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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低垂着头，笑道，“太后圣人明鉴，那苏千歌也就只有对您才会如此敬重了，看来她还是很聪明识时务的。”
棋子落在棋盘，清脆声响彻翊坤宫，慈泽太后笑着看向老太监，“是啊，她当然识时务，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被她骗了？连本宫差点儿都入了她的全套，这个小狐狸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
说着慈泽太后再次从棋盒里面捻起一枚棋子，选了棋盘白色棋子最密集的地方放了下去，看着棋盘的老太监一愣，“太后圣人，您这是……”
“我这一步看起来很冒险，很难理解，对吧？”
慈泽太后笑着问老太监，老太监见状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慈泽太后，他怎么敢直接说慈泽太后有问题，可是明明慈泽太后字节也清楚这事儿，老太监一时间有些为难。
见老太监左右为难，慈泽太后笑着挥挥手，“行了，本宫清楚，你心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棋啊，就跟苏千歌一样，她名知道自己身陷危难，可也愿意将自己放进去，因为她清楚自己能赢。”
老太监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慈泽太后对苏千歌的评价居然这么高，也一直都没觉得苏千歌又这样大智若愚。
“太后圣人……依着奴看，那苏千歌虽然是个聪明人，但也没有太后您说的这么聪明吧？很可能是您高看她了，毕竟太后您是聪明人，这有些人做事儿，不论计谋，只照心情。”
慈泽太后闻言捻在自己手里的棋子，陷入了深思，半晌棋子都不曾落在棋盘上，过了好一会儿，老太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立刻给慈泽太后跪了下去。
“太后圣人，是奴多言了！”
“不。”慈泽太后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看向老太监，“本宫想了想，苏千歌确实是个随性而为的人，不过一个人若是不聪明，这样随性而为可能早就死了。”
“是是是，太后圣人说的是。”老太监急忙磕头。
慈泽太后低头看了一眼老太监，沉声道，“你帮我看着点儿吧，看着陛下究竟打算怎么对付她，她这样招摇，依着陛下的性格，肯定会勃然大怒。”
顿了顿，慈泽太后沉吟了半晌，旋即道，“若是太过分了就帮一把，这样有趣的人儿要是没了，就没意思了。”
说着，慈泽太后继续下起了自己的棋，对面的宫女小心谨慎的落了白子，慈泽太后忽然抬起头看向那宫女。
“你可会五子棋？”
宫女闻言怔了一会儿，半晌才理解慈泽太后的意思。
“五子棋？倒是听说过，但并未真下过。”
“简单。”慈泽太后眼前一亮，令人将面前的棋子全都收起来，对那小宫女道，“这五子棋十分简单，本宫也是被人教了才会的，一点就通的东西，有趣的很。”
小宫女茫然的点点头，看着慈泽太后开心的期待下五子棋的模样，简直是闻所未闻。
眼看着蔬菜基地建起来了，苏千歌默默空空荡荡的手腕儿，虽然酒楼现在的东西够撑一阵儿的了，一些也可以当做种子种下去，但是没有意念厨房还是不行。
现下的情况，她不可能擅自去北方，虽然苏千歌表面上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但是擅自去北方被薛宸知道了的后果，苏千歌下意识还是觉得不好承担。
若是告诉薛宸，没有合理的理由，薛宸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咬紧下唇，苏千歌捉摸着，要不就去河庄进黄豆，这理由总够充分了吧？可是如果让薛宸知道了，薛宸肯定会问，为什么不让别人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薛宸就很少让人提起河庄了，好像河庄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尤其是苏千歌提起来，薛宸总是装作听不见，这招还真不见得管用。
眼看着就到晌午吃饭的时间了，侯府厨房的王大娘穿过两个院子中间的大门，便笑眯眯的来找苏千歌了。
“姑娘，眼看着要到饭点儿了，您要不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教教一下老身的，老身也跟您多学学。”
薛宸吃饭挑剔，能吃苏千歌的饭菜就绝对不吃别人的，王大娘一开始还十分不开心自己的厨房被人霸占了，但是一看薛宸不肯吃几口饭菜，就只能妥协了。
因此每次到了饭点儿，王大娘都来的苏千歌府上，找苏千歌过去“莅临指导”，苏千歌如梦大醒，看向王大娘。
“这个时候了吗？”
“是啊，姑娘，侯爷都快回来了，您再不过去，今天晌午估摸着侯爷又要忍着饿了。”
苏千歌闻言忙道，“那咱们就快去吧，我正好看看您今儿都备了什么食材，每次侯府的食材都十分新鲜，我猜王大娘您肯定认识不少好的菜商。”
说话间苏千歌跟着王大娘往侯府走去。
