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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当然看出她现在是没地发泄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气都撒在连妈身上，这就意味着刚才那些话已经戳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奶奶，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没有那么好，之前你拿出股票的事情算计了我一次怎么说也是为了家里好，我就没有跟你计较太多。可现在嘛……你连手里最后的一点东西都送出去了，你还能拿什么来牵制我呢？”
她这一生为了季烟可以说是机关算尽了，只要能够保护好她保证她的安全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她一直如愿以偿的。
老夫人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亏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奶奶，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呢。你见过谁对自己的奶奶是这样一副姿态，你可以不把我这个奶奶放在心上，毕竟我从小就不喜欢你更没有把你当成过季家的人来培养。可你却不能对季烟动手，如果没有他们一家，就不可能有现在的季家！”
虽然不知道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季柔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因为她不觉得这些话有可信度，不过是她编造出来想自己放过季烟的蠢话而已。
编也编的不怎么样，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就算是季振雄在这方面的工作能力比起其他人来说没有那么强，但至少也没有弱到哪去，季氏集团就是他一手建造起来的，这不可能有假！
“奶奶，趁我现在还能够心平气和地这么叫你一声你最好能够见好就收。我想对付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可如果你在这么不知所谓下去，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在我心中就算是您不喜欢我您也是我的亲奶奶，我不想送走自己的亲人。”
季柔古怪地笑了一下，又走近了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之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过，就奶奶现在贫瘠的身体状况而言是撑不了多久的，那个时候他就告诉我让我回去跟家人说一下，让家属早点做好心理准备，也为奶奶你早点准备后事。”
老夫人的眼睛当即就瞪大了，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她想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了。
连妈就站在旁边看着，不过因为这个位置有个死角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老夫人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刚想上前质问季柔的时候就被老夫人喝令退下。
“你先下去，我跟大小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如果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老夫人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音，就像是即将面对抉择的绝症病人，想拥有一丝希望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允许她得到生的希望。
连妈有些纠结，看了看老夫人又扭过头去看着季柔。
对比他们两人的纠结而言，季柔倒是表现的比谁都要淡定自然，“你看我做什么？让你离开的是奶奶，可不是我哦。”
没一会儿，连妈还是遵照老夫人的命令退下了，而季柔在和她对视后把人推进了房间去。
两人分别落座后，他们的正式谈话也即将开始了。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不是什么好货，却还是老老实实服用了，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季柔微微挑眉，表现的非常淡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做的那些而感到羞愧。
老夫人的脸色从听到她最开始说的那句“准备后事”起就变得无比难看，是那种一点血色都没有的，“所以那些药材的真相是什么？”
季柔是最想害自己的人，但她在这个时候却不可能害自己，更何况医生曾经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她早就想问了，却因为一些事情迟迟不敢得知这个真相。
“也没什么，我是真的希望奶奶的身体能够好转起来，至少这样的话日后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就不是我们三个人孤零零地过日子。只是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正反两面的，它可以让你的身体好转起来不再那么虚弱，但是需要透支你身体里的所有能量才能维持这弥足珍贵的一段时间。”
老夫人猜到过会是这么个结果，但真的听到时还是被这个答案所震慑到了，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季柔所说的这样来走，那么也就是她很快就不久于人世了。可这样的话，那季烟该怎么办？
季柔四处看着周围的物品摆放，目光最终落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上，她脸色诡异地把那个相框拿到了手上把玩着，里面的两个人是老夫人和季烟，没有另外多余的人。
“其实在奶奶心里，不只是我这个孙女，就连爸和妈都不算是季家的人吧？只有季烟才是被你真真切切放在心里面疼爱的那个人，以至于现在快要死了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人还是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死了季氏集团会如何，我爸妈会如何，我的未来会如何吗？”
老夫人被她哽住了，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季柔一看就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或许她是真的有考虑过这些事情，但可能也就是浅浅地想一想就不管了，因为她总私心里觉得季烟才是最需要受到关爱的人。
“无所谓了，反正我对你这个奶奶也没什么真心的感情，你就算是死了我可能也不会流几滴眼泪。”
她把相框放回原位，谁料手一个“不稳”，相框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四分五裂地掉落在地上，而那种照片则是躺在一堆玻璃碎里面。
季柔很无辜地举起手表示，“我可不是故意的，是相框太滑了我没拿稳才不小心摔的。”
老夫人知道她心里的小心思是什么，无非是看不惯季家还留有任何跟季烟有关的物什罢了，但当下也无法关心那么多，把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问了出来，“那些药材透支身体的时间会持续多久？”
她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老老实实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可老夫人却急于知道这个答案，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走，无奈之下季柔才摆摆手，觉得这事太过晦气了。
“坦白点来说就是我也不知道，每个人身体里的能量都是不定的，情况不可能具体到适合每个人的症状来说，我找到医生的时候他也没跟我说过这些。这幅药材能够短时间之内让你的身体恢复到一个临正常值的界限，但吃的越多你的身体也会对药物产生免疫，你死的时候也会更凄惨。”
它就相当于让人回光返照的一个时光机器，可以让你的身体回到健康时期却不能让它完全好转，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只是个饮鸩止渴的存在。
老夫人的手垂了下去，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仿佛只要风吹进来一下就会把她孱弱不堪的身体吹垮掉。
季柔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没有产生所谓的愧疚心里，反而一脸无辜地说，“如果没有我给你准备的那些药物，你想活到现在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就算日后还是要死，但至少现在你还有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死的毫无意义。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还要感谢我才是。”
她哼笑了一声，不打算说太多关于药材的事，站起身就准备回房间稍微收拾下自己，却被老夫人突然响起的一句话钉在了地上。
“再帮我准备几副药材，我现在还不能死。”
如果注定要死，那就用她的尸体来为季烟铺筑一条迈向幸福的路。
……
季烟跟陆霆深的关系又变得不尴不尬起来，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吵架，但就是挨不到一个桌子远都不会跟对方说一句话，连眼睛都不会往对方身上瞟一眼。
陆父在陆霆深回到家之后就又开始休息了，毕竟他体内还有个暂时安全下来的不安分炸弹存在，谁也不知道外界什么因素会让它突然就在人体中砰的一下爆炸开来。
他们非常默契地对于这俩人闹脾气的事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等着他们自己去解决。
陆霆深臭着脸被按在家休息了一天后准备去工作，但谁想到在上车的时候发现了好整以暇地待在后座看书的季烟，他的脸色顿时更冷了。
司机接受到他的眼神后瑟瑟发抖地说，“我们没看到少夫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所以……”
季烟冲着他们微微一笑，很礼貌地招了招手后就又低下头不当一回事儿地翻看着书籍。
陆霆深强压下内心的不满和怒火，把人从车上拽了下去。
“我不是去玩闹，现在是要工作的时候。你跟上来做什么？”
她把书合上，很认真地对上陆霆深幽黑中带着些烦躁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也是陆氏集团的员工之一吧？你去那里是要工作，我去当然也是。反正大家要去的地方都是同一个，那直接坐一辆车去不是更好。”
陆霆深眼睛里的怒火更甚了，声音冷漠得比周围的空气还冷下三度左右，“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去公司，等眼下的事情解决我不会再拦你。但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