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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最后的任务
赛门和霍金斯离开后，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
夏河见天色尚早，就在田清河的墓前坐下。白芸也跟着夏河坐到了旁边。她必须跟着夏河做完今晚最后的任务，防止夏河中途变卦。
凯特·于佩尔见祭拜的人已经都走光了，过来和夏河打招呼道：“小夏，我也准备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你抽空就来看看我。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
“好，佩姨，我得空就会去的，我想再坐会。”夏河微笑着回答道。
“好，小芸，你照顾好夏河，晚上天凉，你们也别坐太晚，早点回去。”凯特·于佩尔又对白芸嘱咐道。
“我会的，佩姨。”白芸脱口而出回答道。连白芸自己也吃了一惊，她似乎开始习惯了夏河女友的身份。她赶忙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她现在是赵宇海的未婚妻。
说完，凯特·于佩尔也离开了墓园。
整个墓园只剩下了夏河和白芸，以及那些全息巨像。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晚上我不会食言的。”夏河目视着墓园的出口，对白芸说道。
“没事，现在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我也在这坐会吧。”白芸也望着出口发呆。
两人都不再讲话，就这么坐着，仿佛墓园里面的世界经历了末日，只剩下了两个幸存的人。
坐了很久，白芸开口道：“老田是个好人。”
“所以好人就该死嘛？”
“你也是个好人。”
“以前或许是，但现在，谈不上。”夏河又转头对着田清河的巨像问道：“老田，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对好人特别的苛刻。”
夏河突然想起了奶奶的那句：“问心无愧。”知易行难，他现在才体会到要做到这4个字有多难。
“世界很大。”白芸答道。
“但世界这么大，也没有给好人留下哪怕一丁点余地。”
“所以我们就是在给好人争取那一点点余地。”这也是白芸会加入革命军的原因。
“哪怕杀死一些好人？”
“海哥说牺牲是必要的，伟大的事业总是用血肉铸造的。”
“那你呢？如果有一天，需要牺牲大部分好人，才能争取那一点点余地，你也还是这么觉得？”夏河有感而发地问道。
白芸陷入了沉思，她所有的理念都是革命军、赵宇海灌输给她的，如果是真如夏河所说的情况出现，她又会怎么选择呢？
“我……不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
两人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坐着，直到光线渐暗，路边陆续亮起了灯。
“走吧。”白芸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夏河也跟着起身问道：“去哪。”
“主矿区，找森田。你只需要把森田叫出来。”
“森田·正雄？叫出来就行了嘛？”
“对。”
“那走吧……”
两人都有了默契，不再主动去提及任务的内容具体是什么。
主矿区位于下层区的最中心，周边都是旧区的居民区，这些居民当初都是为了建设主矿区而就近住下来的，随着主矿区的设施建成，主矿区内基本已经没有旧区的员工了，都是上层区来的高端人才，旧员工便成了下层区的包袱和弃子。但旧区的人员规模庞大，不宜再做搬迁，就这么定居了下来。
夏河和白芸穿过已经因宵禁而没什么人的街道，很快便来到了主矿区的大门前。
主矿区内矗立着超巨型的采矿机，说是采矿机，用塔来形容更合适。采矿塔占了整个主矿区三分之一的面积，从下一直向上延申，夏河抬头望去，直见采矿塔深入下层区的穹顶，一眼望不到头。人站在底下就像是一粒灰尘。
整个主矿区的灯已经亮起，采矿塔依旧发出有节奏的机械声，“轰！轰！轰！”，宛如一只地底的机械巨兽再发出一声声耸人的咆哮。
“等会让我跟森田单聊，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白芸说道。
夏河点点头，开始向警卫室出示了证件，并让他们帮忙请森田出来。
不一会，身着主矿区特制工装的森田从主矿区的侧门出来。
“你找我干嘛，有什么屁赶紧放。”森田一脸没好气的冲着夏河说道。
夏河也是好奇，他其实本来以为自己约不出森田，毕竟森田现在的处境，也算是拜他所赐。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
“如果你只是为了消遣我，那我现在就回去。我会出来，是因为你夏河约我出来。一个矿民对于麻烦，从来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但你主动约我，就说明有要事。我很好奇，你一个所谓的荣誉矿民，没背景、没人脉，也不像是会落井下石的人，能约我出来讲些什么。”森田毕竟是当过部长的，对于夏河的分析极为精确，如果不是白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约森田见面。
夏河回头看了白芸一眼，“是她要见你，我只是个中间人。”
白芸从夏河身后走上前来，伸出手：“你好，森田·正雄，我是白芸，机构研究员。”
森田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白芸，随后悻悻地吐了口口水：“抱歉，我对美女不感兴趣。”。他转身准备离开。
夏河和白芸听到后都楞了一下，他们仿佛知道了点什么。
白芸见森田真的要回主矿区，便朝他说道：“你不想报仇嘛？”
森田听罢，停在原地，然后转过身来，再次打量着白芸。随后，将手指摆在胸前，指了指背后的主矿区大门，然后用眼神看向主矿区边上的阴影处。
两人一下子明白了，主矿区的大门装有监控，两人跟着森田走进了阴影处。
白芸带着森田往阴影深处走去，而夏河则为二人把风。
夏河偶尔回头看看阴影中的两人似乎相谈甚欢。森田甚至开怀大笑。
夏河如果愿意他可以用能力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他不愿意，今天之后，他不想再跟革命军有任何瓜葛。他已经害死了老田，他不想再把其他自己在乎的人再搭进革命军所谓的计划里。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从来都是一句真理。
“哈哈哈哈，好，赛门等着看好戏吧。”森田激动的说出声来，夏河不用能力也能听见了。
“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白芸和森田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森田回到夏河近前时，转身对着他说道：“小子，给你一句忠告，要么做能选择的那个，要么就不要被别人选择。这个世界只有这两种人才能活下来。”
说完，森田回到主矿区内。
夏河仔细思考着森田的最后一句话。
白芸看着森田的背影，低声喃喃道：“这是我的选择嘛？”
夏河并没有听到白芸的自语，开口问道：“任务完成了嘛？”
“嗯。”
“那我能走了嘛？”
“能……最后一次送我回去嘛？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拒绝。”白芸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似乎又些舍不得与夏河的这种关系。
而夏河又何尝不是呢，心想着，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就用这最后一次，给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画上一个句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