是海贼的人，做生意的商贾虽然高声呦呵着，可是一双眼睛却精贼的四处张望，来买东西的客人同样也是这边看看，那边瞅瞅。
男人居多，个个五大三粗，一脸横肉。
一辆不值钱的二手车停在了路边，从上面下来一个身形高挑又纤瘦的女人。
穿着黑色的卫衣，头发扎成了圆圆的丸子头，手插在兜里，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狐狸眼，明亮又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
在小摊上吃馄饨的一个光膀子男人眯着眼睛打量，小贩来擦桌子，弯腰低声说了句：“看着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身上没有那个味道——就是他们这种刀尖上舔生活的味道，虽说打扮的够低调，可还是一眼让人觉得是个富贵家庭出来的小姐。
“铁哥，不会是探子吧？我们要不还是......”他眼神凶狠了起来。
三角区可没人扫黑扫赌，可是这里鱼龙混杂，势力交错又互相捅刀子，这家赌场可是占他们海家收入的一大半。
要是被人端了，他得在海贼面前抹脖子谢罪。
“急什么。”铁哥嗤笑一声：“最近咱们这里外来人多——都是奔着老大的那场拍卖会，说不定这小姑娘就是哪家大人带出来的，兜里有几个钱，过来寻找一下刺激，小孩子嘛，离经叛道的，正常。”
“先官网一下。”
有了铁哥的话，秦雾一路进了赌场大门都没受到任何骚扰，这里庄家甚至还十分贴心，来了个中年女人热情的招待她：“妹妹，玩点什么。”
秦雾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闷闷的：“随便看看。”
她说着，就随便到处转转，中年女人识趣，没跟在她身后。
秦雾知道这里的人都在暗中观察着自己，毕竟这地方小，来的都是熟面孔，偶尔来个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雾就在一个个桌子前面打转，也没有下手的意思，像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没有耐心的四处张望。
很快这里的人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哟三和五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