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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大人不简单 作品正文卷 第二十章 气极了

作者:桃鹿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0-06-28 23:32:0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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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顾寒衣眼前一花,听见了一声利器穿过血肉的轻微声响,她不知为何颤了一下,低头看去,就看见一柄带血的尖刀,从徐清司身体中横贯而出。

    顾寒衣有那么一瞬间的僵滞,脑子里顷刻间如被惊雷滚过,“轰”地一声,炸得她嗡嗡作响,白了一刹。

    那汉子面上癫狂的喜色还没来得及绽开,就浮现出了一丝见了鬼般的惊恐表情——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徐清司是怎么出现的。

    他嘴唇嚅嗫着,来不及发声,心口霎时传来了一丝透骨的凉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同样横贯而过的尖刀,瞳眸中倒映出顾寒衣溅开血色的脸,不甘心地抽搐了下嘴角,仰头栽倒在地。

    徐清司随着也倒,顾寒衣僵硬地伸出手去试图将他拉住,没能成功,只能紧跟着在他身边半跪了下去。

    她握了握那尖刀的刀柄又自言自语般喃喃:“不能拔,不能拔……”

    她声音有些抖,身后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尖吼,冰冷的杀意隔着三尺,似要抓紧最后的机会,不遗余力地奔涌。

    顾寒衣骤然扭头,面白如雪,眼眸是世间最厉的锋刃。她瞳眸染起了一丝血色,与右脸溅开的猩红斑点遥相呼应,如雪地上绽开的株株红梅,带着凛冽的肃杀之气。

    她猛地抓住了那柄刺入人心间的长刀,扬手抽出,温热的血液霎时间飚溅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由她手中飞掷向后。

    那柄长刀在空中旋出“呼呼”风响,快如闪电,顿听“嗤”“嗤”声如潮水般骤起骤伏,不出片刻,“铛——”地一声猝然落地,整个山间便再无一点声响。

    顾寒衣头也不回,手臂还牢牢撑扶在徐清司双肩,劝慰似的道:“别急,没伤到要害。”

    要害自然是不可能伤到要害的,对于这么一点分寸徐清司把握的十分精准,只是这疼却是货真价实的疼。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望到顾寒衣尖削的下巴。

    “顾大人……”本想趁着这茬儿招了裴彦之事然后翻篇儿,可见顾寒衣脸色不好,他话到唇边还是不由得一转,飘着声音贫了句:“我这虎喂得怎么样?”

    顾寒衣:“……”神经病!

    她饶是有两百分的担忧也拦不住她这一刻瞬间喷发的怒吼:“我他妈躲得过去!”

    “啊……”徐清司瞧着好像还有些落寞:“这样啊——”

    顾寒衣呼吸粗重得颤抖,强行缓了缓额角暴跳的青筋,压抑着躁怒:“……我先将你带回去。”

    “等等——”徐清司突然按住她的手,有气无力地开了口:“顾大人,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寒衣一旦开始发脾气,那便要好掌控得多,方才那样像是杀红了眼,他都不确定就那么说出来,顾寒衣会不会被激得一个神志不清,扬手一刀再给他劈下来。

    顾寒衣闻言顿下看了看他,如眼下这般生死关头,她居然也没能在他脸上见到惊慌,只看到近乎骇人的冷静。

    她心尖不禁微颤,首先浮上脑海的便是回光返照,当即不假思索地道:“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办不到,没义务!”

    徐清司:“……”

    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局面,他喉间一梗,险些一口气没喘得上来,抓住顾寒衣的手紧了紧,生生被逼出了一副“你听我说你不听我说我就要死不瞑目”的状态来,一脸的垂死挣扎:“不——你可以的!”

    顾寒衣:“我不可以!”

    “你可以的……”

    “我不!”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清司终于受不了了被口水呛到,艰难地咳了起来。

    他今日穿的是一袭月白锦袍,纤尘不染的色,最是受不得脏污,他这一咳便扯动伤口,引得鲜血汩汩而出,转眼间将衣袍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顾寒衣心头一紧:“你闭嘴!”

    她登时支膝而起,弯腰想要将徐清司抱起来,不想将将一动,竟就似扯动到了他伤口,令得徐清司一阵颤栗,手背青筋凸起,尽管他一声不吭,可他原本淡粉的嘴唇,却分明显而易见地褪却了颜色。

    顾寒衣头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只觉得心口闷得难受,似压着千斤巨石,仿佛随时都会将她整个人压成血肉齑粉一般。

    她忍不住在原地踱步打圈,转了两圈停下,抬起手来捂了捂眼睛,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忙忙地跑去陡坡,找到了那辆贩子们来时推得板车,辗过一地血流成河,尸山血海,停在了徐清司跟前。

    徐清司定定看着她:“顾大人,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日去望舒楼见了谁么?”

