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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折腰 第一百四十一章 覃公公

作者:芳笠妃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8-22 09:36:5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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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因为贵夫人们买不起这样好的毛领,而是这样完整又品相好的毛领实在是太难得了。若是她错过了这一匹,恐怕很难遇到下一匹这样好的货了。

    她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地看了那毛领几眼,狠心离开了摊子,走了十几步,心里纠结极了,又是舍不得那匹可以给曹氏做护颈的骆毛领,又是狠不下心来用进货的银子买毛领,心里头跟火烧似的。

    她不由得回头,往那摊子又瞧了一眼,瞬间白了脸,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瞧了一眼,才终于确定,就这十几步的功夫,那匹黑色骆毛领竟然没了!

    她顿时失望极了,自觉错过了难得的好货,却也只能收了心先办正事。

    然而,逛遍了整个蚕场,她却没有找到黄氏作坊。

    黄氏作坊以笼烟纱为特色卖点,从黄氏作坊里出产的笼烟纱物美价廉,黄氏作坊的规模虽不大,却也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一般来说,像这样的蚕场,黄氏作坊是肯定来参加的,宁夏青这次就是专门冲着黄氏作坊来的。

    但她却没有看到黄氏作坊的影子。她以为是自己错过了什么,于是向身为当地人的摊子老板们打听,然而那些当地的老板们也知之寥寥,只知道黄氏作坊一直没出现,不过听说黄氏作坊在低价倾销笼烟纱,建议宁夏青直接去黄氏作坊看看。

    宁夏青一听这消息,立刻向人打听黄氏作坊的具体位置,急匆匆就准备往那里奔。

    她心里很慌,黄氏作坊既然都在低价倾销笼烟纱了,说明很缺销路,既然如此,黄氏作坊没道理不来蚕场碰碰运气的啊。可黄氏作坊始终没有出现,难道是已经找到买主了?笼烟纱已经全都卖出去了?

    这可就不好办了。她这次就是冲着黄氏作坊的笼烟纱来的,要是都卖出去了,她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到了马车边上,阿正却不见了,她一转头,只见阿正从后面赶过来,到了她跟前,阿正说:“我刚刚看到耶律兀术了,就去跟他打了个招呼。”

    耶律兀术也来蚕场了?宁夏青顿了顿,说:“耶律兀术的事以后再说,咱们现在得尽快去黄氏作坊确定情况。”

    火急火燎地赶到黄氏作坊的时候,迎出来的是一个脸有些蜡黄的小伙计。那小伙计听完宁夏青的来意,打了个哈欠,眼皮半耷拉着,拢着手,几乎就差在脸上写着“垂头丧气”四个字了,恹恹地说:“笼烟纱对吧?姑娘不嫌弃就跟我来吧。”

    宁夏青赶紧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还有笼烟纱对吗?”

    那小伙计迷惑地看了她一眼,自然地说:“当然有啊,不仅有,还多得让人发愁呢……”

    宁夏青一愣,不明白这小伙计话中是什么意思,只好跟着小伙计走,可小伙计带路的方向却不是库房,而是黄氏作坊的后院。

    到了黄氏作坊的后院,只见条条横杆高高支起,挑起无数匹红色的笼烟纱,数量极多,难怪被那小伙计说“多得让人发愁”。

    在走进后院的一瞬间,她只觉得仿佛天空都被染成了这般明艳的红色,就像是波涛翻涌的红色河流,红得几欲滴血。在小小的黄氏作坊后院里,仿佛把天下最明亮最鲜活的染料都挂了起来,就是晚霞也不会有这般绚丽动人。

    仿佛有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人间怒放,在曼丽业火中焚尽,让这小小的黄氏作坊后院充满了瑰奇的神秘氛围。

    小伙计站在那里,恹恹地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作坊的库房前两日漏了雪水,把放在最顶上的红色笼烟纱都弄湿透了,现在正晒着呢。”宁夏青这才明白,难怪黄氏作坊没有出现在蚕场上,原来是因为作坊里的货都潮了,没法拿到蚕场上去。

    小伙计又打了个哈欠,说:“想看就看吧,我还有事,不陪了。”宁夏青一愣,还没来得及叫住那小伙计,那小伙计居然就已经扭脸走了。

    宁夏青不由得诧异至极,即便是货受了潮,也不至于让黄氏作坊颓废到这种地步吧,整个后院安静得鸦雀无声,这样一打眼瞧过来,就是听说是黄氏作坊里的人都跑光了也会信。

    难道是因为笼烟纱吗?纱料虽然不是高端料子,但笼烟纱几乎是纱料里高档品,因此价格也不低。黄氏作坊向来以这种并不便宜的笼烟纱为特色,若说是被笼烟纱的低迷销路而逼到这般田地,也不是不可能。

    她正欣赏着如漫天晚霞般的壮阔之景时,却听到在这鸦雀无声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人交谈的声音。

    她想,估计是黄氏作坊的人还没全跑光,八成是掌柜或者长工在说话吧。

    然而那说话声离她越来越近,,传到她耳中越来越清晰,她忽然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了!

