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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吧。”欧阳看着范蠡一脸无奈的样子，语气颇有些惆怅，“本来以为突破口会在你那里的，我只要跟在后面查漏补缺就行，谁知道你竟然这么不争气。”
本来以为的王者带青铜，谁知道是白银和白银，两个人实力五五开，而且白银队友的状态还不太稳定。
范蠡的表情有些尴尬，这次确实是自己拖后腿了。
“不知道祝忌最近是怎么回事，除了贵族之间最基本的晚宴之外，就是一直在炼制丹药。丝毫不去管寿春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连郢都屈歇的信使都不见。”
欧阳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郢都屈歇是何许人也。
就是那个囚禁老国王，打算当国丈，然后再做国舅，最后谋夺楚国的狠人。
“丹药？什么丹药？”欧阳隐隐觉得弹药可能是重要线索。
“和长生以及包治百病有关。”范蠡简单地概况道。
“有些像神农散？”欧阳眉头一挑，“难道祝忌想要复刻出神农散的配方？”
欧阳思维跳跃，瞬间脑补出了一段剧情。
两个举世闻名的医者本来彼此之间惺惺相惜。
结果有一天，其中一个人研究出了某个特别厉害的东西，另一个科学家为了超越对方，不惜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毕竟祝忌是国师，又是个巫医，和宗教有关的事物，多多少少都有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黑暗。
“不知道。但是长桑君曾经说，他给过祝忌一份神农散，只是对方没有服用而已。”范蠡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听明白了欧阳的意思，然后解释道，“而且祝忌其实也是知道神农散配方的。”
“这样啊……”欧阳点点头。
其实他想再补一句，说不定想要改进神农散在做人体试验，然后这群人高的怪物实际上就是实验失败逃出来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想法更加荒唐，所以就没有再吭声。
两个人沉默良久，最后彼此之间都觉得有些尴尬。
“算了算了！不想了！”欧阳往后一仰，伸了个懒腰，说道，“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末世”什么的，欧阳没什么心理压力，也就是顺手能救就救的事情。
他知道“末世”的本质是什么，虽然有种荒诞的戏剧感，但毕竟还是都在情理之中的，也不算有多难接受。
最多也就只能感慨一下，相对于整个天地而言，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你好像知道怎么规避末世了？”范蠡有些好奇地问道。
嘁，好敏锐的感知力。
欧阳暗自撇撇嘴，心下不由得感慨，天人合一还真是厉害，只是那么一会儿小心思就被他感知到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欧阳露出奇怪的神色。
就算再厉害，大家都是天人之境，不就是演么，谁怕谁啊？
范蠡解释道：“之前在神农涧的时候，你神色急切。但是现在却像是松了口似的，仿佛‘末世’与你无关一样……所以猜测，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规避‘末世’。”
“那我能怎样？”欧阳两手一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异常是看出来了，但相关的线索你总是弄不出来。
反正我觉得那个什么国师祝忌有问题，你不查出来，我这边的工作没办法继续开展。两个人有方向却遇到瓶颈，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欧阳直接对范蠡来了个反将一军。
实际上这也是实话，他接触的都是底层人民，属于生活不算多么富裕，但也没有苦难到仇视这个世界，而想要毁灭世界的程度。
事实上这些底层平民，是比其他人更加珍惜这个世界的。
就算真出了那么一两个极端也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祝忌虽然没有动机，但他有能力，又和现在的异常有着各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要说他是清白的，再蠢的人都不会信。
“呃……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争取的。”
………………………………
处理完兽皮，欧阳拖着两头狼肉往医舍走去。
这几天的捕猎他赚了差不多十斤的银子，听着很多，实际上也就一百六十几两的样子。
这个时代的货币并不统一，甚至于大贵族可以自己私铸货币，私造银两的情况，以致于银两的样式、纯度、甚至斤两都不统一。
范蠡是一个诚信的商人，他也不屑去用一些劣质的银两来忽悠欧阳，他给欧阳的都是宋国的银两，十成十的足量。
