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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道人间惊鸿客 第一卷 第三章——大梁至死不忘

作者:慕幼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12-25 14:41:1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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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大梁至死不忘

    当晚言嵘就收到了薛城派人送来的上好伤药,还带话说希望她快点好起来,改日再亲自登门赔罪。

    言嵘礼貌表示了感谢,然后回到别馆就顺手扔给了长歌,长歌手脚利索地埋进了花园树下,虽然不一定所有东西都有不良目的,但小心些总归没错。而且白天还一副欠扁嘴脸的家伙晚上就送药,难免不让人多想。

    入夜,长歌服侍言嵘睡下,自己趴在床沿边打盹。大虞不设暖阁,言嵘又怕一个人睡,长歌干脆就睡在床边,来此月余,天天如此。

    言嵘睡着睡着,忽然道,“何将军他们,该走到哪里了?”

    长歌想了想,回她,“走了十天了,应该走过两个驿站了,眼下只剩咱们了。”

    偌大一个驿馆,只有她和长歌两个大梁人,连驿馆里洒扫仆人都是虞帝派的,自然是为了方便监视。虞帝看着无比宽容慈眉善目,但别忘了,他可是一个帝王。她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两人曾并称东陆双子星,如今,另一枚星子已经熄灭十余年了。

    “商贾小贩、茶馆花女,不都是我大梁子民么,”言嵘睁开眼,“有我大梁子民,便有我大梁。”

    “是,”夜已深了,长歌轻轻唤了一声,“大梁至死不忘。”

    “来,”言嵘掀开薄被,示意她过来一起睡,长歌以前还总是拒绝,来了大虞月余,深夜的寒气还是冻得她直打哆嗦,所以她没有犹豫,轻手轻脚跳上了床。

    “白天的时候,你有些冲动了。”虽然言嵘制止得及时,但长歌的动作其实也挺明显了,“我知道他们说话过分,可是咱们不能生气,我们不是来和他们理论的。”

    “只需要熬时间,”长歌嗫嚅道,“可是那个七皇子着实过分。”

    言嵘拍拍她的手臂安慰,“不管他,薛城薛北啥的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等三年就好了,坚持三年我们就能回家。”

    多待一天,就能多给王兄争取一天的时间。前天密探传来消息,王兄已经回到大雁宫,她的王兄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有他在,大梁不愁将来。

    他们兄妹生于大梁动荡之际,那场金陵之乱,丢了兰陵十三郡,折损无数精兵强将、文武百官;先太子殉国,太子妃自刎朱雀门;那一年新立的石碑尽是衣冠冢,战死的将士们流的鲜血浸湿了宫墙前的青石板,护城河里满是贵族子弟的累累白骨。经此一役,金陵朝野尽是耄耋翁。

    不去想那些往事,言嵘温柔地拍着长歌的手背,两人低低地说着琐碎闲话,“你的脚伤确定不需要再找林姑姑再看下?”是长歌的声音。

    “崴了一下而已,不必麻烦林姑姑。见面次数多了不好,”言嵘的声音低下去,半晌才道,“反正,到时候咱们都能回大梁去,不急。”

    后两天是大虞的浴佛节,大梁没有这项节日,言嵘也怕多行事端,干脆称病辞了邀请,等到晚上热闹消退了不少这才偷偷出门。

    自然不是从驿馆大门出去的,从大门出去还是头一天面见虞帝陛下。那天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林姑姑,大梁名医周老先生的徒弟之一,也是如今隐藏在大虞的眼线之一。避开大虞耳目出入驿馆的路径,便是她告诉言嵘的。

    来了东京这么长时间了,言嵘走遍了东京街头,自然轻车熟路。今日的东京街市,较往常更加繁华热闹,尽管已经接近节日的尾声,熙攘的街道仍然是车来车往,人声鼎沸。

    言嵘和长歌换了大虞的服饰,在街上随意闲逛,来往众人或欣喜讨论白日里佛像游行的壮观景象,或叨念斋会琐事、求子结缘。大虞百姓热情好客,脸上不见忧愁之色,连街边小贩都面色和善地端坐一旁,很少卖力吆喝,也不生气从大梁来的精干商家抢走他的生意,手里握了一把瓜子,准备嗑完了就收拾东西回家,再沿途给老婆孩子带点夜宵。

    “小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卖首饰的老伯见言嵘的目光被他摊上的小玩意儿吸引,开口道,“长得水灵灵的,是从梁国来的吧?”

