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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 正文卷 68、保长(求追读,求推荐票)

作者:俯瞰过往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2-05-14 23:52:5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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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没说周先生为何离去的缘由。

    但他们也能猜到,当一个先生尊严扫地后,他就很难再教学生了。更何况周先生教授的是经学科,经学教的是什么?不外乎礼义廉耻。

    周先生的解聘,在众人的意外之外,也在众人意料之内。

    同时,也因周先生的离去,老爷子因没及时救回那几盆剑兰花,产生了懊悔。不然的话,若周先生仍在,那几盆剑兰花就不值一提了。

    将周先生的事告一段落后。

    徐从接着谈及它所见的一切,“先生让我回乡下暂避风头,可我因剪了辫,在乡下非但没能安静读书,反倒被押解到了保长那里,关在一间小小的土屋里……”

    “保长?”

    众人疑惑出声。

    这个名称他们可从没听说过,很陌生的感觉。

    还是喜欢看网文的吴昊率先出了声,“太爷爷说的保长应该是清朝时实施的地方统治制度,叫什么……里甲制,不,应该是保甲制……”

    他说着话,见到众人看他的目光略带诧异,神色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他能清楚道明这其中的关系,应无忌于旁人的目光。可他只是个半吊子,只能涨红了脸,连忙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对,就是保甲制,保甲制有牌长、甲长、保长……”

    “保长……,大概就类似于村长吧。”

    徐建文猜测道。

    “不,保长不是村长。现今的村长,和原来的里长才有点像。”徐从摇了摇头,他没有转生为狐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了里甲制和保甲制的区别,“里长是一里一百一十户中交税最多的人,一里是一百一十户。保长则不同,他负责村子里的治安巡警……”

    (清朝实施保甲制和里甲制。规定不管是州、县、城、乡,每十户为一牌,十牌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各有牌长、甲长、保长。这三长负责基层的秩序。而里甲制则是规定一百一十户为一里,其中纳税最多之人为里长。)

    ……

    学堂放假之后,徐二愣子辞别了先生,回到杂院带了一些生活用品后,就及时的离开了动乱的县城。

    他走在路上的时候,起初还没在意。但见到官道行人唯恐避他不及的样子,也就意识到了什么。

    剪去了辫子,这可是杀头重罪。

    灰白狐狸亦发现了这一点,它让徐二愣子赶紧遮住脑袋。

    另一个时空,它在这个时候,还是老爷马厩内的长工,哪里晓得什么时局大变,县城里的学生都剪去了辫子。等它在宣统四年夏,在一次入县城时,这才恍然发觉已经到了民国年,更换了朝代。

    遮住脑袋后,徐二愣子加紧步伐,回了家。他合上了马厩院落的门闩,靠在了木板门上,狠狠喘了一口粗气。

    “你剪了辫子?”正在马厩喂马的徐三儿见到徐二愣子回家,脸上刚闪过一丝欣喜,紧接着就脸色大变,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草料,“快!快进屋,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剪了辫。对了,你的辫子呢?”

    他在质问徐二愣子的粗辫。

    “还在呢,在书包里。”

    徐二愣子不明所以,回了一句。

    “我找浆糊给你沾上,要是让人看到了,这可是杀头重罪。好我的爷啊,你剪什么辫子。刘先生能剪辫子,那是因为他是留洋的先生。你算什么,你怎么敢剪了辫?”

    “咱家就你一个独苗苗,你要是死了,爹……怎么办。”

    说着话,徐三儿就无力的瘫在了马厩侧屋的门槛边。过了一会功夫,他才有了挺直的力气,他一边擤了鼻涕,一边抬起左脚,将其抹在了破布鞋的鞋帮子上,“我去外面探探风声,你别出屋。”

    他不知道换了天地,只以为是徐二愣子赶了“新潮”,剪了辫。

    “爹,现在是民国……”

    徐二愣子刚想将他剪了辫后,先生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告诉徐三儿。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爹还是长工,没怎么变。

    若是剪了辫,爹才真的难捱。

    如他此刻一样。

    徐三儿没听明白徐二愣子的胡言乱语,他做贼般的离开了。

    一刻钟后。

    徐三儿回来了,他神色失落,“完了,完了,少爷也剪了辫,少爷回来了,他走路回来了,他也剪了辫,他剪了辫,少爷怎么也剪了辫。少爷怎么能剪了辫……”

    他瘫坐在青石上,无力的嘬着烟袋锅子的铜嘴儿。

    “什么,少爷也剪了辫?”

    徐二愣子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恍然的摇了摇头,少爷是中学堂的学生,中学堂的学生闹腾的那么厉害,少爷定然也是剪了辫,不剪去辫的少爷,怎么能融入他们中呢。

    正如他一样,他对剪辫惧恐,可想及先生,又下定了决心。

    不多时,他便听到了后宅的喧嚷声。是老爷、太太在训斥少爷,他们训斥少爷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要偷偷剪了辫。

    暮色已深,后宅的吵闹渐渐停息。

    村子里静谧极了,很快便听到了犬吠声。

    徐二愣子合衣躺在土炕上,他点燃了煤油灯,他要在乡下住上一段日子,不能不带煤油灯,看惯了亮的东西,再去看暗的,不太适应。灯光充盈着整个暗室,他转动了身,想及先生借给他的两本书。

    “樋口一叶,很好听的名字。她应该是女的吧。”

    “女人也能写书?”

    他趴在炕上,打开《晓月夜》,看着细腻的文字,心中好奇。

    然而就在他看书入神的时候,马厩厕屋被打砸开了。富态的老爷陪在另一个瘦削的老爷身边,这个瘦削老爷徐二愣子也认识,叫郑荣兴,是隔壁村子的一个牌面人物,亦是两村的保长。

    徐家堡子只有七十来户,结不成一保。

    “郑兄,我儿怎么会剪辫?”

    老爷面带笑容,“剪辫的是他,是徐从!你不知道,他的先生是留洋回国的人,他先生就没留辫,受及他先生的影响,他剪去了辫子。”

    郑荣兴释然点头,他走动一步,让开了身位。这时,徐二愣子才惊觉发现,马厩院落中站着许多打着火把的青壮,有的持着钢刀,有的持着铁叉,甚至有人还背着土铳。

    他看见了被押着,堵住嘴巴的徐三儿。

    也看到了躲避在人群的大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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