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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显彰会意，心底沉沉的，那颗心脏还在跳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停止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他抿了抿唇，淡声回了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于医生来说，虽然见惯了生死，可看到这么年轻的两个生命在受折磨，他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见到霍显彰若有所思的模样，医生站起身，说：“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及时按铃。”
霍显彰忽然喊了他：“等一下。”
医生脚步一顿，回过身来。
霍显彰看着他，神情严肃了些许，开口道：“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和你说，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我弟弟。”
“什么事？”医生问着，话落，便倾身附耳过去。
………………
赵玉华知道他们兄弟的事，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她第一时间从国外赶了回来，先去探望了霍显彰。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霍显彰正在跟顾小宝发微信，小不点说话的语气逗的他心情愉悦，原本压在心头的郁闷，倒是一扫而空了。
听见敲门声，他才放下手机，回应了一声：“进来。”
赵玉华过来的时候，跟他通过电话，所以霍显彰也不意外。
“妈。”他喊了一声。
赵玉华快步走到床边，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在国外这么久，她的气色倒是养的不错，只是这会儿全被焦急替代。
赵玉华问：“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霍显彰淡淡的回：“我也是刚做过检查不久。”
这件事与他息息相关，可相较于旁人的担心，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
霍显彰反过来安慰赵玉华：“您别担心，没什么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医生说了，只要找到合适的心源，动过手术以后就能恢复如初了。”
赵玉华摇了摇头：“说的倒简单，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她说着，想起了什么，又问：“你住院了这么久，有没有请护工？”
听到这话，霍显彰忍不住笑了笑，想起霍起笙好像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他露出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轻松，说：“妈，我又不是残废了，还不需要请护工。”
赵玉华却十分的担忧：“我听江别说，你因为这个病，时常会晕倒，要是没有人在身边，突然晕倒了可怎么办？”
霍显彰语速低缓的说：“这里是医院，护士每天都会过来查房的，即使我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赵玉华闻言，脸色一凛，皱起了眉头，呵斥道：“你别胡说八道！”
霍显彰没在这话题上过多停留，他忽然问了句：“妈，你有没有去看过起笙？”
赵玉华摇了摇头，说：“我先过来看你了。”
霍显彰闻言，不禁有些意外。
其实，无论是霍浔，亦或是赵玉华，对霍起笙的感情，都比对他的深。
霍显彰本以为，赵玉华会先去探望霍起笙的。
他们到底是母子，赵玉华见霍显彰忽然沉默，心里就猜到了一二，她开口说：“显彰，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霍显彰微怔，紧抿着唇，什么话都没说。赵玉华叹了口气：“这些年我在霍家也没管什么事，说起来，无论是外面的事，还是家里的问题，都是你一个人撑着，我真是……”
一句话还未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心疼儿子这些年来的辛苦，更心疼他此刻的病。
赵玉华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病总会找上霍显彰？身为一个母亲，她恨不得代替两个儿子受过。
“妈，您别哭。”霍显彰见状，心里一软，连忙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递到她手里。
见到赵玉华鬓边都有些发白了，他心口也堵得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上一次我大病一场，最后还不是好好的？这次也不会例外。”
赵玉华陪了霍显彰好一会儿，两人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倒是把过往几十年都没谈及过的话题，说了个透彻，比如：为什么赵玉华总是关注霍起笙更多些？
其实，很小的时候霍显彰是不明白的，但随着年纪渐渐大了，他也理解了赵玉华当时的心境。
霍起笙到底年纪比他小一些，而且因为霍起笙的缘故，当时霍浔跟赵玉华还是有那么一段恩爱的时光的。
霍显彰的心情很平静，因为如今在他的心里，那些已经都过去了。
……
霍显彰现在的身体，也陪不了赵玉华多久。
赵玉华看他略有倦意，这才离开，去隔壁的病房去探望霍起笙。
回来的时候，也给霍起笙打过电话。
推开他病房门的时候，见到那人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游戏，茶几上还有些拆了包装的零食，相比起霍显彰那颓然的模样，霍起笙倒是一点都不像是病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霍起笙抬头看了眼，玩手机的动作没停，开口喊了她一声：“妈。”
“我还以为，您要待在国外不回来了。”霍起笙说着，从沙发里坐起来，给她让了一点位置。
赵玉华坐在他旁边，先仔细的端详了他一阵，瞧见他的脸色跟霍显彰一样的苍白，就知道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
她关切的问：“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霍起笙却淡淡的回：“我要是不舒服，还能安生的坐在这儿打游戏么？”
赵玉华叹了口气，又说：“我刚才去看过你哥了。”
霍起笙闻言，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而后有些冷硬的问出一句：“他怎么样，死了没有？”
赵玉华脸色当即一沉：“起笙！”
虽然他此刻在病中，可她还是没能按捺住脾气，有些愤怒的开口道：“他是你的亲哥哥，也是他从小把你带到大的，你怎么总是这样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