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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些金子，李妈妈嘴角的花都快要绽开了，但随后又露出了一个有些愁苦的表情。
在见到李妈妈的第一眼的时候，凤湉忻就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这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老鸨，只要金子银子到位，应该没啥大问题。
在给出第一锭金子的时候，李妈妈脸上那欣喜激动的表情，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为何面对这么多金子，李妈妈竟是抵抗住了*？
讲真，凤湉忻拿着龙灏阅的令牌跑出丞相府的时候不是没有顾忌的。
其实若她去的是别的地方，那当然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但偏偏来的是青楼。
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她倒是没啥，只是万一被谢腹黑知道了。
那场景想一想，凤湉忻都觉得美妙无比，心底有些瘆得慌。
但是会唱小曲儿的貌美花魁vs被丞相大人知道了吊起来打死两个，还是前者占了优势。
所以她最后还是跑到醉仙楼来了。谁知道来了却是无法见到传说里面声如天籁的蓉香？
凤湉忻不开心了。
望着对面欲言又止的老鸨，凤湉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傲的笑容。
这一招，还是她和谢腹黑学的，颇有压迫逼仄的味道，寒意逼人。
“李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您到底要我出多少，才能见蓉香姑娘一面？”
那个为难啊，李妈妈结结巴巴：“这个。这个。”
“凤公子，咱们为啥非得今天要蓉香姑娘陪呢。”
“我们这里，其他的好姑娘也不赖啊，千姿百态，只要你说的出来喜好，李妈妈立刻就帮你去找。”
嘿，她还不信了，今天自己还拿不下来这座高山！
凤湉忻一双杏眼弯起：“今日我谁都不要，就想听蓉香姑娘唱个小曲。”
“可是。可是。光禄寺卿的公子，已经定下蓉香姑娘了，蓉香今日的确是滕不开身了。”
“那你就告诉爷，那个光禄寺卿的公子出了多少钱——”
一字一顿，凤湉忻将手里的折扇扔到桌面。
“爷出双倍价钱——”
李妈妈面露为难：“这个。这个真的不是银子的问题。”
从衣袖里面摸出一根翠羽如意玲珑金步摇，凤湉忻一把拍在桌子上面，大眼里面都是笑意。
“这个可够？爷问了当铺，这个东西做工精细，价值可是不可估量——”
李妈妈是何等人，经历过大风大雨，达官贵人三教九流皆是接触过，这见识自然也是非同一般。
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一支金步摇价值不菲，她欢喜一笑，飞快地把东西抓住，打量审视着。
“啊，这步摇。简直是巧夺天工啊。看看这尾翼，上面雕刻的这孔雀简直是栩栩如生。”
李妈妈用手帕使劲儿地擦着，不断地赞叹着：“好货，真的是好货——”
废话，这可是她嫁给龙灏阅的时候，轩辕野赏赐的嫁礼，皇家的东西，能不是好货吗。
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库房在管着的，她突然想了起来，便特地去支取了出来。
单手托着下巴，凤湉忻浅浅一笑：“李妈妈，你可是想清楚了——”
“这支金步摇的做工精妙绝伦，说是天下独一无二也不过分。”
“您要是错过这个村，以后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手指捏着金步摇转动着，李妈妈爱不释手，眼珠子都快要黏到上面去了。
“怎么样，李妈妈，这蓉香姑娘，您是叫出来让我见呢，还是不叫呢。”
终于从欢喜之中回了神，李妈妈满脸纠结。
“凤公子，着实不是老身不肯给你叫蓉香姑娘出来。”
“那光禄寺卿的公子，他父亲可是朝廷三品的命官，老身真真是不敢得罪啊。”
叹了一口气，李妈妈：“更何况这光禄寺卿的独子，是个跋扈无赖不讲理的，今日我若是给他黄了和蓉香姑娘的约，以后估计就有我们醉仙楼好果子吃了。”
原来是这样的。
眼珠子转了转，凤湉忻拉住李妈妈的手，放低了声音，一副神秘模样道。
“李妈妈，这件事我只与你讲，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其实我们两个人，是丞相大人派过来的。”
“不瞒你说，丞相大人对蓉香姑娘也是仰慕已久，所以先派我们来看看。”
“若蓉香姑娘当真是唱的一首好曲，让人痴迷那种，那日后丞相大人定是会来你醉仙楼捧场的。”
听到“丞相大人”四个字，李妈妈脸上都是震惊，满满的不敢置信。
小桃在内心为丞相大人默哀了三秒钟。一向清正高冷的丞相大人，现在却是被自家小姐给抹上了锅灰。
不过话说小姐，您这样讲，当真不怕回去丞相大人掐死您吗！
在另外一个桌子单独坐着两个人，小厮有些诧异地望着自家主子。
