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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暖，很厚实，这是奉真的真实感受。
过去她受过的关于男人的教育和其他闺阁女子并无差别，甚至因为重阳宫中男女住一个宫观所以更为严苛，但是……
但是她一点儿也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觉得很安心，情绪一下就平静了下来。
“谢谢你，师兄。”奉真伸出手抱了抱祁连韶的后背笑着说，“我感觉好多了。”
“是么，那就好。”祁连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奉真松开她直起了脊背，笑得有点儿勉强。
“不过，我还真是个随便的人啊，竟然一点也不想推开哎。”她看着祁连韶胸前的衣领似笑非笑地说着。
“只是因为你十分信任我吧。”祁连韶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笑的弧度说，“这与随便不随便没有关系。”
“是这样吗？我也十分信任师父呀，那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祁连韶直接打断了奉真瞬间激动了起来，奉真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奉真歪着脑袋俏皮地笑了起来，“小时候也是这样，你还记得不？”
祁连韶的腮帮子微微抽了一抽，扭头往奉真身边走了几步。
“还是来说说你跟丹玉的问题吧。”祁连韶背对着奉真说，“你不是对此很不安么？”
“嗯……其实，”奉真转个身来到祁连韶正面站定了又开口道，“我刚才虽然口齿不清，不过也说的差不多了。”
“本能驱使？”祁连韶皱起了眉，“我……还是不太能理解。”
“是啊，一般人都理解不来吧。我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觉得丹玉身上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想靠近，然后就……”
“吃啊。”祁连韶两手交叉在胸前所有所思，“你吃了他的神格，不，准确的话我认为应该是吃了他的神性。毕竟神性才是判断是否有资格具有神格的唯一根据。”
“那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奉真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祁连韶将她的小口气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这话确实把他问住了。
有些事情虽然他知道，但仔细一想，委实不到说的时候。
“这个问题，你跟我师父谈话时可有头绪？”
奉真摇了摇头。
“我当时最在意的问题是为什么我只是注入了真气就能将死物彻底消灭，连尸洞都能……”
“那我师父是怎么说的？”
“孙道长说，她也不知道。”
“……什么？”
“她说我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不敢定言，只是希望我……冷静下来，平常心待之，再去伺机找到真相。”
“自己去找答案吗？”祁连韶转头望着正在走神的奉真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就如孙道长所言。”奉真答话时十分平静，“我决定离开道观一段时间，下山游历。”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和师父，和师门禀报，也许他们会不同意，但是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转头与祁连韶四目相对的奉真眼睛里就写着“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它就这么定了”的意思，祁连韶看明白之后突然有点想笑。
但是他忍住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为何不速速行动？我送你回重阳宫？”祁连韶一本正经地5提出了建议。
“不麻烦的话就有劳师兄了。”奉真微弯了腰颔首说道。
“哎——？？这就要走？？”阿蛮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大，一说话嘴里的桂花糕屑就扑哧扑哧喷出来。
祁连韶淡定地抹掉脸上的碎末绷了脸说：“没错，明天一早启程。”
“她居然不想在这个神仙之地多玩一会儿？反正你不是都通知重阳宫那边了，她的长辈啥的都知道了吧？”说着阿蛮又抓起一块糕啃了起来，于是祁连韶默默地挪远了一点。
“是啊，重阳宫那边我已经派人知会过了，虽然很勉强，不过玉阳子还是答应让她至少停留一个月左右。”
“关于他徒弟的奇特之处你是什么说的呀？”阿蛮挑了挑眉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问道。
“奇特之处？”祁连韶一脸嘲讽地瞥了阿蛮一眼，“你觉得我会以本人身份跟那个玉阳子写信然后和盘托出所有实情？我看你真是蠢得没边了。”
“呸，反正你整天就知道嘲讽我欺负我！小心我跟焦道长那儿说你坏话去！”蛮翻了个白眼哼哼。祁连韶送他一记眼刀站了起来，果断往外面走去。