早朝早就散了，按理说这个时辰薛宸该回来的，只是今日皇上有更重要的事情便将薛宸给留下来了，被皇上留下来，总比被平安公主召见过去好。
云九霄看着站在殿下的薛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广袖，沉声道，“如今眼看着要入夏了，北方那面的冰也都化了，可是水流又变少了，河道眼看着又要干枯了，看来你们上次是治标不治本啊。”
薛宸闻言眉头微蹙，当初这水流涨的就奇怪，如今下去了薛宸倒是觉得正常，只是前后事发着实诡异，在云九霄看来肯定也觉得十分诡异。
“陛下，这事儿臣也觉得来去都十分突然，松江的源头现在还没找到，想要彻底治理若不是要找到源头便要汇流，将其他河流的水注入松江。”薛宸从实际角度出发考虑道。
“哦？”云九霄闻言略带诧异，“看来你早就想到办法了。”
“非也，陛下。”薛宸忙道，“臣只是先前在北方时，考虑过如何令松江水涨起来，也想过同陛下说，只是松江张超突然，臣便没有同陛下讲过臣的这个想法，现在看来应该是有用武之地了。”
云九霄闻言认真盯着薛宸，似乎想要从薛宸的眼神和表情上看薛宸是否是在撒谎，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云九霄方才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奏折，手不停的点着身下椅子的扶手。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云九霄问。
“但凭陛下吩咐。”薛宸抱拳行礼道。
云九霄闻言拿起面前的奏折拨弄了两下，寥寥几眼，扫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内容，又是夸奖苏千歌的，遂合上看向薛宸。
“苏千歌最近做了不少大事儿，朝堂上下都夸她聪慧，为大云做出了不少贡献。”说着，云九霄看向薛宸，沉声问，“这事儿……你怎么看？”
对于云九霄可能出现的愤怒，或者说是不屑，薛宸早就有所考虑，之前云九霄赏赐苏千歌的时候薛宸便觉得奇怪，这不是云九霄的脾气能做出来的事儿。
现在想想，那些事情八成都是姜仁劝说的，在云九霄身边能说服云九霄并且有这样格局的，也就只有姜仁了。
如今到了二人相处的时候，云九霄自然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有什么便想说什么了，而且，按照薛宸的估计，云九霄此次询问应该就是在确认若是派薛宸去，该给薛宸多少帮助。
因此，薛宸在如何说话方面，怕是要好好细心琢磨一下了。可这事儿其实压根不用琢磨，苏千歌本身就没那么多高尚的心思，薛宸照实说就足够云九霄消气的了。
“回禀陛下，是朝臣们高看千歌了，千歌本就是商人，现如今的举动不过是为了缓和之前水云间出现的问题并且避免以后这样的问题再出现。”
顿了顿，薛宸继续道，“说白了，千歌只是为了赚钱，或许因此对大云做出了一些微末的贡献，这是她的荣幸。”
云九霄闻言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些许的缓和，姜仁的说法和薛宸的两相结合，便是云九霄最想要的说法了。
“看来你很了解她。”云九霄道，“既然如此，那若是你去了北方，她必然是要跟着的，上次你离开没多久，她就来主动请缨了，这次……要不也让她跟着去吧，我看她方法也挺多的。”
什么消气不消气的，云九霄这个人压根就是个记仇的小心眼儿，薛宸算是看明白了，这次的云九霄将他和苏千歌送去北方，虽然治水是一方面，但更多的绝对是云九霄对苏千歌的忌惮。
薛宸甚至怀疑他和苏千歌一离开，云九霄就会将沈尚书给放出来搞事情，毕竟到底沈尚书也没被斩首。
不过这次沈尚书想搞沈君默便简单了很多，沈君默的酒楼现在也有了苏千歌的银子，搞垮苏千歌，沈君默也就差不多了。
想起这事儿，薛宸心里就有气，也不清楚为什么苏千歌就一定要给摘星阁投资，还要给人，他摘星阁是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吗？
明明那么多年都自己做过来了，这个时候忽然需要苏千歌的帮助了，薛宸想想都觉得沈君默是用了什么邪术，才会让苏千歌这么做的。
云九霄看着薛宸站在原地，脸色变化的多姿多彩，忍不住皱眉，思考薛宸究竟在想什么，过了好半晌，云九霄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在乎薛宸思考什么，薛宸在自己面前分神才是大忌！
“怎么？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跟自己去受苦？”云九霄冷声道。
薛宸闻言这才缓过神来，“非也，陛下，臣只是在想千歌她自己会不会答应，她若是自己答应，臣自然无碍，只是如今水云间的生意十分多，因此不清楚千歌是否能抽身出来。”
闻言云九霄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考虑她的个人意愿的。”
二人相视，云九霄嘴角带着些许的阴冷，薛宸故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正气模样望着云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