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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警员好脾气地笑着又问了一遍。
赵珂抬眼看着他，男警员这才发觉这个女生长得确实很好看，但视物时那眼睛却死气沉沉，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双十八岁左右本应充满朝气蓬勃的眼睛。
他有些惊讶，恍然觉得似曾相识。
“这应该跟本案无关吧。”
她直愣愣地盯着他，语气着实算不得礼貌。
被驳了面子，男警员也不恼，看了旁边有些生气的女人一眼，却笑了出来。
他接着说，“好，无关。那下一个问题。”他顿了顿，收敛起笑容，“你觉得孙嘉杨同学平时在学校里人际关系怎样？”
半晌，赵珂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沉默寡言，从不参加课余活动，成绩很好。”除了这些，她着实想不起来这个和她才有半学期关系的同桌还有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方。
末了，她加了一句，“胆小，没什么存在感。”
闻言，警员们又是面面相觑。
另一个警员又问道，“她在学校有没有被同学欺负，像什么校园欺凌。”
赵珂想起孙嘉杨被同学随便开了两句玩笑都红透的脸颊，有些漫不经心，“没有。”
那警员对于赵珂的态度有些怀疑，他蹙眉又问了一遍，“真的？”
赵珂再次收回放在桌子上的目光，抬眼盯着他，“不信，就别问我。”
他被这句话一噎，恼羞成怒地瞪着赵珂，刚想说她两句，却被先前那个说话的男警员按住。
男警员接着问，“那你觉得孙嘉杨和她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不知道。”她脱口而出，随即想到前段时间孙嘉杨在办公室门前被她母亲掌锢的事情，又接着说，“好像不怎么样。”
“怎么说？”
“前段时间，有一次考试，孙嘉杨成绩退步了，班主任把她母亲请到学校，那次事情闹得很不愉快，最后出来的时候直接在办公室门口扇了孙嘉杨一巴掌，孙嘉杨还因为这件事沮丧很久。”
男警员闻言，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的班主任，“老师，有这件事吗？”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有些紧张，“有的。”
男警员问班主任，“老师，依您看，最近这段时间孙嘉杨有没有什么反常？”
老师回想了一下，开口，“就是学习排名退步了点，其余没什么。”
同样的问题，男警员又问了赵珂。
“更不爱说话，脾气还有点炸，听她说，她连续一段时间都失眠。”赵珂顿了顿，想起体育课的事情，“还有她瘦的很厉害，上次体育课八百米测试，她还晕倒了，医生说她贫血。”
听闻，男警员淡淡瞥了班主任一眼。
持续了大概四十分钟，赵珂终于可以离开。
走出办公室，她淡淡睨了一眼依旧在旁边掩面哭泣的女人，便走开了。
拐角处是白皑在等她。
男警员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远处两个身影，其中极其敏感的男生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回头，朝这边淡淡扫了一眼。
*
当天，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进来让赵珂把孙嘉杨抽屉里东西收拾收拾，装进他拿来的打包箱中。
讲台上的老师依旧在讲课，唾沫横飞。
底下的赵珂弯腰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书，一叠一叠整齐放在箱子中。
“啪”一声，一个黑色外壳在众多书本中显得格格不入的本子掉在地上。
掉落的本子刚刚好敞开那一页，赵珂拾起，本子上最后一句话还没有写完。
大致扫一眼，赵珂知道那是孙嘉杨的日记。
然而最后一句话还是触目惊心地撞进她的眼里。
“我想死……”
她将剩下的书装进打包箱里，然后盖上盖子，那本日记却被她放在自己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