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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暮头皮发麻的从自己位置上站出来，看着那目光灼灼的两个人，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分明已相处多日，说话间随意了许多，现在此情此景，却仿佛又变得陌生了。
平心而论，她不想嫁入皇家，不想去谋求那可怜的宠爱，不想提心吊胆。
可是现在若是拒绝，便等于是打了皇上的脸面，此事关系重大，却不能轻易做下决定了。
难道这就是命运？
“若是我不选择会怎样。”顾沉暮终究是声音干涩的，试探着问了一下，若是有个答案也好，没有答案也能从态度上看出一二。
皇上能高看一眼，不仅仅是因为那医术，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才华，是因为觉得有用可用。再加上两几个儿子对她感官都很好，所以才能够特殊优待一点，另眼相看。
但若是不识抬举不给皇家脸面，那皇家又怎会给她脸面。
若是拒绝了……哪一个也不选，难道是说皇家倾心培养出来的太子和王爷，都配不上她区区一个顾家庶女？
事已至此，顾沉暮只能把心一横，直接跪在地上朝着黄帝说话，不去看那两个人专注的目光。
她不知求娶之意是真是假，却知道凭着如今的关系，这些话不可能只是个纯粹的恶作剧，也不可能是针对。
想要明哲保身又不嫁给任何一个人，必须要对皇家有所交代。
“皇上明鉴，我一直对太子殿下抱有超出友情的好感，但一顾昀门第之见却不可能有所回应，只希望能够远远的看着便好。”
“正所谓若是喜爱便要放生，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正如贵妃娘娘所言我实在无法与太子相配。”
“镇南王的好意谢过了，他一直知道我处境不好，所以有意想要将我带离，但毕竟只是朋友关系，不可耽误王爷的终身大事。”
顾沉暮实在是有些慌，这还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想到了好的说辞。
不愿意嫁入皇家又不能扶了皇家的脸面，那就一定要先给了皇家的脸面，再断掉所有的可能，门第之间还有扯上一层朋友的关系，便是最好的遮羞布。
如此对于双方都有了交代。
她配不上太子，但是心有恋慕，只想远远的看着。
而私下里和镇南王私下关系不错，以朋友之名相处，因为某些原因想要带她离开，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
这做法不一定全是对的，却能够最好的遮盖住难听的丑闻。
兄弟两个争夺一人穿出去，她该是什么样的狐媚子不说名声烂大街吧，得罪了皇家的人，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
也希望能够看在她识时务的份上，闵贵妃能少一些私下里的针对吧。
皇上脸色好看了很多，闵贵妃也是如此。
然而叶无涯。在一边坐着从始到终都未曾站起来，远远的看着三人站在场中互相对视，心里不知为何往外面冒着苦水。
他们两个倒是逍遥了，上去把事情一说，便将这担子扔给了顾沉暮，可是他却不能再这样任性，否则三兄弟都在争夺同一个女人，而且身份又不算极高，实在是容易让人想起祸国之乱。
“太子和镇南王也实在是结婚了，同其实这种事情，不过是仙恩怨情肠，拿不得台面上来的。”他站起来打了个圆场。
顾沉暮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现在气氛似乎已经缓解了不少，只等着皇上稍微有所表示，这件事情就能轻而易举地翻过去了。
“这是拒绝？怎么是一个蠢货！”
“有皇上的金口玉言，就算是大胆的说了，至少也能捞到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现如今却直接把自己供了出去，还断了所有的后路……”
“这已经算是给人难堪了吧，如同太子和镇南王者般的天之骄子怎么能够接受，看来她是要倒霉了。”
“愚不可及，枉我当时还十分恼恨，现在想想可真是没道理。”
顾侯爷忽然起身，朝着皇上的方向也深深鞠躬以表歉意：“小女不懂事，也不知这是多大的恩典，实在是惭愧。是我没有教导好，竟然让她如此的丢人现眼。”
就算是皇上也知道，这顾侯爷对家里的子女根本没怎么管教，哪里还能够说得上是一句管教不严。
这要是管教不严，那也是大夫人的事情。
“此事就此作罢吧，毕竟只是一些小孩子家家的事情，一时间想不通或者陷入迷障，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解下来仿佛就没有顾沉暮的事情了，只是她成了笑话，当然也凭着自己的举动，彻底打消了大多数人那份戒心。
大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纵使是只能捞到一个侧妃的身份呢，那对于一个庶女而言也是天大的好处了，却这么不知道为家里面捞好处，只会想着那一点点的委屈。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配不上这种事情也能够直接拿出来说，甚至一连拒绝了两个。
都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呀，想想就让人痛心。
顾雪苕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当场暴毙，这次宴会为的是什么都是明说了的，或许还会往宫里面添点新人。
现在顾沉暮的一个小小举动，就彻底断掉了顾家的孩子能够嫁入皇家的机会，至少这一次明面上是没指望了。
“之前贵妃娘娘明明让人稍来了口信，说是十分看好我，怎么一直不见开口说话？难道也是因为她！”
红娘心里也是恨得不行，可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被训斥了，一局也不好再开口说话，只能安抚性的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彻底的恨上了顾沉暮。
自己不乐意，还非要把顾家的其他女儿也一起搭上去。
顾沉暮心中惶惶，总想着刚才两人表示的态度，却也没有因此而忽略身边之人的神态。
虽然是让人放下了戒心，但似乎这回把顾家的姑娘全部都给得罪干净了，还有那些个姨娘，估计也是气的发疯。
这可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顾沉暮只能苦笑，除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两全其美，只能两相其害选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