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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屑抛向天空，洋洋洒洒，在沈南烟的四周绽放。
她看着飘散下来的纸屑，又看着白曜辰步步后退，转身走到床头柜钱，又拿了两张纸出来。
一份是他原本的协议，另一份，是被沈南烟撕毁的那一张，他已经用胶带粘连起来。
怪不得沈南烟怎么也找不到那些碎屑，原来是被白曜辰收起来。
他撕毁了沈南烟重写的协议，又把原来的协议都拿出来，他这是要干什么？
就当她想开口询问的时候，白曜辰又当着她的面，把他手中的另外两份都撕毁了。
其中被胶带粘过的那一份撕不开，白曜辰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撕扯着。
“白曜辰，你别撕，别撕……”
“为什么不撕？”他停下来，死死地看着沈南烟的眼睛：“只许你撕掉协议，不许我撕掉吗？”
“我撕掉是因为想和你在一起，你撕掉是……”
沈南烟急得使劲掰着他的手，他愣是紧紧地攥着还没撕掉的协议，没有松手的意思。
情急之下，沈南烟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疼得他只想躲开。
“沈南烟，你属狗的吗？你给我撒开！”
咬着他的手没办法说话，沈南烟只能模糊不清地说着：“就不！”
她这一说话，舌头不自觉地动了动，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腕。
软软的，懦懦的，带着酥麻的触感，从被她舔到的地方，通过皮肤，通过神经，传遍他整个身体，最后全部涌向他的心和大脑，絮乱了呼吸。
“沈南烟，你先松开我。”
他的语气立刻温柔下来，另一只没被他咬住的手一把搂住沈南烟的腰，把他们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就不！”她依然坚持，愣是不松口。
“乖，协议我不撕了，你松开我。”
大大的眼睛中透着满满的怀疑，她试探地松了松力度，协议也从他的手中滑落：“那你答应我……”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双唇已经被他死死地封住。
吻就像洪水，像猛兽，吞噬着沈南烟的心，和她的所有触觉。
手抓着他的衣服慢慢缩紧，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
不知从什么时候，她的爱已经多到她自己都为之惊讶，即便在他面前没有尊严，哭着求他也没有关系。
她只想因为爱情，和白曜辰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不知吻了多久，白曜辰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她的回应他都能感觉到。
本以为面前的小狮子会害羞地转身就跑，谁知她却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手一直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好像很怕他会离开一样。
“我不走，也不会离开你。”白曜辰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那你还把协议撕了……”
“我撕掉协议，和你的理由一样啊。”
沈南烟抬起头，稍稍离开他的怀里：“真的？”
“嗯。”
“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真正谈恋爱的在一起，再也没有协议的束缚？”
“婚房都准备好了，新娘要是跑了，我那岂不是损失大了。”
沈南烟傻傻地笑起来，又把头钻进他的怀里。
乌木的香味，是她最喜欢的味道了。
“白曜辰，印泥在哪呢？”
“书房的桌子上。”
她又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两条小短腿走得匆忙，拖拉着小拖鞋，发出哒哒的声音，不一会她又从书房里跑出来，迈着欢快的小碎步，背着手，又一脸坏笑地朝他跑来。
“白曜辰，你把手伸过来。”
不知为何，她说的话就像圣旨，让他毫不犹豫就把手伸给她。
只见她反转着他的手，手背朝上，然后另一只拿着印章的手，再放嘴前哈了哈气，下一秒，他的手背上多出沈南烟的名字。
带着小猫造型的沈南烟三个字，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手背上。
“给你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他笑起来，用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下次再送我印章，上面要多刻两个字，沈南烟专属。”
大手被小手拉着，对着他的手背左看右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可想而知，此时的白曜辰，有多想把她一口吃掉。
“都在一起了，从今天开始，搬到我房间来睡？”白曜辰把额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极具魅惑。
“我不，结了婚，领了证，才能睡在一个房间。”
“那明天就去领证，嗯？”
沈南烟从他的怀里逃出来：“你想得美，我饿了，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也是吧？”
