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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诸人听到这声喊尽皆变颜变色。
安平大长公主大怒，“他也想造反吗！”
“不会！”贤妃慌忙摇头，“霁儿一定是以为皇宫还被皇后和燕王控制着，所以才带兵攻打皇宫的。霁儿是想救我们！”
最后一句话说得无比肯定。
陈霖越的脸色变得煞白。
“殿下一定是误会了……”梁凤怡哭道。
震惊得站起身的怀仁帝看向贤妃目露疑惑，“朕和你都在宫中，这并不是齐王的作风。”
如果真如贤妃所说齐王带兵攻打皇宫是为了救怀仁帝，他如此莽撞就不怕皇后和燕王情急之中杀了怀仁帝么？
除非齐王的目的和燕王一样。
听罢怀仁帝的话贤妃和梁凤怡同时神情一滞。
“派人告诉齐王，”怀仁帝沉声道：“朕已经醒过来，贤妃和齐王妃此刻都在乾清宫。”
既通知齐王他已经醒了，也是在警告齐王。
贤妃和梁凤怡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霁儿不是那样的人……”贤妃似乎仍不相信齐王带兵攻打皇宫另有目的，摇头喃喃。
众人静默地等了没多会儿的功夫，一个小太监嚎哭着冲进来禀报道：“陛下，那传信的人被齐王殿下亲手射杀……”
话音未落梁凤怡忽然扑向贤妃哭道：“母妃，殿下不要我们了么？”
“皇上啊……”同样的，贤妃也突然大哭，但她扑向的人是怀仁帝，与此同时她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贤妃离怀仁帝极近，众人根本没想到她袖中竟会藏着凶器，安平大长公主和苏琳琅同时呼喊姜花和豆苗，可她们二人离怀仁帝都太远，救人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道人影挡在怀仁帝身前，众人只听“噗”的一声，贤妃手中那把匕首结结实实扎进那人的腹部，顿时鲜血如注。
深宫女子，再如何狠毒有几个亲自动手杀过人的？原本贤妃并不认为自己这一刀会刺中，她抱着必死之至刺出这一刀，意外的看到白刀子扎进人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手她的衣袖，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成功，惊喜异常的抬眼想看怀仁帝痛苦哀绝的神情，满脸的喜色却在看到眼前的脸时像露水遇到冰冻似的霎时变成了寒霜。
“母妃……”被她捅了一刀满脸痛苦蜷缩着身体的陈霖越呢喃相唤。
贤妃惊惧骇然后退。
梁凤怡早吓得失声瘫倒于地。
怀仁帝一把扶住他身前的陈霖越，痛声道：“霖儿！”见陈霖越混身打颤脸上渐渐失了血色，他焦声喊道：“宣太医！宣姜大夫！”
说罢恶狠狠的瞪着贤妃，“将这毒妇抓起来！”
安平大长公主也恨得咬牙切齿，两个小太监颠颠奔过来将贤妃反剪了双手按跪于地，她指着贤妃不住的问道：“皇上待你一向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也想造反不成？”
贤妃被按着低着头，却并不开口。
“父皇，”陈霖越忽然揪住怀仁帝的龙袍，“请父皇饶母妃一命，儿臣不想您，和母妃，任何一个有事。”
到最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鲜血染红了怀仁帝的龙袍。
“愚孝啊！”匍匐于地的贤妃忽然无比痛恨的骂道。
此时姜大夫和几位太医奔进来救治陈霖越，怀仁帝急忙命令道：“抬到龙榻上……”
太医们手忙脚乱的将陈霖越抬到龙榻之上，仍由姜大夫主治，一番忙碌之后姜大夫转身对一直焦声问询的怀仁帝回禀道：“回皇上，刺的深，所幸没有伤到内脏……”
怀仁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转而怒目圆睁的面向贤妃，“贤妃，你有什么话要对朕交代？”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隐隐的喊杀之声，想是齐王与何胜礼的兵马已经接近了乾清宫，禁军正在与之奋战。
贤妃仍没有说话，无可奈何之下怀仁帝指着梁凤怡道：“将齐王妃也抓起来！”
梁凤怡也被两名小太监反剪了双手按脆在地上，她哭喊着道：“母妃，殿下真的不顾我们的性命了么？”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贤妃忽然仰天大笑，按着她的两个小太监差点脱手。
笑了好久，贤妃才停住志得意满的望着怀仁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眼前张狂凶狠近乎疯狂的女人哪里有一点以往的贤良淑德之相？怀仁帝难以置信的看着贤妃，“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你做的？”
问出这句话他还有些不相信。
他怀疑过皇后，怀疑过慧妃，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贤妃。
皇后没有生下嫡长子，慧妃没有成年儿子傍身，只有贤妃，他觉得他或许会对不住这宫中任何一个妃子，可唯独没做过对不起贤妃的事。
难道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贤妃想送齐王上位？可嬿婉之事是多年之前，他中的毒也是许多年前就有的，贤妃刚嫁给他的时候就给他下了毒，这又是为什么？
怀仁帝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想不明白是吗？”贤妃直直的盯着怀仁帝，“临死之前让臣妾给您解惑吧。”
不过这“临死”二字究竟是对谁，是对她还是对怀仁帝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十几年前，皇上是不是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贤妃漫声道来，虽被反剪着双手按着肩膀，却像是高高在上审视众生般从容。
她问出这句话并没有等待怀仁帝的回答，稍顿之后继续道：“那封信将丽嫔身世尽皆道出，也使皇上开始冷落丽嫔。后来丽嫔也收到一封一模一样的信，这封信，直接将她逼上了死路。”
听到这段过往，怀仁帝身心俱苦，连殿中有外人此事关乎隐秘也忘记了。
“相信这么多年皇上一定很痛苦，”贤妃语调婉转，神情欣然，像是在讲述一段十分美好的故事，“为了丽嫔的身世，也为了丽嫔的死。”
“一直以来，皇上和大长公主你们都以为丽嫔是前朝皇室的后人，”贤妃说着嫣然一笑看向安平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您还亲手养大了丽嫔，你们心中对太祖一定都十分愧疚吧？”
“一个娶了前朝皇室的后人，一个亲手将前朝皇室的后人养大，”说到这里贤妃再次大笑，“你们都被骗了……”说到这里哈哈笑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