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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
容老先生一生要面子，被容绯当众揭了短，脸黑的，跟打翻了的墨似的。
但偏偏又反驳不了。
容绯不卑不亢。
祖孙两无声僵持，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气压，良久。
容老先生败下阵来：“吃饭！”
蒋玥还想挑事，被容明鹤压了下来，憨笑：“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蒋玥冷笑一声，恨天高重重地踩了下他的脚，才从沙发上起来：“芊芊。”
容芊芊唇角扯出僵硬的笑容：“妈。”
容绯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实在是吓到她了。
谢楚生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只是猜测，但现在，容芊芊确定，容绯知道了什么于她不利的事情。
才在口头上吃了亏，容老先生突地说道：“你妹妹也毕业了，在公司给她安排个职位，不能太低叫旁人看了笑话。”
他的目的很显然，是想借容芊芊牵制容绯。
本以为要周旋许久，容老先生都做好呵斥的腹稿了，谁知容绯红唇微扬：“好啊。”
“......”容老先生一梗，闷着头扒饭，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几度无话。
用过饭后，容老先生拄着拐杖回书房，正眼都没瞧容绯。
容绯丝毫不在意，迈着散漫的步伐上楼。
蒋玥冷冷的看了眼容明鹤：“你跟我过来！”
容明鹤抱着酒杯，醉了似的：“不去。”
蒋玥额角青筋直蹦：“容明鹤！”
怒吼骤然炸响在耳边，容明鹤终于动了。
*
容家别墅，容绯已经许久没回来了。
她站在阳台，手撑着隔墙，渐渐出神。
从她这儿，能瞧见日暮倾斜时，铺陈在天际的晚霞，像火红的绸缎。
对面是一栋小洋房，窗户紧闭，自容绯记事起，那便是三叔容明让的地方。
谁都不允许进。
无人知晓里面有什么。
“姐姐。”
身后是容芊芊的声音，容绯收回视线，转身：“你不觉得恶心？”
容芊芊面色不变，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我想，姐姐应该是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想姐姐死呢？”
容绯轻笑，漂亮的眼尾挑起邪的弧度：“可是，我想你死呢。”
“！！”
她的语气是淡漠的，却叫人听出了危险。
容芊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寒意从脚底直蹿后背：“姐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我若是死了，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容绯倾身逼近，容芊芊双腿像被什么抓住一般，想跑却拔不动腿。
只能眼睁睁看着容绯的手指缓缓从她的脸颊滑下，带起一阵骇人的麻。
下一秒，容芊芊猛地瞪大眼睛，身体被重重地撞到隔墙，后背传来钻心的疼。
夏季穿的衣服薄，她都能感觉自己的皮肤破了。
“你——”
“别乱动。”容绯长睫半敛，修长葱白、指节分明的手扣在她的脖间，只是稍微收紧，就吓得容芊芊花容失色。
容绯的视线在自己的右手流连了会。
秦砚曾经说她的手很好看。
不该碰上肮脏的东西。
容绯把目光挪开，眼底是漆黑的、散不开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