其中的一百五十两银子，欧阳为了方便，问范蠡买了块玉佩，塞进了身体里。
剩下的十几两就用作零花，买点日用品或者药材什么的。
根据代欧奇希斯的说法，那些晒干的药材虽然直接吃没有什么用，但如果当成处理野兽肉的调味料的话，那么多多少少还是能贡献点东西的。
所以这几天欧阳都一直在用碎银子向医舍买一些以前晾干的珍贵药材。
反正医舍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欧阳，拿些银子换粮食。
“欧阳先生！”
欧阳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油腻的声音。
自从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后，他逐渐掌握了如何使用“通感”。
即，五感之间能够进行目标性的相互代换。
比如说，欧阳并没有看到肥猪邑长，只听到了肥猪邑长的声音，却能够感知到肥猪邑长的油腻感。
一回过头，果然是肥猪邑长。
“有事？”欧阳转过身，一块白色的玉印从腰间滑了出来。
“对对对，有事情劳烦先生帮忙。”肥猪邑长眼角瞥到了玉印，但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样子，一副恭敬的样子说道，“想向先生求一些东西。”
“不会是想求我的项上人头吧？”欧阳眉头一挑，手中的骨肉相连和代欧奇希斯的肉芽已经准备好了。
“啊？我要那东西干嘛？”邑长愣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猛地一拍，说道，“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了。”
欧阳被吓了一下，差点开枪：“有话好好说，要出人命的！”
邑长站正了，对着欧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先生，在下屈恬，乃雩娄邑的邑长，亦是屈氏的主家的子弟。”
“呃……”欧阳放下了手中的两匹狼，也回了一礼，“见过邑长，在下欧阳，老子李耳门生，寿春芈氏子弟。”
说完就有些浑身不自在。
这个肥猪邑长一副酒囊饭袋的样子，没想到行礼却毕恭毕敬，标准的让欧阳自愧不如。
真该说不愧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子弟。
“没想到先生竟然是老子前辈的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未曾想到阁下竟是三大贵族之后，久仰久仰。”
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互相客套了一番之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在下有疾，需要新鲜的熊掌才能养伤，那日见先生肩负巨熊，所以……”
真能编啊……
明明就是馋熊掌，还非得说个病来打掩护，哪有病是吃熊掌才能好的？馋癌？
欧阳内心吐槽了一番，表面不动神色地说道：“邑长大人忧国忧民不辞辛劳，不知道每日两只熊掌可够治病？”
“够了够了。”屈恬舔了下嘴唇，连忙点头，把头上的肉都晃动了起来，“当真是感激不尽。”
欧阳随意点头，拎起了狼腿说道：“明天这个时间，在城门口等着，我会把你要的东西带过来。”
“多谢先生。”
屈恬说完，正打算告辞，一旁的狗头军师立马一马当先，跨步上前说道：“欧阳先生，这是劳烦您的定金。”
欧阳瞥了一眼，是一两金子的样子。
他点点头，接过了金子，心里默念了一句“算你识相”，也不再回话，就自顾自地走开了。
等欧阳走远之后，屈恬问道：“李褐，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李褐低头解释道：“大人，虽然雩娄邑您是邑长，可雩娄邑的贵族可多了去了。您在大街上和欧阳先生说买卖熊掌的事情，您觉得其他的贵族会无动于衷吗？”
“也对。”屈恬点点头，“这群废物贵族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除了女人，也就只有奇珍异宝，山珍海味能够满足他们了。”
李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虽然心里想着“您不也是这种废物贵族么，而且不仅废物，还蠢”，表面上则是熟练地继续解释道：
“所以我就提前和欧阳先生做好交易，防止有某个贵族突然出现截胡。”
“对，你做得对！”屈恬点点头，笑着对狗头军师说道，“多亏有你，这次欧阳先生准备的熊掌，你能分一个爪子！”
“多谢邑长。”
李褐笑着应了下来，实际上心里早就骂开了：刚刚可是一两金子啊！就没有说什么补我一下的吗？！
“哦，对了。”屈恬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一会儿去账房把那一两金子领了吧，另外再赏一两，不能让你白花钱。”
“多谢邑长！！！”
这一次李褐笑得更加灿烂了，只是在弯腰低头的时候，没有看的屈恬眼角闪过的一丝戏谑与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