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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变黑了，乌云压顶，这消息如果属实，简直就是断人生路啊！
胖子呼吸急促，心脏仿佛都要骤停，他没有怀疑老黑的话，但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小眼睛眨的飞快，跟患了癫症似的，胖脸上的肉都跟着扇呼，连呼不可能，整个人又急又怯，腔调都变了，语速飞快地尖着嗓子道“人类手上的速度绝对达不到那种程度！就算进行再怎么非人的残酷训练也达不到！”
他的螳螂手，拆骨术，必须对人体结构了解透彻。身体各部位能承受多大的打击力道，极限在哪里，受过训练和普通人之间有多大差距，他都非常清楚。所以更明白极限的运动过程中，身体的变化以及承受能力的底限。这些方面，他甚至比外科医生都专业。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在当时敢对徘徊在死亡线上的铃若动手术的原因。当然了，手法粗糙，是另外一码子事。理论水平高，不等于动手能力也高。
因为懂，所以依赖；因为依赖，所以更不敢相信老黑的话；因为不敢相信，所以冲击力才会那么大！
“心脏承受不了超越了极限的血液流速，手指掌骨关节会禁受不住骨与骨之间高速的碰击摩擦导致错位，瞬间磨损，手会脱力，会瘫痪，会废掉！”
“肌肉，肌腱，骨筋，腕脉，也会承受不住那种高负荷运动所带来的磨损伤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些人体魄强悍，能扛得住，但人类的肌肉密度，肌腱拉伸强度，神经反射的速度，肌体的协调性，连贯程度，就是撑破了生理极限，打破科学常规，也不可能达到你所说的那种夸张地步！”
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角都瓢了，呼哧带喘地吼起来，“太扯，简直太扯了！世界上没人能做到那种程度。每秒超过一百动的手速，这个数据可以勉强接受，细致严谨周密严酷的训练之后，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达到。可每秒一百二十动的手速？那个长生王以为自己是机械人吗？开什么玩笑！老黑，想拒绝我就直说，别用这种说辞来打击我！”
罗列了一堆理由，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越说气势越壮。胖子有些生气了。认为这是老黑在拒绝他，而且采用的拒绝方式太低级，不够男人，也没把他当男人看，而是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耍弄。
“说完了？”照片当中显现出老黑的脑袋，帽檐依旧压得很低，卡在粗重的浓眉上，阴影下的眼皮一撩。冷飕飕的嘲讽。那些照片无火自燃，化为灰烬。
“嗯，完了，难道这还不够？”胖子气喘吁吁道。梗着脖子，怒视对方，执拗倔强的小孩子一样很不服气。
老黑极为人性化的叹口气，幽幽道：“我没说他们是人！”
语气，声调，人性化的神态表情，惟妙惟肖。一组机械程序，符号和数字组合产生出的灵智能进化到这种程度，具有如此成熟的独立人格乃至性格，堪称逆天，不可想象。如果大量产生这种级别的超级灵智，另类生命存在，那么将来人类还会是星空下唯一的主宰者吗？
正在争论探讨，试图驳斥对方也试图说服自己的严肃档口，胖子的思绪又跑偏了。这是他缓解精神上面临不可抗压力的一种方法，经常会自觉或者不自觉的纵容意识或者思绪开小差，也是性格不稳定的一种有些孩子气的表现。
而老黑的这句话，好似一记重锤，咣叽砸到正在感叹分析他与人类之间到底还会不会有什么区别的胖子脑袋上，砸得他头昏脑涨，瞳孔骤然紧缩，瞬间将总是不经意间就游离出去的思绪“嗖”地拽了回来，凝声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种意思，我没说他们是人，或者说不是真正的人类身体。想想我刚才的话，他们是机械军团！”
“机械军团……”胖子还是没理解老黑话里的意思，嘴里小声嘀咕。
“他们的大脑是人脑与精密电子结合的产物，他们的身体有一半机械化，是人非人。是一批特意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杀戮工具！”