    “正是,”言嵘,“老伯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们还特意换了大虞的衣裳,居然这么好辨认的吗。

    “哎呀,如今大梁人来得不少了,大街上吐口唾沫砸到十个人,得有七个是大梁人呢。小姑娘也是跟着家里人过来经商的?”

    言嵘顺手推舟,“是的,跟着家父来这做点茶叶生意。”

    “茶叶可是高端生意啊,就是需要来回奔波。不过啊,近年两国通了水路,想必也方便些了。”

    “的确如此,但一时半会想家也回不去。”

    老伯聊着聊着发现话题扯到了这,怕她因为战乱伤心,赶紧岔开话题,“小姑娘喜不喜欢河灯啊,送一个给你吧,今天好多人买了祈福放河灯呢。”

    “不用送,”言嵘示意长歌掏钱,“我们要两个。”老伯立刻打包给她们,言嵘拿着河灯端详,小小的一个,工艺不算太好,但相较于价格,算得上物美价廉了。

    言嵘没注意看路,抬头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一副臭脸,很不客气地开口讥讽,“大梁的女子都如此不知礼数么。”

    又是他,言嵘已经习惯了薛城话里话外都是刺,没有回怼,立刻福了福身子道歉,“真是抱歉,言嵘方才注意力并不在此,没有瞧见七皇子,给您赔罪了。”

    薛城以为她必定记恨前几日围猎时自己给她难堪,没想到她竟看不出一丝恼火,直接柔柔地道歉了,再揪着不放显得他不君子、没气度,只好缓了语气,“无妨,今日街上人多,公主可要看着点路才行。”

    言嵘微笑道,“多谢七皇子,言嵘会注意的。”

    他旁边的侍官小声道,“七爷,该走了,时间要来不及了。”薛城没有停留,略过言嵘便往别处去了,月白色华袍的身影逐渐隐在了茶楼之后,很快就看不见了。

    不去理会薛城,二人拉着手走向河边准备放灯,不远处忽然传来响动,两队禁军齐刷刷地跑动,旋即有人撞响了暮钟。

    三长一短,出事了。言嵘和长歌对视一眼,立刻准备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就有全副武装的禁军,迅速设置了关卡,开始逐一盘查。

    长歌悄声道,“公主,溜吗?”她们还未曾办理大虞的文牒,换了衣裳偷偷出门,自然不可能带着大梁的入关文书,没出事倒好,出了事盘查起来怕是有嘴说没人听。

    “前后都是禁军,怎么溜啊,”要是溜走被逮住,还得盘查为何溜走,今天肯定发生什么事了,稍不小心就会与之牵扯,倒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说自己乔装出门来得好,鲁莽任性的公主总比满腹心机的公主不容易引起怀疑。

    禁军很快查到她们这里,言嵘拿出大梁令牌,解释自己和侍女偷溜出门。卫兵半信半疑,或许认不得令牌是真是假,只能带着她们去到侯都尉面前去。

    侯都尉拿着令牌左右掂量,打量了她们一番,这才吩咐让她们留下,待全部盘查完毕再送回驿馆盘查。

    言嵘对他扣押自己非常不满,故意大声呵斥,“你认不得大梁公主的令牌吗?不识字么?凭什么扣押我们?一个都尉胆敢对我不敬,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侯都尉面色不动,拱手道,“兹事体大,末将不敢坏了大事,还请公主忍耐片刻。”

    “出什么事了?”

    “无可奉告。”

    言嵘语塞,余光里瞥见一辆紫檀色马车在另一个巷口一闪而过,不由得沉下心思,紫檀色,皇族。大虞的禁军直接由虞帝调配,向来不会下放权力,如今有皇子亲自率领禁军办事,想必出了大事。

    区区一个都尉见到令牌,便直接把她扣下来限制行动,这放在平时简直是不敢想的事情,说不定这件事还与她们大梁有关。

    言嵘思来想去,绝对不能留在这里惹来怀疑。可是眼下她是和长歌两个人溜出来的,没有旁人能够替她作证。

    想到刚刚消失在茶楼上的薛城,言嵘计上心头,对着侯都尉道,“刚刚我同七皇子走散了,他让我买两盏河灯,眼下人却不知去了哪里,大人能替我寻寻么。”

    见他犹豫,言嵘故作焦虑,“这下可糟了,我尚未办理大虞文牒,本来和七皇子一同出门,原也不必多虑,眼下这种情况该如何是好呢。”

    言嵘扯到薛城,侯都尉不得不提起警惕,“七皇子?公主是和七皇子一同来的?”