“好。”
……
他们从菲林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高级一点的餐厅早就下班，沈南烟总去的大排档，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去，在还差几步路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两个老熟人。
“南烟，这边，一起啊。”
姜莜冲他们挥着手，在看到他们十指相扣之后，一脸坏笑地站起来：“你们这是……和好了？”
“本来就挺好啊。”沈南烟嘚瑟地白了她一眼。
“呦呦呦，你嘚瑟个屁啊，昨天在酒吧要不是我舍命保护你，你肯定晚节不保，这顿你请，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沈南烟被说得一脸莫名，什么晚节不保，什么姜莜救了她。
“我看你才最应该请客吧，偷偷摸摸的，你俩这就好上了？”沈南烟冲姜莜抛了个媚眼，看上去分外八卦。
“没有没有，只是下班的时候，在菲林碰到了，就一起吃个饭，不过……”姜莜拉过沈南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别嘚瑟，我早晚让你喊我小婶。”
其实姜莜这话说得声音不小，好像专门说给白昱城听的，只可惜，那家伙不知道想了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夹了个花生米想放进嘴里，却在半路，让花生米溜走了。
没得到白昱城的反应，倒是某位二侄子有些不满，轻咳两声，表示抗议。
姜莜吐了吐舌头，她把白曜辰忘了。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救了我？昨天在酒吧，有人想杀我吗？”沈南烟这才想起这件事，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说了，你喝的那杯酒烈得很，你酒量又不行，肯定一喝酒醉，昨天要不是你家白帅哥在，你就被那个男的抢走了。”
“额……”沈南烟无语，她昨天醉得太突然，完全没了记忆。
之后吃着饭，两个好闺蜜只管聊天，相互揭短，有说有笑。
只是今天的白昱城不怎么爱说话。
他眼睛不瞎，就算瞎了也能感觉到，沈南烟和白曜辰已经为了爱情而在一起。
他们之前，不管出席同框多少次，都不曾手牵着手一起走，而他们今天不仅手牵着手，就连目光对视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柔情。
白昱城是彻底输了。
“小叔，爷爷来蓉城，你怎么没去陪着？”白曜辰被恋爱冲昏了头脑，这才想起老爷子还在蓉城的事。
“怎么没陪着，这不刚把老爷子送去酒店，也是刚回来。”白昱城蔫蔫的，不怎么想说话，也少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你惹老头子生气，挨骂的人是我，千古奇冤。”
“没住菲林？”
“老头子说了，不想和你低头不见抬头见。”
“……”
沈南烟愣了愣，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白曜辰。
“要不趁爷爷没回德城，找个时间，我再和爷爷好好道个歉？”
白曜辰点点头：“我明天先给他老人家打个电话，要是肯见你，去了也不用再道歉，那事不怪你，是爷爷他自己想不通……”
“万一我们的婚礼，爷爷还是不肯来……”
“婚礼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高兴啊。”
姜莜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嘬着牙花：“你俩酸不酸啊，请给我们这些单身狗，留下最后的尊严。”
“有本事你也秀恩爱。”沈南烟又开始嘚瑟了。
“南小烟，你别激我！”姜莜突然冲好闺蜜连抛几个媚眼，这点小心思，谁还不了解她，沈南烟更是一点就透。
“就激你，你能把我怎么滴，你行你上，人都坐在这了，谁拦着你秀恩爱了，你不秀我都瞧不起你。”
这配合打的不错，姜莜更来了劲，一拍桌子，蹭地一下站起来：“好啊，我今天就秀给你看……白昱城……”
姜莜刚喊了他的名字，就见他也站起来：“我还约了杜一羡喝酒，先走一步了。”
“哎……”姜莜想喊住他，奈何他已经离开。
“白帅哥，你小叔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我都追了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曜辰的目光暗淡了一些，夹了口菜放进沈南烟的碗里：“他正常得很。”
“那我很差吗？还是因为他是矿王的儿子，就算找女朋友，也要找门当户对的……”
姜莜看上去很沮丧。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白昱城就是为了躲开姜莜的告白才匆忙离开的。
这一次白曜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沈南烟。
白曜辰知道不是他不喜欢女人，也不是姜莜很差。
而是他心里早就有了喜欢的人。
“白曜辰……”沈南烟显得有些窘迫，就在早上，她还拿白昱城气过白曜辰，他们都心知肚明，白昱城是喜欢她的。
可晚上见到他，看到他如此落寞，沈南烟突然觉得有些罪恶感。
“我知道，我会找个时间，和小叔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