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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缓缓原本软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这一通电话听下来，她面色如纸一般苍白，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寒意骤起。
江归矣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很清楚，他骤然变化的脸色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刚刚他母亲突然提起的那个姓氏‘周’，他母亲只说了个‘周’便被他给打断了。
即便她不知道他母亲后面想说的是什么，可她大概也猜到，许是对江归矣来说，不可提及的人，是他的前任或是他藏在心里的人。
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很少见到他如此冷漠压抑的一面。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懒散痞雅，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上心耿耿于怀的。
有时候笑得漫不经心，笑意不及眼底，也是他生气的征兆，可像刚才，他面色冷硬，薄唇紧抿，似是在压抑着什么，她完全看不透他，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或者说，她从未看透过他。
即便他母亲电话里说得那些话，他也并未考虑到她在场，他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就像这一刻，他也并未注意到她煞白的脸色。
他母亲在电话里说得意思顾缓缓很明白，她想要江归矣和‘那些女人’分手，而顾缓缓就是她口中的‘那些女人’之一。
顾缓缓知道在她之前，江归矣也一定有过别的女人，可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并未见过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如若说江归矣也是风流薄情之人，但他在跟每个女人交往之期，他是不会对别的女人暧昧的。
柳灵斐说得那些话，无非也是因为她对江归矣在外的男女关系不甚了解。
就算她知道了她跟江归矣在交往期间，她也不会觉得什么，因为她觉得她跟江归矣也会像他以往的女人一样，不会有结果。
忽的，顾缓缓心头一凉。
江归矣面色恢复如常，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顾缓缓，说。“决定好了吗？”
顾缓缓条件反射似是‘啊？’了一声，看向他，回过神来。问。“决定什么？”
江归矣提醒她。“一会吃什么？”
他淡然的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并不打算对这通电话做出任何解释。
顾缓缓冰凉的手动了动，眼底渐渐黯淡。
她垂了垂眼睫，声音很轻。“随便吧”
闻言，江归矣眉头一挑，却也没多说什么。
车子平缓的行使着，顾缓缓心里万般复杂，心事百转千回。
她抿着唇，忽而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陌生，在没有遇到江归矣之前，她的生活循规蹈矩，如若没有遇到他，她现在可能也只是为了学业事业而奋斗拼搏着，或许还不懂得情爱。
聪慧如她，一旦陷入爱情，曾经远大的梦想变得平庸，却也不曾想过如此平庸的渴望竟也会成为奢望。
这顿饭顾缓缓吃的食不知味，江归矣也明显心不在焉。
这一顿饭，两人各怀心事，若无其事的共进晚餐，不知是谁在迁就谁。
吃完饭后，顾缓缓先开了口。“我想回学校了”
江归矣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说。“不去关林那里了？”
顾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扯出意思苦笑，说。“我要回去准备个人资料”
江归矣：“不是刚考完试吗？”
顾缓缓：“实习工作需要的”
江归矣抬眸看向她，桃花眼微挑，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后，他说了句。“好”
顾缓缓没骗他，她下周一就要去公司实习了，她还得准备个人资料。
回想起跟他在一起的这两年，她也并没有欺骗过他，而她为了他，以说不清为他说了多少谎，跟他回去的第一晚，方宁见她一直没有回宿舍以为她出事了给她打电话，而她骗方宁说她在远方亲戚的小叔叔家。
有了第一次，之后便有了下一次，无数次。
而她人生中少次的翘课，几乎都是为了去见他。
有时候她会在公寓等他，一遍学习一遍等他，偶尔他回来得早，有时会直接在客厅的沙发上变着法子折腾她。
她初·尝·禁·果，他很温柔也会耐心，那个时候，他对她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江归矣对那种事似乎有着浇不灭的热情，而她总是被动的那一个，无论是快乐或是痛苦，只要是他给的，她都愿意承受着，而大多都是极致的快乐。
她人生中很多第一次都是他给的。
江归矣对她来说，是特殊的，也是此生最难忘的，她也未曾想过，她人生中会遇到他，循规蹈矩的生活了二十一年，却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
不曾想过，她会对他动心，逐渐深陷不可自拔，以至于后来离开他的三年里，每次一想起‘江归矣’这三个字，就痛不欲生。
这个男人，让她成长，让她看透许多，也成为了她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车子驶入顾缓缓熟悉的街道，她让江归矣在附近停车，他却视若罔闻，径直开进了校园。
一中的校园很是宽阔，公交车或是汽车都畅通无阻。
眼见着离宿舍越来越近，顾缓缓有点心慌，再加上这个点很多学生都下课了。
来来往往的学生渐多，虽然她已经大四了，留校的时间也不长了，但也不想因此会引起什么舆论。
江归矣看到不远处有个停车场，打着方向盘，开了过去。
停车场刚好还有几个空车位，江归矣在停车场隐蔽的角落里停稳之后，顾缓缓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解开安全带。
说了一句“谢谢”，手刚碰上车门把手，车却忽然被落了锁。
她疑惑的回头看他。
江归矣俊美的五官靠近，桃花眼微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将她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落下，压低着嗓音。“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引起一阵酥麻，他伸手将她侧脸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紧接着，感受到耳垂·湿·热·一片，他轻·咬·了·一下。
这种熟悉的触感令顾缓缓一颤，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睫毛上落下细碎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