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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害怕半夜的时候白曜病情又加重，若是身旁没有人看着，恐怕不太好，于是自己便留了下来，坐在了白曜的身旁，默默地照顾着他。
白曜吃了药之后，很快便沉沉的睡过去。
不过他睡得并不深，睡梦中的他，可以感觉得道有一双手时不时地会放在他的额头上，似乎是想要探探温度。
那一双手格外轻柔，令他分外贪恋，仿佛希望她能够停留得更就一些。
鼻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令他完全的放下心防，能够舒适地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过久，白曜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旁趴着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苏寒睡得格外安稳，就连白曜醒过来都没有发现。
白曜勾唇一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等到苏寒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对上的，便是一双明亮的眸子，她微微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是白曜在看她。
而她此时正趴在他的身上，似乎是睡着了许久。
苏寒脸颊一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地从白曜的身上起来了：“你怎么就醒了？”
苏寒起得匆忙，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白曜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白曜回答道：“我也刚醒没多久。”
其实他已经这么注视着她一个小时了，可他却还是随意扯了一个谎。
苏寒便又伸手准备去探探白曜额头的温度，结果刚刚把说伸过去，却冷不防被白曜一把抓住。
苏寒微微愣住，惊讶道：“白曜？”
白曜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地认真，即便脸色还是苍白的，却依旧十分俊朗，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实让苏寒有些紧张。
于是苏寒尝试着想要将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却没有用。
白曜的力气很大，即便是在生病，她也挣脱不开。
苏寒突然有种预感，这种预感让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果然，白曜在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对她说道：“苏寒，我们在一起吧。”
苏寒就这么被白曜的话惊得愣在了原地，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白曜却一直认真地注视着她，似乎非得等她说出结果，他才罢休一般。
苏寒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曜，一时之间两人居然就这么对峙这，最后苏寒还是在白曜认真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低下头，试图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今天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来着，但是你突然生病，我就把这回事忘记了，现在你也醒了，我也该问问了，就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有关被你囚禁起来的那个疯女人的事情？”
白曜静静地看着她，苏寒却不敢抬头，他知道苏寒是在转移话题，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问话有些仓促，但是他却依然期待着得到一个他想要的回答。
然而苏寒却避开了。
白曜沉默着，客厅里一瞬间变得分外安静，苏寒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的声音。
沉默了良久，就在苏寒以为白曜不会回答，准备找一些其他的话题带过是，白曜开口了：“好，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
苏寒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曜却转过头，看着天花板，灯光自他的头顶倾泻而下，照得他的眉眼分外温柔。
他无比耐心地回答着苏寒的问题：“那个疯女人的确是我的妹妹，我从生下来左眼就有些问题，几乎等于是报废的，若是遮挡住我的右眼，我就什么都看不清，如同一个瞎子。”
苏寒微微愣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个疯女人被毁掉了的左眼，不由得心中一沉，看着白曜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不过白曜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接着道：“我特别讨厌那样的我自己，父母看见我的痛苦，心里也非常难受。妹妹也时常会安慰我，说我其实和平常人是一样的，虽然我的左眼不好，但是我依旧能够看清楚这个世界，这就足够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白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抹痛苦的神情。
“我家人重男轻女，他们见我那么痛苦，居然瞒着我，偷偷把妹妹的眼睛换给了我，当我从手术台上睁开眼睛时，当我发下我的左眼也可以重见光明时，我是高兴的，我觉得是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那时的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妹妹用她的眼睛换的。是我的父母，他们为了让我开心，硬生生地将妹妹的眼睛夺走了。”
“我兴高采烈地跑去跟妹妹报喜，结果当我走进她的房间时，看见的却是她蒙着纱布的左眼，而她坐在床上，唯一剩下的右眼在不断地留着眼泪，她哭得好难过好难过啊……泪水把她的上衣都浸透了……”
苏寒完全没有想到，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对于疯女人的同情更多了。
“从那之后，我的妹妹便对我怀恨在心，觉得是我夺走了她的光明，从那之后她的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开始神志不清了起来，我没有办法，只能将她关在家里，为的也是能够更好的保护她、照顾她、补偿她。”
白曜转过头，眼睛里已经有些湿润：“我的故事讲完了，这就是你所要的真相。”
苏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他道：“没关系的，这毕竟不是你的错。”
“还有，最近我瞒着你去偷偷看她，也是我做的不好，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件事实，其实你妹妹根本就没有疯，她一直都在装疯。”
白曜似乎十分惊讶，苏寒看着他这样，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些心结还得你自己去解开。”
说完这些话之后，两人都沉默无言，后半夜也都纷纷睡去。
第二天早上，苏寒突然走到白曜面前，对他提出想要离开的事情。
白曜沉默着，似乎在犹豫，过了许久，他竟然同意了：“好，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