“哎！哎！你去哪儿！”阿蛮的声音都跟不上祁连韶走路的速度，两声呼喊话音落下祁连韶早就走的没影了。
祁连韶顺着走廊一路走来，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只能听见山间生灵虫草此起彼伏的鸣叫声。这么大一个宫观还能一整天保持着十分安静的状态想想也是挺神奇的事。
不过他喜欢的不正是这点么。
离开走廊他顺着塔楼的楼梯一路往上来到顶楼，走到栏杆边上望去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好景致，群山层峦起伏犹如浓墨泼洒，头顶深天无垠残月初升月晕旁层层荡开的是棉絮般越来越厚的云层，丝丝缕缕柔柔婉婉，连月光洒下的银辉在今夜仿佛也格外温柔。
祁连韶抱着胳膊靠着柱子侧头望着夜色陷入沉思，许久许久的时间里他一动不动神色凝重。
奉真站在楼梯口看了这么一会儿，真想冲上去把他的眉心戳开。
“站那么久不累么？”祁连韶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想法突然开口说了，只是依然在望着栏外。奉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走上前去问了声好。
“师兄也睡不着啊？”奉真交叠起双手趴在栏杆上口气十分轻松自如地问道。祁连韶扯了扯嘴角说：“是啊，问题太多，不解决前无法安睡。”
“你的黑眼圈就是这么熬出来的吗？”奉真扭头望着祁连韶问得一脸无辜。
“从小到大你似乎只记得我的黑眼圈了，这让我心情十分复杂啊，师妹。”祁连韶两手交叉在胸前故作严肃道，“你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
“师兄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吧，你明明很在意还要装作无所谓，嘿嘿，真有趣。”奉真捏着下巴笑的一脸狡猾，“那我就来十分郑重严肃地回答你，我就记得当年有个高高大大的师兄牵着我走街窜巷，寄宿人家，还教我比划拳脚，让我蹭胸但是不让我对别人这么干，除了这些其他我都不记得了。”
“啧，危险的部分全都忘了，我该说……这也是好事么？”
“当然了，不愉快的经历记着作甚，难道不应该努力忘掉才对吗？除非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恨，那就……尴尬了。”
“若是真有刻骨铭心的恨，又何止是尴尬二字。”祁连韶又转头望向山影，口气轻飘飘的。
“我说尴尬的意思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敢妄下断言，仇恨这种东西……还是没有比较好吧。”
“是啊，没有最好了。”祁连韶说完弯了弯唇角转向奉真问，“你呢，又是为了什么深夜无眠？”
“因为我也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奉真挑了挑眉说，祁连韶哑然失笑：“你不是已经决定明天和长辈交代过后，就自己前去寻找答案吗？”
“不是这个事，还有别的事，一件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奉真抿了抿唇说，“我想了一下午，一晚上，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所以睡不着。”
“哦？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想想。”
“我就是这么觉得，你应该知道。”奉真转身面对他双眼炯炯有神，灿灿若星，“我才不是随便的人，如果你是别的男人我绝对不会让你碰一根手指头的，你说的没错，你一直都很特殊，为什么？”
奉真问的这样认真祁连韶倒有几分怯意了。
“这个问题没有为什么，从古至今都是。”他回答时移开了视线。
“什么问题，什么样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你说清楚，我不明白。”奉真眼里闪闪烁烁似乎有点慌，祁连韶脸颊绷了绷，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奉真跟前和她面对面，注视着她那双迷茫的大眼睛牵起了她的双手。
只是握着她的手腕，让她双掌朝上而已。
“现在，你有什么感觉？”他问。
奉真摇了摇头：“没有感觉，就是奇怪你想干什么？”
祁连韶没有答话，而是用又轻又缓的动作，握住了奉真的一只手，渐渐握紧容进手心。
“现在呢？”他又问。
奉真已经垂下眼睛视线又开始闪闪烁烁，她舔了舔嘴唇憋出了回答：“有点儿……紧……紧张，心跳加快了。”
然后祁连韶再牵着她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再用自己的手牢牢摁住，这样两人的双手就握在一起了。
“现在？”
“呃……我，我……”奉真飞快眨着眼，祁连韶眼看着她白皙的肌肤渐渐涨红，嘴角牵起一个得意的笑。
“我是不是应该马上松手？”祁连韶微弯了腰凑近奉真跟前低声问，奉真像受惊的松树般突然怂了怂肩，慌里慌张地抬头望着他。
“你……你不能这样，这不……不……”
“好我知道答案了。”祁连韶说着转身拉着她就走，“现在，你应该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