    “对呀。”

    “不曾见过别人?”

    “除了买灯,并未见过别人。大人不信,可以去问七皇子啊。”

    虽然没有明确的圣旨下达,但是联姻人选落到了薛城头上的事情,侯闫还是了解一二的,浴佛节晚上皇宫内设宴,各位皇子均需出席,但他刚刚出宫门的时候的确没见到七皇子,二人偷偷相约出门也是有可能的。

    侯闫这边还在思索,言嵘看见那身月白袍翩然而至,向他招手,“这边!”

    薛城见她笑得灿烂,心底莫名觉得有些发毛,难不成她知道自己会过来?刚才在茶馆二楼听见钟声心知不妙,本想立刻离开,却发现有禁军设卡。

    他偷溜出宫与修羽会面的事情可不能被发现了,大虞虽对男女相会之事并未过多禁止,但二人身份尊贵不似寻常百姓,声誉稍有受损,必将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大虞皇室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着刚刚遇见了言嵘,正好可以利用她脱身,反正最后联姻人选大概率是他跑不了,提前培养感情自然不是什么有伤风化的大事。

    “你怎么在这?”

    “买灯啊,”言嵘拿给他看,“不是你说要陪我放河灯的嘛?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薛城心里诽谤,这公主还真是会演戏,“这不给你挑礼物去了吗,看。”说着拿出一枚桃木簪,桃花在大梁终年不败,繁华浩如烟云,此时拿出这个倒也合情合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枚桃木簪是买给修羽的,无奈此时只能暂时借来一用。

    “很好看,”言嵘接过来,摩挲着发簪,做工精进,但这桃木不算太好,要是在她们大梁,这等材料必然不会拿来做发簪,只配做柴火。

    侯闫杵在这有些许尴尬,只好开口打断,“七皇子,皇宫出了些事,既然有您在,还麻烦您送公主回驿馆,末将先行告退。”

    “大人先忙。”薛城微微倾身,目送他远去,待没人看见时,一把将发簪夺了回来,“小心点碰,别弄坏了!”

    “都送我了,怎么还要回去啊。”小气,当她稀罕似的。

    “又不是送你的,”薛城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瞥了她一眼,“到底出什么事了?”言嵘生硬地回他,“不知道。”说罢转身就走,长歌赶紧一溜小跑追上。

    薛城气结,刚刚还笑得那么灿烂,这下又甩脸给他看,利用完了就这幅态度?要不是他等了半天修羽都没来,哪来的闲工夫送她回去。

    薛城把白眼憋回肚子里,沉默地背着手跟在后面不远处,气氛之诡异,说是押解犯人也不为过。

    “你干嘛坐着,不是要回去?”

    言嵘坐在一家馄饨摊,理直气壮,“我饿了。”

    “关我什么事?你不能打包了带回去,我很忙的。”

    “我没让你陪。”

    “那你叫我干嘛?”

    “我没带钱。”

    “那你河灯哪来钱买的?”

    “荷包刚刚被偷了,你们大虞治安真糟糕。”

    “你!你不会是让我给你付钱吧?”

    “我表现的很不明显吗?”

    “做梦!”薛城觉得和这么趾高气扬不知好歹的家伙吵架简直是侮辱他,还付钱,做梦去吧。

    言嵘在他离去的背影后唉声叹气,“唉,看来我只能去找侯大人借钱了,堂堂一个公主也不能赊百姓的账呀。”薛城顿住脚步,连一碗馄饨都不肯买,自然不能叫人信服二人是在相会,真叫她去找侯闫借钱,岂不是自打嘴巴,说明刚刚都在扯谎罢了。她言嵘为何出现、怎么脱身他管不着,但他不能供出修羽啊。

    薛城倒退两步坐回馄饨摊,一掌拍在桌面上,压着嗓子吩咐,“李江,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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