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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起笙这番话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
顾澜音只顾着哭，所以没理会。
倒是霍显彰，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起笙，我跟澜澜没谈感情上的事，就随便聊了两句。”
霍起笙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对他这个称呼很是不爽：“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还澜澜、澜澜的叫着。”
霍显彰吐出一口烟雾，抬眼看他的时候，青白色的雾气，在他视线里笼了一层薄纱。
他淡淡的问：“那你想让我叫她什么？”
霍起笙想了想，语气认真：“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又是你的弟弟，当然叫弟妹了。”
霍显彰抿了抿唇，下颌线紧绷着，他咬着齿间的烟，口腔中莫名的有些苦味，不知道是不是烟丝原本的味道。
他将烟蒂沿着烟灰缸转了一圈，摁灭后，下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们去办住院手续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霍起笙见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的模样，也没有继续留下来再冷言讥讽。
他拥着顾澜音离开，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霍起笙脚步忽然一顿，没回头，声音淡漠的问了句：“请了护工没有？”
霍显彰怔了一下，继而笑道：“我又不是残废了，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不需要别人照顾。”
两人离开后，霍显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有些颓废。
那不是外表上的颓废，而是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种孤寂空虚的虚无感。
他就这么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想着刚才他们离开时，顾澜音竟然没有再回头看过他一眼。
也是，如今她的心里，只有霍起笙一个人。
不知不觉当中，他们都分开那么久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回头看自己一眼呢？
霍显彰忽然觉得很累，他缓缓地抬起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心跳声还那么强烈，遵循着活下去的本能在跳动着。
可如今，他这个人早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
霍显彰想：其实，他一点都不害怕死亡。
…………
顾澜音在医院陪了霍起笙很久。
相较于她的忧心忡忡，霍起笙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反过来安慰她。
后来见时间太晚了，担心家里的小崽子，让她先回去，顾澜音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可一直到回家，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是凭借着肌肉记忆，上了楼，输入了密码锁——
“顾大宝你回来啦。”听到开门动静的那一瞬，小不点就趿着拖鞋跑过来，一如往常的仰起小脑袋迎接她，视线接着落在了她身后，忍不住疑惑了一声：“咦，霍叔叔呢？”
顾澜音走进来，随口问了句：“小宝，你吃过晚饭了吗？”
顾小宝眨了眨眼睛，递给她拖鞋，奶声奶气的回答：“我不是在微信上告诉你了，我已经点过外卖啦。”
顾澜音这才想起了什么，下午的时候她给小不点发过微信的，告诉他会晚点回去，让他自己弄点吃的。
顾澜音揉了揉眉心：“抱歉，我忘记了。”
见到她这副模样，顾小宝不禁担忧道：“顾大宝，出了什么事吗？你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扶你到沙发上坐一会儿吧。”说着，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臂。
顾澜音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安抚了儿子：“小宝，妈妈身体很好，没事。”
她欲言又止：“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说着，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和小不点平视着。
顾澜音还是有过犹豫的，可思来想去，觉得不应该对小不点隐瞒这件事。
他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你这个年纪好像也不应该承受这些，可你有知道这件事的资格，而且这关乎着你最亲近的两个人。”
顾小宝隐约感觉到事情很严重，声音弱弱的：“什么事啊，顾大宝？”
“小宝，你听着。”顾澜音语气严肃：“霍叔叔和……和爸爸，他们都生病了，很严重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