胖子张大嘴巴，神情呆滞僵硬，脸上慢慢开始失去血色。如果真如老黑所言，帝国手里还有一批这等存在，那星空下，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这股力量，足以横扫一切，今后的仗还怎么打？
眼睛亮起微弱的光，希冀地看着屏幕里的老黑，“那我们呢？也有这种非人力量存在吗？”
“怎么可能？联盟才不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只有罗兰皇帝那个疯子才会这么干！”老黑不屑地冷笑。
胖子失望之余，猛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人脑与精密电子结合，这种逆天的科技手段超出了人类所能掌握的范畴。而且现今的科技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可帝国方面四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主持改造项目的又是谁？
老黑斜睨着胖子，神色缓和，初次表现出了一丝赞许，“你叫胖子？”
“是。”
“那好，老黑我今后就管你叫胖子。”
老黑肯这么称呼他。如果在改造战士这个颠覆性的消息出现之前，胖子会很激动，因为这预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些。有一就有二，然后再三再四，搭档这事儿还是有希望的。可现在，他意兴阑珊，提不起兴趣了。对方强大的令他绝望。
对手只要是人，他都敢面对。可人不能跟怪物打，尤其是半人半机械一大群怪物，他们不知疲累，不知恐惧，是最恐怖的杀戮机器。人类不可能战胜他们。到目前为止，战场上还未曾出现，可一旦机械军团出现，面对横扫一切摧枯拉朽的力量，联盟防线会肯定会全面崩溃。失败只是迟早问题。
这场战争注定要输，末日要来了！
他如果聪明的话，现在就应该想着该怎么逃走，争取活下去。继续在军队混，未来有一天肯定会死在那群怪物手里。
胖子神情颓废，他在走神。忽然，一股强力电流扫过，电得他发丝根根立，肌肉抽搐，又疼又麻，又酸又痒，两眼翻白，差点口吐白沫。身体筛糠似的哆嗦。瞬间回神了。
老黑怒气冲冲地吼道：“未战先怯，没打就怂了，难道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只要是人造的东西，都有弱点吗？生命是伟大神圣的，亵渎生命的做法会遭受天谴。那些改造战士是很强，但他们的生命期短暂，不会超过四年，而且必须辅以具有强烈刺激性的药物缓解后续并发症带来的疼痛。一场战斗下来，必须回到疗养舱恢复修养。战损率同样很高，要不然你以为，当初小白脸是怎么带领第一军团和和机械军团面对面硬干的？哦，对了，现在第一军团谁当家？”
老黑话题转变迅速，胖子又有点走神，老黑是尊重生命的，他一个非人类智能都如此尊重生命，那自己对帝国那些士兵造成的杀戮算什么？胖子忽然感到浑身发冷，产生了一种悔意，甚至开始迷茫。当兵是不是错了？
老黑再问，他才心不在焉地回答道：“第一军团的番号已经取消几十年了。”
老黑很惊讶，“番号取消了？怎么会？仗不是还在打呢么？第一军团作为对抗机械军团的主力，怎么可能把他们的番号取消？联盟军指挥部那些人脑子进水了吗？”
“等等，老黑大叔，我脑子有点乱，咱俩说的这些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所说的打仗，似乎是第四次泛星系战争吧？”
“是啊，怎么了？我们当初已经打到圣伊斯星域，再往前就是众神星域，直逼卡卡人的老巢，可惜，被机械军团给堵住了。损失太大，导致兵力不足。后续又跟不上，以至于错失良机，否则，早就灭了那帮孙子了。小白脸也不会死。唉，逝者如斯夫，一切都成过眼云烟了。”
“胖子，我们换个地方继续。活性粒子不足，膜衣撑不了太久。”
“啊？哦，好。马上……”
“不用，我来。”
已经在火海上悬空浮立了三十几分钟的“公爵”号终于动了。小腿微微后弯，身体前倾，平行着在火海上空漂移，看不到驱动装置喷射的火光，从外面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利用空气本身的浮力推动着庞大的机体前行，而且速度非常快，掠起的劲风气浪将地面的火焰压得极低，向两侧逸散开来。中间出现一条灰色通道，两旁腾起的火焰却有十几米高。吞卷的火舌飞舞。
地面的荒草早已化为飞灰，又没有可持续的燃烧物，上空的空气也都被抽离的差不多，火海的威势正逐渐减弱，但温度仍旧持续在六千度上下。火海附近没有被烧着的荒草也全部被烤焦，青烟袅袅，方圆四五公里内全部笼罩了氤氲腾腾的青烟。随风向更远处飘散，味道刺鼻，呛人淌泪。