    在蚕场找了他半天未果,不料却在这里遇上了!

    宁夏青心里头大为惊诧,不由得愣住了,浑然未觉头顶的竹架发出轻微崩裂的声音,等她发觉的时候,一根竹子已经清脆地碎裂,“啪嚓”一声掉到了地上。

    像是被抽掉梁柱的房子,一层又一层的红色笼烟纱全像是失去了牵线的傀儡,飘逸着,朦胧地向她头上罩下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护着头顶,并轻呼出声。

    “宁姑娘?”一个清朗的、永远彬彬有礼的、带着惊诧和担忧的声音瞬间传到她耳朵里。

    无数匹红纱罩在她头上,她顿时被笼罩在一片红色里。层层红纱罩住了她,竟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闯出这片柔纱的牢笼。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里,忽然听得“刷刷”几声,似是竹棍利落地扫过,卷起罩在她头顶的红纱,将其皆数挑起,竹棍从阿正手中一转,将纠缠在一块的红纱如红云一般挑散开来,利落地破开了她眼前的红色迷雾。

    她抱着头睁开眼,果见那清朗声音的主人正无比担忧地与她对视。

    她不敢相信地说:“顾大人……也在这里?”

    顾雪松只是依旧那般殷殷看着她,问:“宁姑娘没事吧?”

    她摇摇头,目光微微往旁边一扫,果然,她刚刚没听错,谭文石的确在这里。她只是有些对谭文石微微点头,随即就走到阿正与翠玉身边去,不再多看谭文石一眼。

    原来,受了这几年纱料不景气的影响,黄氏作坊日渐颓废,几乎快要支撑不下去,老东家因此一病不起。

    偏偏这作坊的少东家是个吃喝嫖赌一样不落的,将家业败了个七七八八。从前作坊生意好的时候,还能填补上这少东家败出去的银子,如今作坊败落了,那少东家依旧不长心,家里没银子拿给他,他就出去借银子,竟招得债主成天上门。

    老东家看不过去,骂了少东家一顿,这不孝子非但不会改,还仗着老东家躺在床上起不来,说了不少难听话然后就跑出家门了,不料等这位少东家回家之后,竟见自己的父亲身子都凉了,竟早被自己活活气死了。

    黄氏作坊就此是彻底倒了,乱七八糟的亲戚债主都趁机来搅和搅和,闹腾得黄家分崩离析家破人亡,最后剩下这么一个破烂摊子,一并打包都卖给了罗家。

    宁夏青想起前世里,自己父亲去世后,也是妖魔鬼怪皆登场,将她家搅和得一塌糊涂。只不过,前世里,自己父亲的去世并不是因为子孙不孝,而是因为眼前那个姓谭的人一手操控,将宁永达推入了死亡的境地。

    这这般凄凉破败、行至末路的黄氏作坊里,她悄无声息地看了谭文石一眼,心情复杂。

    罗家大公子、时年三十有二的罗思淼微微作了一揖,略带歉意地说:“抱歉,刚刚吓到宁姑娘了吧?我第一天接手这黄氏作坊,还没检查过这些竹竿,却不料这竹竿竟会忽然断裂,幸好没伤到宁姑娘。”

    宁夏青笑着,福了一福,道:“罗当家言重了,我只是被纱料遮了一下而已,并无大碍。”说完,她想起阿正帮她挑红纱的那一幕,不由得十分自然地看了阿正一眼,却隐隐约约察觉到,在她看了阿正一眼后,谭文石莫名神色僵硬地看了她和阿正。

    罗思淼连连道:“宁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或许是这里荒废太久的关系,所以连竹竿要断了都没人知道。”

    阿正忽然走出去,捡起地上的那只竹竿,左右看了一下,低声说:“这竹竿其实早就要断了,但这里用两只长竹竿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竹竿架,将这根快要断掉的竹竿撑住了。”

    阿正忽然看向谭文石脚边那倒下的竹竿架,说:“若不是谭管事将撑起这根竹竿的竹竿架碰到,这根竹竿本也不会断的。幸好我家姑娘命大,没有被竹竿砸中,毕竟,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就算是一根细竹竿也可能会穿透一个人的。”

    谭文石眼睛一垂,低声道:“我并不知这竹竿架原来是撑着竹竿的,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而已,不料竟差点误伤了宁当家。”谭文石对着宁夏青微微作揖,道:“是我对不住宁当家。”

    宁夏青的一双美目盈盈看着谭文石,心里头余波惊骇,微微一顿,平静地说:“既然谭爷不是有意的,此事就算了。”

    一言不发的顾雪松始终神色莫测地看着谭文石,罗思淼见场面有些僵,连忙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将几人都请进屋子里喝茶去了。

    听罗思淼提了一些事,宁夏青才知道,原来,黄氏作坊与罗家大宅的大门虽开在不同的街上,实际上两家却是背对背的格局,从罗家大宅的后院能直接进黄氏作坊的后门。

    就在刚刚,罗思淼带着顾雪松和谭文石来到黄氏作坊,然因罗思淼跟黄氏作坊里原来的活计说了几句话,所以顾雪松和谭文石就先走过来随便看看。

    显然,谭文石在和顾雪松说话的时候,被恰巧来到此地的宁夏青听到了。

    罗思淼后怕地说:“早听闻宁姑娘来了柳阳县,家里已备好招待宁姑娘的事物,却不料竟会在黄氏作坊里先见到宁姑娘本人,还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情,若是宁姑娘真的有个万一,我心何安啊?”