    “先回去,我有的是时间审你。”

    徐清司艰难地在她搀扶下起身,转过脸看她,距离很近,都快要挨到鼻尖。徐清司面无血色时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出尘之气,仿佛乘风而来,风过又将归去。

    他吐息很轻,双眸显得愈发幽深,里头有波光晦暗不明的涌动:“……今日不说,若是今后就没机会了呢?”

    顾寒衣一顿,随即怫然作色:“你给我闭嘴!”

    徐清司当然不能闭嘴,眼下这氛围多好,此时不说若待伤好了之后再被顾寒衣继续追究,查出真相,岂不等着被她大刀砍死?

    有时候自行坦白能得到的宽恕可比被迫坦白要来的容易多了,更何况如今还是他很争气地抓住了机会的情况下,愈发可以放手一搏!

    于是他几乎没有停顿地接了下去:“我去见了裴彦。”

    顾寒衣神情明显僵滞了一下,似乎还没酝酿出自己该为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徐清司又接了一句:“是我放的他。”

    顾寒衣没动,她缓慢地朝徐清司看了过去,血液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冲上了头顶,悲怆、愤怒、失望,以及各种不知名的情绪交相杂错,带动她心脏剧烈的跳动。

    她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血液流动太快还是压抑得太狠,一层黑雾毫无征兆地裹了上来,她猛地一把将徐清司推开往后退了三步,偏头呕出了一口血来。

    “你……”徐清司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心口猛地一窒到喉咙发紧。

    然而此时的他也根本经不起这么一推,正要往地上摔去,顾寒衣居然又冲了回来,一个箭步将他身躯一揽,速度快得像是完全出于条件反射。

    然后她皱了皱眉,扭开脸去,抬起衣袖随便擦了擦唇边血迹。

    徐清司心里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涛,百味交杂就写在脸上,他突然发觉现在可能并不是该说这个的好时候,因为坐上板车时他不动声色地拂过了顾寒衣腕脉,发现她内息乱得一塌糊涂。

    都怪翻船太突然,他竟然忘了,顾寒衣多半是没能打过沈临川的,这两日身上当有旧疾,如今想劈他两刀又强忍了没能下手,急怒之下未得缓息,巨大的情绪伏涌便积压在心间,翻腾到极致,逼得只能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可如今他已然开口,就这么断了,却又是万万不能——

    他见顾寒衣兀自走去了尸堆之中,半蹲在一名大汉的身前,摸出了他怀中的一枚腰牌放好之后便又走了回来。

    徐清司刚想说些什么,顾寒衣就已经推起了板车,结案陈词般丢下了一句:“回去再说。”

    她嗓音微微发哑,脸色应当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走过来时有些萎靡消沉之色,一脸倦意。

    徐清司不由得暂时沉默下来,斟酌着应当如何开口。

    反正山路崎岖,也不敢走得太快,加之他身上还插着一把长刀,更是半点不敢颠簸,这一路走得尤为艰辛之外,必然也会走得时间很长。

    “哐当!”

    车轮突然轧过了一处突起,震得整个车身遽然一抖,连带着徐清司往旁边一偏,那长刀的锋利面便刮过血肉,刺得人一个激灵,清醒的疼。

    顾寒衣连忙停住,却始终一言不发。

    日暮山林,郊外的风声伴着鸟鸣,抛去那浓郁的血腥味儿不谈,居然还有几分怡人。

    徐清司半晌才缓缓坐直了身子,伴随着倒吸了几口凉气的声音。

    顾寒衣再次推起了板车。

    “顾大人……”

    “你是谁的人?”

    徐清司一怔,他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顾寒衣声音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轻飘飘地从身后传了过来:“熠王?还是胤王?”

    徐清司喟叹,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无奈:“我若真是哪个王爷的人,又怎会同你到这儿来摊牌?”

    顾寒衣没说话。

    徐清司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冷意:“这俩人,又有谁能请得动我?”

    顾寒衣有些意外,默默盯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梢,不是因他话中的倨傲,而是因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蔑与鄙夷,还真是由内而发,半点作伪都挑拣不出。

    顾寒衣缄默了一息,她其实脑子很乱,她的确是想过也猜到徐清司应该是有什么问题,可他在这番情况下说出来,只让她有一腔澎湃的情绪都撞到城墙上的感觉,拼尽全力的一撞,头破血流之后,有些茫然的无力。

    知道徐清司与裴彦有关了,然后呢?

    捉他入大牢?

    她官职不够,根本动不了刺史。

    那就看着他逍遥法外?

    实在窝囊至极。

    要么打一顿吧?

    他偏偏又受了这么一刀!

    顾寒衣憋得眼睛发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唯一能想到的,居然只有她最讨厌的一个途径,那便是学着那些言官们执笔为戈,上.书入京,参他一本!

    顾寒衣险些被自己气得发笑,真是天道好轮回。

    她隐约还能想起,徐清司之前一直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只可惜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你到底……”

    她想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徐清司却突然微微侧过了头来:“若一定要说我是谁的人……我应该算是顾大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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