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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书房内。
曲赞心思凝重的看着楼老。
“老头，马子哥跪了五天五夜了，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问题的。”曲赞说道。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才好？”楼老问道。
楼老目光抬起，无比认真的盯着曲赞看着。
曲赞还是第一次见楼老这么郑重其事。
曲赞对楼老非常了解，其实他大概已经知道楼老会怎么处理马六了。
只不过，楼老下不了这个决心罢了。
“违背铁律，本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要不念在马六劳苦功高，让他复员转业吧？”曲赞提议道。
“你的意思是说，想让我把这件事情瞒下来，然后给他开个推荐信？”楼老问道。
楼老的脸上，有了怒容。
其实曲赞一直就是这么想的。
他知道马六肯定是留不下来了。
为了这么一件事情，确实有点不值得。
而楼老，肯定是想铁面无私的。
只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楼老，他绝对不忍心处置马六。
这可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徒弟，也是他这么多徒弟当中，最为出色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曲赞可不想马六被处置，这样他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马六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楼老开个推荐信，去某个地方任职。
以马六的分量，到了地方上，地位绝对不会低的。
“老头，你如果要处置了马子哥的话，确实不太合适啊。你也知道，他一直把你当亲爹看待……”曲赞说到这里，话就被打断了。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想让老子网开一面？休想！”
“那你总不能把他送进去，让他一辈子出不来吧！”曲赞抬高了音调。
在记忆当中，曲赞还是头一次在正事上跟楼老唱黑脸。
这时候，曲赞已经准备好迎接狂风暴雨了。
最近楼老安静的有点诡异，他心中的火气，一定还没找到出的地方。
为了那个过命多年的兄弟，曲赞就想替他承担一部分怒火，这样等待马六的处置，也将轻一点。
楼老安静了许久，终于沉声说道：“让我写推荐信，不可能。他的档案，我不会公布，但是绝对会记录。让他恢复白身，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了。”
曲赞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楼老意义绝，他是不可能左右楼老的想法了。
所以马六这十多年，差不多白干了。
楼老拿着一个信封走了出去，来到了那间空旷的房间内。
马六跪在中间，身姿笔挺。
楼老走了过去，将那信封递给了马六。
“回家去吧。”楼老说道。
听到这话，马六瞬间抬头。
几天没睡的他，双眼早已布满血丝。
“老头，您要赶我走？”马六不可置信，声音无比的沙哑。
楼老没有再和马六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他的处理结果已经很明确了，马六也只知道，自己恐怕是要恢复白身了。
“老头，你处置我啊！我不想恢复白身，我不想回去！我哪怕被你关一辈子，我也不想回去啊！”马六朝着楼老的背影喊道。
“今后好好过日子吧。”
楼老并没有停留脚步，往外走了出去。
马六只感觉自己的内心忽然决堤。
他见过许许多多的队友死在他的身边，也见过许多无辜的人惨死在自己眼前。
那时候，他也会痛苦，也会恨自己的能力为什么不能再强一点。
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痛苦。
他对这里的感情毋庸置疑，他把他一切都奉献给了这里。
这就是他唯一的家。
马六泪流满面。
他朝着楼老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又过了一天，在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上。
马六穿着一身陈旧的衣服，背着一个旧旧的背包。
身影孤独。
一台越野车疾驰而来，停在了他的身边。
“哎，上车。”车窗降下来，里面露出曲赞的脸。
马六看了看曲赞，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里距离古今城城区还有六十公里，按你现在这个速度，你得走十来个小时。”曲赞又说道。
马六这才拉开车门，上了越野车。
只见车子一转，直接朝着路基下面冲了下去。
抄近道的常规操作而已，马六半点都不吃惊，古井无波。
车子异常的颠簸，可两人却坐的稳稳当当。
有时候眼看着车子就要冲下悬崖峭壁，两人都是面不改色。
而曲赞甚至还一只手开车，有时候双手还松开方向盘来点烟。
“有什么打算？”曲赞问道。
“先回家歇息一段时间吧。”马六说道。
“哦对了，你家中还有一个认养的弟弟来着，今年多大了？”曲赞问道。
“害，不小了，二十多了。好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过的怎么样了。”马六回答道。
曲赞立马点了点头，笑道：“你现在恢复了白身，倒也还有个家能回，还算不错。”
“有空来海城找我，我请你喝酒。”马六说道。
“就你？你口袋里有几块钱？”曲赞一脸的鄙夷。
然后曲赞立马又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我有时间一定来！”曲赞赶紧点头说道。
马六这也算复员了，所以他会得到一笔复员费。
这家伙，现在不说千万富翁吧，百八十万肯定是少不了了。
“择日不如撞日，改日不如今日？”马六问道。
“那可不行，明天还要去一趟西域，那边的事情又出了点岔子。”曲赞说道。
“哦，没有我在，你办事能不能成？”马六问道。
“没有你，我一个顶你俩。”
“切，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我跟着老头出头的时候，你还是个菜鸟。”
聊了很久往事，两人逐渐陷入沉默。
这么多年的交情，早已血浓于水了。
“好了，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前面是机场。
“今日一别，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曲赞沉声说道。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刚刚虽然说去找马六喝酒。
但是干他们这一行，基本上没有自由。
今天能出来送送马六，也是背着老头出来的。
当然了，这也是老头默许的，不然他根本就出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