    宁夏青微微颔首:“我早就想去拜访罗府,只是一直没空出时间来。其实我刚刚前去蚕场的路上,正巧遇到了顾大人,顾大人当时正要去罗府拜访,没想到顾大人还顺便拜访了一下这已属罗氏的黄氏作坊。”

    宁夏青随即看向谭文石,颇有深意地问:“更没想到的是,谭爷竟然也身在柳阳县,甚至还跟着顾大人一块来了这黄氏作坊,这倒真是巧了。不知谭爷为何在此啊?难道跟我一样,是冲着柳阳县蚕场的名气来的?”

    谭文石也看了宁夏青一眼,眼中的锋芒丝毫不逊色于宁夏青,谭文石答:“的确来看看蚕场,不过只是顺路。我之所以会来到柳阳县,主要是来与罗当家谈买卖的。”

    宁夏青面露好奇地看着罗思淼,罗思淼于是说:“我收了黄氏作坊之后,作坊里本来的料子也都归到我名下了。黄氏作坊以纱料闻名,这些积压的纱料让我很是头疼,幸好有谭管事来收了这些料子,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宁夏青闻言,不由得心头猛地一跳,难道竟被谭文石抢先收走了黄氏作坊里的纱料?罗思淼敏锐地捕捉到了宁夏青脸上那一瞬间的不安与错愕,立刻反问:“只是不知,宁姑娘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冲着黄氏作坊的名头过来,有意想要收购纱料?”

    宁夏青微微一笑,平静地说:“的确是冲着黄氏作坊的名头来的,但也不是特意要收纱料。只是之前在蚕场那里,听人家说黄氏作坊在低价倾销料子,我便想来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趁着低价进些货回去。”

    罗思淼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夏青一眼,道:“作坊里还剩几样纱料,宁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这就带宁姑娘去瞧瞧,任由宁姑娘挑选。”

    说完,罗思淼就起身要带几人再去看料子,忽然有一小厮满脸焦色地跑进来,行礼道:“大公子,顾大人,覃公公快要来了,先头的小太监已经来报信了,您二位快过去吧。”一听到“覃公公”三个字,宁夏青不由得心里一沉。

    “这么快就到了?”罗思淼颇为意外:“之前不是说,明天才能到吗?”

    顾雪松从旁道:“遇上好赶路的时候,早个一天半天也是正常的。大公子,咱们这便过去吧。”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去迎接宫里来的人。

    罗思淼也站起来,对谭文石和宁夏青歉道:“本想带谭管事去看看货,顺便也让宁姑娘瞧瞧,可不料覃公公竟然提前来了。我手下的管事会带二位去看货,我只好先失陪了。”

    谭文石和宁夏青行礼送罗思淼与顾雪松离开,罗思淼手下的管事做了个请的动作,笑地说:“请二位这就跟我去库房吧。”

    谭文石和宁夏青均点点头,随即谭文石提步跟上,宁夏青却吩咐了翠玉几句,让翠玉去办不知什么事了,然后才跟上罗家管事与谭文石的脚步。

    在听到“覃公公”已经到了的时候,不仅是罗思淼颇感意外,宁夏青也是心弦一动。她记得,顾雪松说,他来此是为了公务,难道顾雪松口中的公务与这位从宫里来的覃公公有关?

    既能劳动顾雪松特意来此迎候,又能劳动罗氏出面招待,这位覃公公的来意不难推测,八成是代表朝廷来收料子的。

    她隐隐约约想起来,前世里这年春天,朝廷就是派了一位姓覃的公公来梅公郡收纱料的。从京中到梅公郡,少不得要经过柳阳县,覃公公八成就是为收纱料而途径此地。

    当然了,成宋郡里的布料商也不少,覃公公少不得也得在这里周旋一番。所以覃公公会在柳阳县停留十几日,再去梅公郡。而谭文石八成是早从什么途径听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在覃公公到达梅公郡之前就来柳阳县收纱料。

    走着走着,谭文石与宁夏青并肩而行。

    谭文石用那管事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道:“宁姑娘可以与我交个底,你到底是不是专门奔着料子来的?”

    罗思淼是卖家,宁夏青和谭文石即便都是来收料子的,也不会在罗思淼面前表露出竞争的意思,那岂不是直接给罗思淼涨价的机会吗?所以,即便宁夏青是奔着料子来的,在罗思淼那样问的时候,宁夏青也不会说出来。

    这个道理,宁夏青明白,谭文石也明白。

    宁夏青微一沉吟,没答话,反倒问谭文石:“不知谭爷这次来收的是哪种纱料?”而黄氏作坊生产的纱料种类众多,宁夏青只希望谭文石没有看中笼烟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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