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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又说了会儿话季烟才离开，不过大部分的内容都是跟文件上的东西相关，只是她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离开的陆氏集团了。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就连原本看得见冒头的星星也都消失不见。临近深夜的路上早就已经没有再亮起的夜灯，只有不断刮过的刺骨寒风告诉她这一夜是真实存在过的。
……
“其实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没能跟你说，之前是担心你知道了会生气着急，不过你现在也见过她本人，那么自然就该知道我说的话没有在骗你。你还记得我说的曾经救过我的那个人吗？”
这些天为了方家酿酒厂的事情，沈天泽没有忙其他的，而是一心陪着她在调查此事，两人相处的时间比起之前要增加了许多，所以她不想再隐瞒那件事了。
沈天泽查阅资料的动作有些僵硬，随后一脸菜色地打量着她，“我当然记得，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至今不敢忘记。那个时候你身上的怪异现象太多，我甚至怀疑你被他们下了降头，所以才象征性关了你一段时间，确认没有问题了才答应让你出来。”
而事实当然不是他所说的这样，如果不是季烟那些话确实有些道理，再加上方雅也确实除了一开始之外都很正常，更没有对外传递过什么消息，他这才没再关注方雅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身上的嫌疑就彻底洗干净了，毕竟她出来的那个地方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正常人有途径进去想要出来都得脱层皮，极大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可她却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还说有人帮了自己。
如果他没有在那个组织待过，没有见过那里面的尔虞我诈跟惊险，或许这些话他会相信。
方雅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说话声都有些弱弱的，“你好像一直都在怀疑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但这都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不过我也不可能因为你的怀疑就跟你把底都透完了。”
“你还记得那天来我们家里的人吗？就跟在季烟身边那个女人，她就是救我的人。她的身份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又不能算是多厉害……反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见个面，好好说话。毕竟是她救了我，如今她回来我也想好好感激她一番。”
沈天泽当即就把手上的文件丢了下去，一脸暴躁。
“既然你都说了是她救的你，那我为什么要去见她？当时她还是在那个地方，可现在时间才过去多久就突然回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一开始是林家的人吧？林家和白家的联姻闹得纷纷扬扬最后高高拿起又低低放下。”
他眯起眼睛，突然明白了那天对林易的不顺眼是因为什么了，这可能就是直觉在作怪。
“白林两家联姻作罢的事情并没有人外传，但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们私底下去领了离婚证的事，白家因为对林易的亏欠所以不打算透露这件事出去，之后也能够更顺理成章地提携林家一把。可按理说她跟白尹离婚，又跟林家关系不怎么好，是不可能有继续留在A市的理由，为什么你被抓走的时候突然消失，如今你回来没多久她也就又跟着出现了？”
这两件事情的巧合程度实在是太重合了，重合到让人怀疑这根本就是她亲手谱写的故事，否则要怎么解释这些巧合呢？
当这么多的巧合撞到了一切，还是只用巧合两个字来解释的话，那就是在放屁。
沈天泽也没什么心思再查阅文件了，很头疼地按着她的肩膀做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去，“这件事情我自有处理的方法，你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酿酒厂那边的事情有我守着解决就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要影响到的就是方家，当然也会顺着影响你。”
“你现在不管怎么下水调查都没有用，反倒容易让人抓到把柄，如果源头真的是从方家流出来，那么这件事会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解决数十倍。”
方雅咬了咬牙，知道他处理这些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引得他分心，只是伸手给他擦了下有些脏了的脸。
她拉着沈天泽的衣领凑过来亲了下，“我知道你心里都是我，整天都担心我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什么影响，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你早就应该跟着陆霆深他们去查东西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不管你是相信还是怀疑我，至少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对吗？”
沈天泽揉了揉她的头，“当然，我跟你保证。”
保证的话说完，他就拎着东西急匆匆地去调查了，因为就在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方家那几个废弃了的酿酒厂又出现了人的踪迹，且现在都没有消失！
……
季柔没有跟江珍详细描述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是敷衍了事地表示自己要暂时离开家一段时间去找个人，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她那边去圆了。
她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就找到了自己要的人，A市有一个贫民区，那里的房子重重叠叠地靠在一起，就算是把这里所有的房子加起来都没有市中心的一栋高楼大厦高，全都是矮户房。
这里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脏乱差得多，随处可见的是虫子的尸体和死老鼠堆积在垃圾桶里散发出的糜烂臭味。这里常年都如此，平时自然不可能有扫地工来清理垃圾桶，可即便这里的垃圾桶就是个摆设，还是会有人源源不断地往里丢东西，这造成的后果就是垃圾堆得越多越臭，且这阵味道不用上一年半载都不可能轻易消得下去。
季柔顺着这里走了几圈，因为她相貌姣好，穿着打扮看起来又是非常有钱的千金大小姐，所以一路走下来有不少男人盯着她看，其中也不乏有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
虽然这样的景象已经足够，但这些人并不是她心中最满意的存在，就他们身上的气质也不可能扮演得了季烟。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户迟迟没有开门的屋子终于打开了窗户，透过那窄小的窗户季柔能够看到里面有个女人正对着镜子在梳妆。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就是这个人了！
季柔脸上挂起笑容，主动朝着那户人家走了过去，倚靠在窗户口上问那个正在梳妆的女人，“你是个很爱自己的女人，可是女人再爱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等年龄到了不照样得嫁出去伺候丈夫、服侍公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可惜了你这张还算是不错的脸蛋，今后的一生都得一头栽进那看不到未来的家庭生活中去。”
这话的夸奖意味太强，哪怕是什么人都得听乐了，可那对镜梳妆的女人却只是讽刺一笑，这才把因窗户窄小看不到的那半边隐隐约约的脸露了出来。
只见那小半边脸上，密密麻麻的猩红色胎记跟蛇一样在脸上盘踞着，就连已经做好准备的季柔都因此被吓了一大跳。
她的反应恰好也在那个女人的预料之中，没有生气，只是脸上的失落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看到我这张脸被吓到了吗？虽然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想做什么，但我知道的是就凭我脸上这可怕的诅咒，我今后是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谈恋爱都无法做到，更何况是结婚生子呢？”她低头从头发尾部给自己扎了个小辫子，“真可笑啊，在别人口中绝对不想要的生活却是我无法奢望来的。”
诅咒？
季柔虽然在看到她这张脸之后起了退堂鼓的心思，但是在听到她的自说自话时又对她起了些好奇心，当即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如果我说你当下遇到的所有问题我都能一并解决了，你愿意暴报答我吗？”
她这话的先后顺序就不对，这问题都还没开始解决，就已经先问起了报答的事。就差没把自己的野心放在脸上写着了，可这也没差到哪去。
女人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许久才有些动作，眼睛里浮上一层疯狂，“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你真的能够帮我，哪怕是要了我这条命我都可以接受的！”
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她这种心情，但就因为脸上天生的胎记被人指着脊梁骨暗骂明骂了十几年，还经常因为这个受到很多不该有的欺负。她丑陋了这么多年，哪怕是死也要当个美丽的存在，即便这美丽只会在一瞬间绽放光芒。
季柔这才满意地笑了，原本想给钱她，但一想到她生活的是贫民区，便只是摘了手腕的手表丢进了屋子，“你把手腕卖了拿钱好好装饰下你自己，衣服发型造型一个都不能少，这笔钱足够你度过三天的好日子。而三天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到时候我会将你脸上的诅咒消除掉，并且赋予你全新的生活在世界上的意义。”
美貌不代表一切，但很多时候它却是最直接的一张通行证，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
而她不久之后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