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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子，你别老是嘀嘀咕咕的，有啥话给我说清楚不行吗？我是不是变异了？跟电鳗似的，能放电？”
我深吸一口气，摇头苦笑：“不，你变态了。以后拯救世界就靠你了，绝对吊打钢铁侠。”
小胖子第一次把眼睛瞪到这么大，捂着胸口，声音发颤：“真的？”
“真的！”我多少有些不平衡，但这也不算什么坏事。
用雷霆之力淬炼肉身，以我现在神游境的境界都不敢乱来，但小胖子重伤濒死一回之后，反而是因祸得福，有了这等逆天的资质。
“卧槽！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了？谁再敢欺负我，老子电死他！”
小胖子沉浸在狂喜之中，我把随时会短路失火的屋子留给他，让他一个人狂欢。
我走出门外，霍萌灰头土脸的望着屋子发呆。
“你别担心，我知道你这房子是租的，我想办法帮你赔偿。”我以为她是担心房东要她赔钱。
霍萌轻轻摇了摇头，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颊。我一开始以为是手上的泥把脸抹黑了，细看之下才发现是血。
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我一个摸骨诡医，也有点儿职业病，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伤病不治。
“别特么嘚瑟了，撤！”
我冲屋子里喊了一句，小胖子趾高气扬的走出来，肚子挺得比脚尖长处来一截。
“小寒子，以后跟哥客气点儿，哥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我冷下脸来盯着他：“没头没脸的那是砍了脑袋的半截缸。”
小胖子虽然马上收敛了，但眉眼间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对霍萌缓和了腔调：“这大半夜的，药店也不开门，先去我住的地方吧，给你清理下伤口。”
霍萌下意识的裹了裹领口，有些警惕：“不，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等明天房东来了再说吧。”
她的戒备心很强，我也没继续逼她，试着跟她攀谈起来：“刚才那货变成‘灯泡’你也不惊讶，看来也是早就看到过那些女鬼，心里承受能力提升了不少吧？”
“啊？哦。我只是有时候脑子比较笨，反应慢了一点儿。我也是从上个星期，才能看见她们的。”霍萌有了打开心扉的趋势，怅然道：“其实，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她们都在我身边。只是最近，我能够亲眼看见她们了。刚开始我以为是梦，但真的太真实了，尤其是田胜男，她一直骂我，问我怎么不和她们一起死！”
我快速思考她说出来的话，询问重点：“她们！你都认识对吧？”
霍萌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眼眶又开始泛红：“她们一共有六个人，最早的一个，是我姐姐。”
“她们都是怎么死的？全是中毒?”我不想直接问她，人是不是你杀的，只能旁敲侧击。
霍萌没有察觉我在试探，低声哽咽起来。
“第一个，是我姐姐，她是喝农药自杀的。我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们，尤其是我弟弟生下来之后，就逼我姐姐出去打工，给弟弟挣钱攒学费。我姐姐是我们姐弟三个里最聪明的，她学习可好了。可我爸爸妈妈就是嫌她上学浪费钱，把她的课本都给偷偷卖了。我姐姐一时想不开，就·······”
“直到我姐姐下葬之后，我妈妈还在骂她，说她既然不能给我弟弟换彩礼钱，还不如不投胎到我们家。以后我弟弟长大了，要是外人打听出来我们家有人喝农药死的，可能会影响我弟弟找媳妇。”
说到这里，霍萌已经泣不成声，小胖子也终于不再针对她，气冲冲的道：“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当爹妈的？”
我挥手阻止了小胖子继续说下去，等霍萌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才继续问她：“然后呢？”
霍萌陷入了回忆：“然后，我就一直有一种感觉，姐姐好像并没有死， 她一直都在家里，只是我们都看不到她而已。我把自己这种感觉告诉爸爸妈妈，她们就用笤帚打我，更不喜欢我了。等我长大一些之后，我就出去上学了，先是镇上念的初中，之后在县里念的高中，最后就来到了天明。”
“其实我上学没花家里多少钱，而且我寒暑假打零工还能剩下些当生活费。可我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我爸妈还是不让我去，把录取通知书撕碎了，后来我捡回来粘好，还是柳老师帮我去跟校领导解释的。”
“去年退学的时候，我其实回过一次老家。但一进家门就被关了起来，我爸妈想把我嫁给村长家的儿子，他是个恶霸，前几年跟人打架被砍断了一只手一只脚，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特别特别凶。但村长跟我爸妈谈好了条件，只要我能嫁给他儿子，就让我爸当村里的会计。”
“我那时候已经绝望了，但村儿里有个成天醉醺醺的阴阳先生，喝醉了之后就跟人说我的事，他说我的命不好，一辈子不可能生孩子。村长听说之后，就把已经送到我们家的聘礼抬回去了，我爸妈也不再对我上心。我趁他俩去赶集买东西的时候，偷了家里五百块钱，又回到了天明市。”
霍萌说着说着，神情渐渐开朗，有一种倾诉之后的畅快感。
但小胖子却成功接力，抹着眼泪开始哼哼：“太惨了！太惨了！你爹你妈就不是个人！”
霍萌面试人有些尴尬，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闭嘴。
“那个阴阳先生，是位高人吧？一个善意的谎言，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我觉得霍萌村里的醉酒老头，是为了解救霍萌，才编造了一出她不能生孩子的说辞。
霍萌突然闪烁出疑色：“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没嫁过人。不过，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不会躲着我走的人，很和蔼的一个老爷爷，我和姐姐小时候经常去他家里要点心吃。”
我虽然没真的学过心理医生那一套，但好像还有点儿这方面天赋。当然，霍萌开朗了一些，主要还是因为她愿意说出自己心底的往事了。
只是，我不得不打破现在祥和的气氛，凝声问她：“第二个死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