“太。少爷。龙灏阅他竟然也是个喜欢烟柳花巷的伪君子。”
“亏平日里面装得那么无欲无求。”
浅浅地啜了一口茶，轩辕武桓望着那侃侃而谈，满面狡黠的女人，不禁嘴角一勾。
“这是她用龙灏阅的名号来撑场面而已，不然如何能够见到这花魁。”
摇摇头，小厮叹气：“还好丞相大人不在这里，要是知道自己的丫鬟如此用他的名号，那不非得气死不可！”
整个醉仙楼里面摆着长长的乌木桌，觥筹交错，酒香的味道四溢，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男人的调笑声，混着脂粉香气，软骨酥魂，好不热闹。
凤湉忻内心暗道，龙灏阅，对不住了。
嗯，反正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小桃知她知，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而李妈妈也是被“丞相大人”四个字给震慑住，有些狐疑地望着凤湉忻。
“凤公子，当真如您所讲，是丞相大人派你们来，看看蓉香姑娘的？”
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凤湉忻笑道：“李妈妈您看看，我们这穿的，莫不是坑蒙拐骗混吃混喝的？”
李妈妈连忙陪笑道：“哪儿能呢，凤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将那翠羽如意玲珑金步摇放入衣袖，李妈妈的笑容几乎都快要裂到嘴角去了。
“凤公子，您稍等啊，老身这就去叫蓉香姑娘下来。”
待到李妈妈走了，小桃附在凤湉忻耳边：“小姐啊，那个步摇那么值钱，您就这么送出去了吗？”
凤湉忻嘿嘿一笑：“用一根簪子，能看美人，还能听个小曲，何乐而不为呢。”
真是期待这个蓉香姑娘出来啊。
讲真，凤湉忻这一辈子也是见过不少美人的。
但是当红木楼梯上面一个白衣女子婀娜而下之时，她看得还是惊住了。
弱柳扶风之姿，芙蓉出水之态，一颦一簇，那种似水的*风情，都紧紧地牵动着人的目光。
就连这一步一行之中，都有一种柔美姿态，像是春日安静流淌的溪水，凤日里绿树下的一片阴凉。
李妈妈赶紧上前，走到那女子身边，笑着对凤湉忻开口。
“凤公子，这就是咱们的蓉香姑娘了。”
“蓉香，快见过凤公子——”
蓉香只是浅浅地望了凤湉忻一眼，眼眸半敛：“听李妈妈说，凤公子很喜欢听曲儿——”
这不卑不亢的态度，深得凤湉忻的好感。
笑着点点头，凤湉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蓉香姑娘请坐——”
“本公子乃是听闻你的名气，特意过来想要听你唱一曲。”
“凤公子，”李妈妈搓了搓手，笑了笑，“这蓉香姑娘我也给你请过来了。”
“那老身就不打扰你们了，好好聊着，老身先去忙了。”
“对了，若是嫌这大厅里面太吵了，你们也可去楼上的雅间。”
点点头，凤湉忻表示自己知道了，摆了摆手，示意老鸨自己先去忙。
待到李妈妈离开，蓉香嗓音轻柔：“凤公子是想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是去楼上的雅间坐坐？”
“没事，咱们就在下面吧——”
“正好可以在下面喝喝茶，聊聊天，你看台上还有弹琴的呢，咱们也正好欣赏欣赏。”
提起水壶，凤湉忻动作熟练地给倒了一杯茶，然后推到对面。
“蓉香姑娘，请喝茶——”
嘴角露出一个浅笑，蓉香接过茶杯，大袖掩面，淡淡地抿了一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跟表演茶艺一样，那悠然优雅的味道，让人只觉得心都安静了下来。
啧啧啧。
凤湉忻在内心赞叹道，果然长得好看是有优势的啊，看看人家喝个茶都能喝出高雅柔美的味道来。
“凤公子，或许小女子应该叫你凤小姐？”
心中“咯噔——”一下，凤湉忻抬眸，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人。她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很好了好不好。
更何况这一身男装，长发也是束起的。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蓉香身子笔直，嗓音温柔。
“凤小姐的脖子一片平滑，不似男子，有突出。”
凤湉忻嘴角抽了抽，好吧，原来是没有喉结出卖了自己。
不过这个蓉香的观察能力当真是不错，这么微小的细节都能观察到。还是一抓就抓住了重点关键。
这么想着，凤湉忻咳了咳，大眼弯弯：“蓉香姑娘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找你开涮的——”
“我这个人平时就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听说你唱曲儿很好听，这内心的喜好怎的也按捺不住。”
“小女子别无其他能够拿的出手的才艺，唯有这小曲儿，还能勉强入耳。”
人长得漂亮不说，还这么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